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余生伸手挡了一下准备把纪父丢出去的杨珂,“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对待有钱人,要礼貌。”
杨珂抽着嘴角,心想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纪父拿眼冷冷的瞥着付余生:“哪里冒出来的小瘪三?”
闻言钟荩错愕的侧过脸去看付余生,今天穿得很是青春活力,黑色的卫衣套在身上还有些宽松,看上去的确是不太稳重,可是这也不怎么符合小瘪三的形象嘛,看来这个纪老爷子看人的眼光是真不怎么行。
钟荩默默的退了两步,为自己找了个安全距离。
只见付余生神色如常,薄唇轻启:“算了,还是丢出去吧。”
自诩历经风霜的纪父丝毫没将面前这个眉峰冷峻的男人放在眼里,更没有将他这句“霸气侧漏”的话放进耳朵里,看着钟荩冷冷一笑:“你倒是没辜负这张脸,懂得让这么些混混给你卖命,可怜我那个死心眼的逆子还在巴心巴肺的等你……”
毫无悬念的,他还没说完的话被横空截断,杨珂对着身后一挥手,夜倾城那些毫无尊老爱幼意识的保安大叔拧着他就丢出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钟荩捂了一下眼睛,“啧啧,真血腥。”
嘴角那抹似笑非笑该死的迷人,哪里有点血腥的样子?
付余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钟荩嘿嘿一笑,纤纤玉手一抬轻轻拍着付余生的背:“莫生气莫生气,你看你这么好看的脸这么迷人的眼睛,生气容易长皱纹来着,莫生气莫生气,老人家肝火旺盛正常的,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付余生一点不买账,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她发怵。
钟荩终于气馁:“我乱跑出来不对,跑出来没跟你说更不对,来了你的地盘不让人告诉你简直更是罪不可赦。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背后偷偷摸摸摸过来的乔樾跟着杨珂默契的一起抬头看天花板。
付余生揉了揉眉心,“认识得还挺深刻。”
钟荩笑得温柔又谄媚:“当然当然。”
男人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头靠过来,问道“我很像个小瘪三?”
神色严肃得不行。
钟荩愣了愣,半晌后扶额,老天,这个男人的心眼是有多小……
没有得到回答的付余生又凑过来追问,“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钟荩差点一口血喷出十丈远。
带付余生在身边会丢脸,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钟荩舔着脸,小心翼翼又极其诚恳的:“没有,你这样青春阳光热情似火,说你小瘪三那是嫉妒你的美貌。”
乔樾:“???”
杨珂:“????”
付余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下次如果再乱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走不动路。”
男人一本正经的威胁完,搂着怀里羞得满脸通红的人儿走了。
乔樾:“!!!”
杨珂:“!!!!”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
钟荩以为,被她扰断了工作的付余生会把车直接开回家,没想到带她来了一家古香古色的餐厅。
估计付余生的钱给得比较到位,所以在这家一向要提前预定的餐厅如此人满为患的时候,他们不仅拥有了一间包间,还是这家餐厅最好的包间。
坐下来的时候,窗外风雪未停,钟荩打开窗,迎风而立,几抹碎雪轻飘飘地落到她发尖。
付余生长臂一伸把她捞过去,就着火炉给她暖手。棱角冷冽的男人专注的做着这个动作,这让本来就沉迷于他美貌无法自拔的钟荩更是分分钟化身无脑花痴,“如果长得好看要判刑,你一定分分钟就被拉出去枪毙。”
付余生忍俊不禁。“那你呢?”
“我啊,当庭宣布无罪释放。”
付余生食指伸过来,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极为轻佻的一个动作:“对自己自信一点。”
钟荩:“……”
钟荩怀疑这个男人可能是个沙雕。
服务员敲门进来,鱼贯而入自行上菜,看到钟荩疑惑的眼神,付余生解释道:“这家餐厅就只专注做那么几道菜,食材那些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会比较快。”
钟荩讶然:“就做那么几道菜也能赚到钱?”
