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举贤到最后都没有完成招揽十个客户的任务。
虽然妻子张桂兰最后还是让他回了家,但这一顿埋怨,肯定是少不了的。
“郭举贤你这个人真是废到极点!市场里这么多人,我让你一下午往咱店里引十个顾客你都做不到,我就不知道你这个人每天在得意什么?
“你还有脸和别人说你有经商才能?你的脸可真够大的啊!你脸盘子比那驴拉的磨盘还大,是不是?”
“你在店里每天得罪几个顾客,你出去一天连十个顾客都引不来,你说你这个人有什么用?”
“我张桂兰当时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找上你这么一个废物!”
郭举贤蔫头巴脑,不敢说话。
张桂兰的气是有道理的。
丈夫郭举贤这些年,一直自诩自己是有经商才能的人。
她也一度十分相信丈夫,把自家的店铺”南方裤业“交给丈夫打理。
但丈夫不但没把店做得更好,反倒是生意一落千丈。
南方裤业曾经是市场里裤子批发最好的店铺,生意远远超过其他店。
但自从丈夫郭举贤接了手,这店铺的生意就从第一名一直一落千丈,到现在已经成了吊车尾的店铺。
现在,南方裤业仅仅靠着几个老客户,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和交房租了。
这还不是她生气的全部理由。
并城市的服装市场盖了服装批发大厦,傻子都能想到,将来会有很大一部分客流量转移到服装批发大厦里。
所有人都明白,生意想做好,必须往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扎堆。
他们这些老商户,如果不在服装批发大厦里占一个位置,生意很可能会更难做。
所以从几个月前开始,张桂兰就一直心心念念着,想在服装批发市场里占个店铺。
但生意被丈夫这么一顿搅和,能不能在批发市场里占位置不说,就连他们现在这个老铺子,恐怕都有守不住的可能性。
每当想起这些事儿,张桂兰就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丈夫一脚踢到街上去,让他再也不要回来。
张桂兰一抬头,看到蔫头巴脑站在一旁的郭举贤,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回头随手抄起桌上一把算盘,朝丈夫扔过去,同时嘴里怒骂着:“郭举贤你真是个废物,我张桂兰真不知道是怎么瞎了眼,才会找上你这么一个废物!”
哗啦!
算盘落在地上,碎掉,算珠轱辘的到处都是。
“你知道我们张家人怎么说你吗?”张桂兰冷冷地骂道,“他们说,你是整个张家的,拖!油!瓶!”
郭举贤浑身一颤,脸上露出难言的复杂神情。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表现不堪,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在媳妇眼中,在张家人眼中,居然会不堪到如此地步。
郭举贤被触动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在妻子和张家人眼中的印象。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帮家里赚到钱,不然家族的危机确实难以化解。
猛然的,郭举贤忽然想起,自己白天时曾经看到的那条喇叭裤。
仿佛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的脑海,他立刻意识到,拯救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店铺,和他郭举贤本人家庭地位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郭举贤豁然起身。
顶着妻子的怒骂声,他猛冲到货架旁,拿起一条很丑的直筒裤,拿在手上左右打量着。
张桂兰被郭举贤的行为弄得大惑不解:“郭举贤你干嘛呢?”
郭举贤没理她,而是拿起纸笔,飞快的在纸上勾画着。
郭举贤常年搞服装,也有一手不差的裁缝本事,没多久,一条粗陋的喇叭裤就被他画了出来。
虽然比起杨峰画的正版、并且改良过的精致的喇叭裤,郭举贤这一条这条喇叭裤要显的简陋和丑陋很多。
但毕竟,比起他们店里之前那丑陋的直筒裤,这裤子已经漂亮很多了。
郭举贤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拿起那条裤子,用粉板和尺子在上面标记了几下,紧接着冲到缝纫机前,把裤子往缝纫机下一塞,开始改了起来。
张桂兰大惑不解,她走到缝纫机前,有些不满地问道:“郭举贤你到底干嘛呢?”
郭举贤没有答话,一边踩缝纫机一边指了指旁边那张图纸。
张桂兰拿起图纸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
以她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这就是他们店里的丑陋直筒裤的改良版。
同时,作为一个女性,而且是瘦高个,身材不错的女性,她也很容易能够猜想到这条裤子改完后,穿在女人身上,对女人的身材有多么巨大的提升作用。
张桂兰语气有些兴奋:“郭举贤,这裤子是你想出来的?”
“下午来咱店里那个年轻人,他就是想买这个裤子,我猜他打的就是这个注意。”郭举贤一边踩缝纫机一边回答道,“我在街上的时候,看到有人穿着这样的裤子,猜到是那小子的手段了。”
张桂莲的眼睛亮了:“那岂不是说,咱们的这批丑裤子……”
郭举贤一边踩缝纫机一边嘿嘿一笑:“没错,不需要他买,咱们也能把这个裤子卖出去了”
“嘿,老郭,真有你的!”张桂兰兴奋地拍了一下郭举贤的肩膀,“这裤子要卖出去,得给你立一大功!”
郭举贤被媳妇儿拍的歪了一下,“别闹!踩缝纫机呢!”
张桂兰从货架上又拿过来几条直筒裤,没有分数的摆在故居前旁边:“老郭,你今天晚上多改几条裤子出来,!”
说完张桂兰扭身往出走。
郭举贤喊了他一嘴:“哎媳妇儿,你干嘛去啊?”
“我连夜去拜访几个能出货的,市场里有这种丑裤子的不在少数,咱得等他们明白过事儿来之前,先把这市场给占住了!”
“媳妇英明!”
……
于是,大约一两个小时之后,市场里有几家大出货商,都知道南方裤业手里有了一种新款的,很好卖的裤子,叫喇叭裤。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张桂兰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结束了对这些大供货商的拜访之后。
这几家大供货商却都悄悄派出人,去联络了其他库房里积压着直筒裤的批发商。
等到张桂兰和郭举贤结束了忙碌,几乎整个市场里,所有上得了台面的服装批发商,已经全都知道,有这么一种新型的,非常受欢迎的裤子了。
暗流,在并城市的服装行业里,涌动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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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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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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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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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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