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咱整个厂所有货都卖了,再把咱厂所有人都切成块儿,称斤卖了,也不够买燕家一层楼吧!!”
“我说的,当然不是买下整个燕家。”杨峰笑笑,“燕家几次三番栽在咱手里,咱总得从他哪儿弄点儿好处吧?不然一直被动挨打怎么行……我要从燕家买一批店铺。”
“那你就给人写信,说:‘你们总惹我,我很不高兴,所以你要卖给我一批店铺!’?”老白摇头晃脑地模仿者燕无山的语气,“我觉得燕无山只要没疯,就一定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疯了也不会。”
“他会答应的。”杨峰的语气里,信心十足,“不信?咱俩打个赌?”
“赌啥?”
“你输了的话,把你的大分头剃光。”
“那不行!咱老白之所以是服装市场最靓的仔,靠的就是这大分头,你们羡慕还来不及呢!”老白很是风骚地帅了一下大分头。
杨峰笑着摇摇头,继续低头起草收购函,老白没再打扰他,而是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中午。
在城东的一家小饭店,老白点了好几个菜,请自己小舅子,曹警官吃饭。
“小飞,前些天的事儿,麻烦你了。”老白端起酒瓶子和曹飞碰了一下。
“姐夫,你也不用谢我……我们那段时间,局里正部署对非法商业行动的专项整治呢——他们那也算是撞枪口上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寒白杨做的很成功,也可能是专门回家问过自己姐姐,这次曹飞对老白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曹飞和老白碰了一下杯子:“不过,也多亏姐夫你提供消息,不然我们抓人也不会那么顺利。”
老白嘿嘿一笑,又忍不住嘚瑟起来了:“嗨,这好说!咱老白,全服装市场消息最灵通的就是我了……”
曹飞笑了笑:“不过,姐夫,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虽然这波是我们警方打掉的那些制假厂,但小心他们把仇恨冒头指向你们啊——那些人没了饭碗,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明白,放心吧。”老白嘴上毫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把这个消息记了下来——能在市场里混这么多年,这点心眼儿,他还是有的。
曹警官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吃了几口菜之后,他忽然问道:“我听我姐说,你们虽然最近往家里拿了不少钱,但之前那些债,还没还?”
“对,没还呢。”老白不急不缓地夹着菜道。
“为什么?背着债过日子多累啊。”曹飞道。
“那债,是有人坑你家的。”老白道,“你老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会和人借那么多钱。”
曹飞神色不大好看:“但事实如此,而且我爸已经……”
“以前,咱们都是小人物,是弱小者,只能任人宰割,被人欺负。”老白道,“但现在,不一样了。”
老白帅了一下大分头,道:“做生意以后,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呐,不能被人欺负着活。”
他自顾自地喝了口酒:“我当然想尽快还了债,和你嫂子好好过日子,但那些家伙,你觉得他们会就这样放过我们?”
“我还了钱,他们照样会想着法儿让那个债变多,以便可以永远吸我的血。”
曹飞用力一锤桌子:“可惜,我实在是找不到抓他们的证据……”
“小飞,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嫂子跟着我担心受怕的,我肯定要想办法解决那个问题。”老白罕见的语气十分认真。
曹飞想了想,重重点头:“嗯,姐夫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要和我说。”
老白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你不生我气,就是我最搞笑的事儿了!”
……
啪嚓!
茶杯碎在地上。
燕无山的手剧烈地抖着。
此时,他正在一个专门给燕家人服务的私人诊所的等候室里。
里面的小手术间里,元六爷正在接受治疗。
时间已经过去一整晚加半白天。
而元六爷那条被捏断的胳膊,还没有完全接好骨头。
按医生的话来说:“哪怕六爷的胳膊全接好了,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和人动手了——毕竟他年龄太大了。”
元六爷是在昏迷中被手下送回去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当时接到消息的燕无山,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一直涌起到头顶。
从他进入诊所,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燕无山的手依然在剧烈颤抖着。
他完全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元六爷打成这个样子?
从他记事起,元六爷就一直在他们家。
对他来说,元六爷不仅是他们燕家的武器,同时也是他的亲人。
真正的亲人。
在他心目中,元六爷是无敌的。
他亲眼见过,燕红雀、金魁,两人一起朝元六爷扑过去,被元六爷轻描淡写扔出去的样子。
他甚至见过金魁一下子甩出三把水果刀,被元六爷一口气全接住的样子。
这样的元六爷,居然被人打废了?
燕无山浑身颤抖着。
恐惧之余,他心中还有一丝怒火——六爷是我的家人!这梁子,不能置之不理!
手术室的门开了。
燕家的私人医生,还有高价请来的骨科医生,一起推着元六爷从里面出来了。
此时的元六爷,浑身插着好几根管子,气若游丝,脸色惨白。
那张一直十分光洁、像年轻人一样的脸,此时居然充满了皱纹,看上去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
看到燕无山守在跟前,元六爷眼里涌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去拉燕无山的手(燕无山连忙伸出手和他紧紧握住):“少爷,别再和寒白杨动手了……那,那个人,深不可测!”
那么小小的一个服装厂……深不可测?
燕无山心中燃起怒火,但他表面上还是深深地点了点头:“六爷,我明白,你放心吧。”
元六爷点点头,任由医生把他推走。
燕无山看着元六爷被推上车(小诊所没有病房,必须把元六爷送到其他地方去养伤),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候,燕无山的秘书小跑着过来了。
他把一封信递给燕无山:“燕总,有您一封信。”
“什么信不能我回去再处理?”燕无山不耐烦道,压根不抬手去接那封信。
“……燕总,信封署名是寒白杨。”秘书犹豫一下,回答道。
“……”燕无山沉默两秒,伸出手,一言不发地接过信封,撕开。
信上的大意是:
寒白杨服装厂,希望低价求购一批燕氏集团旗下的服装门店,望尽快展开谈判并达成交易。
燕无山沉默了几秒,表情渐渐狰狞起来了。
他手上用力,把那封信先是揉成一团。
接着,他又一下子把信展开,撕得粉碎。
“欺人……太!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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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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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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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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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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