付余生说:“因为专注,所以值得信赖。”
钟荩:“……”
她觉得付余生怕是找了份兼职。
服务员上完菜道了声“请慢用”便有序的退出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两人。
古色古香的小屋里,几支寒梅在青花瓷瓶中独自怒放。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将这腊月寒冬挡在窗外,炭火上温着一壶酒,氤氲着淡淡的酒香,混着菜肴的香。
她一身雪白斗篷,眉楚春山,眼颦秋水,像极了从画上走下来袅袅亭亭的美人。
柔弱无骨的纤纤十指握着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付余生,一杯给自己。
“下雪的时候我心里就想,如此雪夜,要是能跟你围炉煮酒,看着雪景,该有多好。后来一想,你那么忙,哪有时间跟我做那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我就想啊,那我去接你,跟你一起回家也是好的。没想到,现在两件事都实现了。付余生,你为什么,总是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付余生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尔后伸手摸摸她的脸,“钟荩,对我来说,所有关于你的事情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痴痴的看着他。
“在我这里,你是头等大事。”
钟荩感动得差点流下两行热泪,然而付余生接下来的话硬是生生把她这两行泪给噎回去。
“所以,纪长安是不是还在觊觎你?”
钟荩默默的把头扭向窗外去。
看来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注定是没法子好好把酒言欢了。
同样没能好好把酒言欢的还有杨思瞳。
晚上十一点,原本已经给钟荩报平安了的杨思瞳蹲在马路边哭得很伤心。
年燚气势汹汹的打电话来,自然不是邀她一起赏雪喝咖啡的。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从一开他给杨思瞳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听出他语气里隐忍的怒气。
脑子本来就少根弦的杨思瞳自然不会晓得那些弯弯绕绕,她莫名其妙的不晓得他在生什么气。她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哪知付余生已经在心里把她当成了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恶毒女生了。
彼时她刚一站到他面前,他一贯没有表情的脸竟是蕴了滔天的怒意,“你哪里来的照片?”
“什么?”杨思瞳懵懵的看着年燚。
“你还装,你他妈以为装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就不知道是你?那照片如果不是你发给我妈的,还会有谁?”
“什么照片?”杨思瞳更懵了。
“我和莫代的照片。”
杨思瞳懵得更厉害了,“你和莫代的照片,我什么时候发给你妈妈了?况且我又不知道你妈妈的联系方式。再说了,就算是你和莫代的照片给你妈妈看到了也不会怎样呀,你们不是朋友吗?”
年燚常年表情极少的脸此番因为愤怒而显得异常的扭曲,他双目赤红的指着杨思瞳,“还装啊杨思瞳?你心里什么都知道了吧?你早就知道我和莫代在一起了对吧?看不出来心机挺深的啊,隐忍不发,就等着关键时候一击必中对吧?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了,我是很爱我妈没错,但是我也不会为此放弃莫代的!”
杨思瞳一双清澈的眼瞳一瞬不动的看着年燚,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盛怒的影子。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懵懵的明白过来,年燚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组成的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年燚,心里想的是,钟荩说的都是真的,她竟然没有骗她。
这个眉眼冰冷的男生,他救了她一命,他利用她的单纯善良把她骗得团团转。
她分明还记得,考试前夕他专门约她吃饭,目光闪躲的告诉她自己寒假要留在青城,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
她犹记得那一刻的欢喜是那样的真切。她以为她这么久的努力是真的会有结果的。
杨思瞳眼泪哗啦啦地流,鼻涕泡泡都跟着啪啪的破,她一边哭一边说:“我做了的事情我会承认,没做的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你说的照片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杨思瞳虽然脑子笨,但是我也不屑于干那种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年燚,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污没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心肠歹毒,持身不正的人,自会有老天来收。”
“对!”杨思瞳大声的喊道:“恶人自有天收的!”
年燚满脸的不可理喻,最后离开时看杨思瞳的那一眼,就像是看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人似的。
杨思瞳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终于一下子蹲在路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一边哭一边碎碎念着:“你一边装作喜欢我的样子,一边却和别人在一起,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吧,你怎么可以把我想成这么坏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妈的呜哇哇哇……”
漫天飞扬的大雪里,罕无人迹的马路上,这个姑娘哭得肝肠寸断,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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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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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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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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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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