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珂心痛如刀绞,十分哀怨的去看乔樾,本意是想找个同样单身的伴聊以慰藉,岂知乔樾接收到他的眼神,随即就对他抛了个媚眼,吓得杨珂脚一软,差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抱着鸡汤的付余生问道:“我老婆人去哪儿了?”
杨珂说:“嫂子已经走了,说是临时有事。”
“临时有事?”付余生蹙眉,想到还有个情绪不怎么稳定的杨思瞳,不由心里一沉,“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本来我们在那儿看监控看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嫂子突然就说她有事先走了,不等你了。”
“什么监控?”付余生心里浮过一丝更加不好的预感。
杨珂于是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部给付余生说了一遍,看到自家老板越来越阴沉的眼神,他心里头直哆嗦,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付余生凝眉细想了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
“1月16号。”他沉吟片刻,猛然瞳孔一震。“糟了。”
杨珂他们更哆嗦了,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自家老板已经“嗖”的一下不见人影了。
一阵秋风扫落叶,留下大家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
付余生一路回去没有打通钟荩的电话,他赶到家,果然看到钟荩在收拾行李。
风尘仆仆的男人眉间跳了两跳,一把将她抱住,声音低低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明明委屈的是她。
他问她:“你要去哪里?”
钟荩冷冷的:“回学校。”
圈在腰上的手勒得更紧了一些,“我不许。”
“没有什么你许不许,只有我想不想。”
别看她平日里性格相对还不错,他其实是清楚得很,他的这个女人向来固执,骨子里依然有些青春年少的叛逆和容不下的沙子。
若是今天就这么让她走了,估计他就是把青大的地皮掀起来都没法再找到她解释清楚。
他的力气又大了一点,生怕她就这样突然从怀里消失不见。
“走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
收行李的手一顿,没说话。
“你不能一声不吭就判我死刑,好歹要先听我说两句,听完了,你再做决定,好不好?”
钟荩顿了半晌,才缓缓道:“你说吧,我听着。
……
1月16号那天,付余生拿着乔樾查到的关于青大艺术楼演艺厅舞台倒塌的一事的资料,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很多年前就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原是再没什么交集的,她却突然间回来了。
在距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伤害他如今深爱的姑娘。
付余生沉默许久,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到底她也曾经陪他走过一段路,他觉得有必要稍微温柔一点,同她讲一下道理。
付余生让担忧的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乔樾退下去,自己静静的待了会儿之后,一辆银灰色的宝马缓缓驶出夜倾城停车场。
约摸大半个小时后,这辆宝马开进穆南楼家的别墅大门,车子开到别墅前就停下,长身玉立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立即就有人上前去接过钥匙把车开到车库去。
男人抬起自己寒意凛凛的眼睛环顾一圈,最终修长的两条腿踏进了屋内。
这别墅虽不怎样豪华奢靡,倒也是难得的清幽,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香,说不上具体是什么的味道,有点像某种常绿灌木刚刚抽芽。m.xiumb.com
客厅正中间的沙发旁,一头波浪卷长发的女人抱肩而立,吟吟笑着看他走近。
像是常见的老友,不咸不淡的聊家常:“为了你,我特意在青城买的这栋别墅,怎么样?还不错吧?”
男人神色未有丝毫松动,随意找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来,顺便将茶几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话听着,会让人以为付余生被女人包养了。”他说。
穆南楼很愉悦的笑了两声,“我倒是想包养你,哪怕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可惜啊,如今的付余生,一身名利富贵,再也不缺一个可以陪着他住地下室吃泡面的姑娘了。”
付余生轻轻抿了一口酒,微微拧起眉头来,好像在细细品这酒的口感。
穆南楼也坐下来,正在他对面,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肌肤隐隐的光泽,净瓷一般,撩拨得人心尖发痒。
只是可惜,坐在她面前的是付余生,一个除了钟荩之外不会解其他女人风情的男人。
穆南楼也为自己倒了杯酒,和他碰了下,薄唇轻启,是淡淡的忧伤。“一转眼,已是这么多年了,一转眼,你我已经是什么都不缺的人了。”
“是很多年了。”他说。
浅浅的口吻,一如既往寒凉的眸子,即使是在这样与故人叙旧的情景下,他的棱角依旧锋利似刀刃。
穆南楼捏起高脚杯细细的杯跟,又碰了一下他的,“阿生,好久不见呀。”
“嗯,这不正在见?”
穆南楼嗤嗤笑了两声,“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我刚刚一回来,就知道你身边有别的人了。可是那又怎样呢?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早该做好你已经结婚生子的准备了。只是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阿生,真正看到你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这里真的很痛呢。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你。”
他眸色淡淡:“所以你就想置她于死地?”
穆南楼喉咙哽咽一下,模样可怜极了。
“我没有……”她小声的辩解。
付余生没有再接她的话,两个人都默了半晌。
许久之后,他说,“舍不得又怎样?”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就像当年,我也舍不得,你不也是决然而去?这么多年了,是恩是怨,都过去了,我们都放下,往前看,行吗?”
“你爱她吗?”
付余生毫无迟疑:“爱。”
“那我呢?”穆南楼笑吟吟的,仿佛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一样,“你爱她,你怎么不说你爱我了?你曾经也说过爱我,也像现在这样,掏心掏肺,毫不迟疑。”
她的眼睛里突然就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我不甘心啊!明明是我陪你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凭什么她现在可以拥有这样好的你!我真的不甘心你知不知道?!”
付余生冷笑一声,几乎未留痕迹,一闪而过:“我掏心掏肺,那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毕竟你也曾经对我好过。可是现在我爱的是她,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我若是不呢?”
“你知道我生气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她的眼泪猛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直流。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缓缓伸手轻轻给她擦干。
“最后一次,给你擦眼泪。南楼,到此为止。”
他转身离开,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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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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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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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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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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