等杨峰扭头跟白月怡交代起工作时,白月怡已经调整好面部表情,耐心倾听起来。
安排完毕后,杨峰没有继续耽搁下去,而是匆匆回了自己办公室忙碌起来。
时间流逝,一眨眼的功夫,一个礼拜过去了。
自从韩虎朝一回岗位就出差,虎峰公司的事继续由杨峰和刀哥扛着。
但有了白月怡打下手,这让二人还是轻松不少。
别看白月怡个头娇小弱不禁风的模样,她干起活儿来很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杨峰提点她工作上的事时,一点就通。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杨峰格外佩服她。
虎峰公司里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平时相处起来难免磕磕碰碰、三天小摩擦五天干一架。
平时有杨峰、韩虎朝或者刀哥在,都能镇住他们。
但偏偏那天,韩虎朝出差、刀哥和杨峰回了寒白杨,虎峰公司那群糙汉子来真的了,打得很凶,没有人能拉得住。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都见血了,是白月怡只身一人镇压了他们所有人,然后有条不紊把人送医院,又回公司给闹事的几人开出处罚,然后又用怀柔政策劝导。
等杨峰和刀哥闻讯赶来时,几个主要闹事者已经深切悔过并表示绝对会对正在医院包扎的好兄弟负责。
而白月怡呢,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安抚着他们,
“小打小闹可以,要是再犯,后果自负。”
而且等伤者从医院回来后,在白月怡的劝导下,也没怪闹事者,直言他们几人还是好兄弟。
事后,刀哥心有戚戚对杨峰说,
“我早说过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时间流逝,又过了一个星期。
初冬赶上深秋的步伐,卷着新一轮的寒冷浸入并城。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
城东区灰蒙蒙一片,马路两旁树上光秃秃的,初冬的寒风贯穿马路,卷起了地上的枯叶,钻进还在沉睡的虎峰物流公司。
虎峰公司大门口,一男一女缩在墙角,好像在等着谁。
男人头戴绒帽,穿着厚实的袄子,因为冷,正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在他身旁,瘦高的女人穿着身洗的发白的破灰袄子,手肘衣角处还发了线、露出里头灰白的棉絮。
别看女人穿得破旧,长相却不错,罥烟眉含情目、高鼻梁下一张嘴角微翘的唇。
此时,她头发挽起、几缕凌乱的细发垂下,给她添了一丝妩媚。
女人冻得直哆嗦,她忍不住凑近了男人,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问,
“赵哥,你真认识这儿的老板?”
赵哥吐出一口烟圈,瞥了眼女人,冷嗤一声,
“赵竹桃,你问这么多干啥?
要不是看在你我是同一个村出来的、你那相好的还是我兄弟,我都不想为了你、浪费我这个大人情。”
这话显然勾起了赵竹桃的好奇心,她脸皮厚得很,又往赵哥身边靠近了点,小声问,
“你说说呗,大老板怎么就欠你的人情了?他真会给我一份工作?”
赵哥冷笑了声,并不理会这个女人,
“不该问的事你少问。
我既然答应帮你找份工作,就不会骗你。”
说完,赵哥扭过头,默默抽着烟。
赵竹桃的脸皮早就被悲凉的人生磨厚,她又往赵哥身边凑了凑,追问道,
“赵哥,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这地儿看着这么偏……”
赵哥不耐烦了,他把烟叼在嘴里,随手撩起两三层衣服,露出他肚皮上那道狰狞的刀疤,
“这儿老板以前是我老大。
看到没,我当初替我老大挨了一刀,肠子都差点漏了。
这人情啊,也就欠下了。
就冲我这条命,把你卖了还不值这个人情!”
赵竹桃见那刀疤跟蜈蚣似的弯弯曲曲,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没有再问了。
两人又等了会,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一个人影从对街走过来。
赵哥眯起眼看过去,当他看清来人后,立刻扔下烟蒂、大步走过去,欣喜喊道,
“刀哥!您可算来了!”
刀哥也看到了他,笑吟吟大步迎上去,张开双手搂住赵哥,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二狗子,好久不见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下午过来也没事么,你咋这么早就在这等我?”
赵二狗和刀哥也很多年没见面了,他一时眼圈有些发红,
“哎不碍事儿!
我这不是想早点见着你嘛!没想到啊,刀哥你竟然当老板了!”
刀哥笑嘻嘻揽着赵二狗的肩膀,一起往虎峰公司门口走,
“那当然,总不能在刀口上混一辈子。
倒是你,早早就离开我们,也混得不错啊。”
赵竹桃见两个男人光顾着怀旧了,她不声不响跟在赵二狗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赵二狗回过神,伸手抹了把脸,停下脚步,m.xiumb.com
“瞧我这、哈哈,光顾着叙旧了,她就是我在电话里提到的女人,我就想拜托刀哥你,给她介绍一份工作,让她饿不死就成。”
刀哥的目光落在赵竹桃身上,
“工作倒是容易安排……你和她,是啥关系?”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当初赵二狗是因为结婚所以才选择退出江湖,可这姑娘,看着可不是当年那个姑娘啊。
赵二狗叹了口气,低声跟刀哥解释,
“她叫赵竹桃,也算跟我是同一个村出来的。
陈娃,记得不,那个淌着鼻涕满脸傻笑的臭小子?
以前总爱跟在咱们后头的,后来被他娘揪着耳朵给带回家念书的那个。
赵竹桃以前跟他处过,还生了个娃儿。
这陈娃后来辍学了,跟过我一段时间,可是后来不知道他从哪儿染了赌博的习惯,把家里老本输光了,还为了钱去跟人抢劫。
结果不就扔下这娘俩,去蹲大牢了。
这姑娘和陈娃是我牵的线,我一看到他们孤儿寡母的,我这心里啊,就愧疚……”
刀哥听完赵二狗拉拉杂杂说完一大堆,心里这才打消了对赵二狗人品的怀疑。
他拍了拍赵二狗的肩膀,一口答应下来,
“都是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人交给我,你放心。”
说完,刀哥扭头看向默不作声的赵竹桃,
“姑娘,你识字吗?
要是不识字,你有啥其他擅长的活儿吗?”
也不知是冻僵了还是怎么的,赵竹桃有些茫然,只盯着刀哥,忘记说话。
一旁赵二狗推了一把赵竹桃,嫌弃地咋了下嘴,替她回答,
“她识字的,读过初中。”
刀哥点点头,拍拍赵二狗的肩膀,揽着他就往虎峰公司里走,
“成,我跟我兄弟问问,看把她放哪边合适。”
赵二狗松了口气,招呼着赵竹桃跟紧点。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刀哥的办公室。
直到陆续有人来上班后,跟刀哥喝茶叙旧的赵二狗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赵二狗自己还得去上班,他见时间不造,便起身道了别。
等赵二狗离开,刀哥起身,对赵竹桃客气说道,
“你先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赵竹桃把凌乱的发挽至耳后,轻柔点头应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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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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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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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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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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