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不到光亮,想来这间屋子里光线很暗,开始还有人走动的声音,再后来,好像他们只剩了自己右边的一个人了,其余的人,应该去做别的事。
程真听了一会儿,确定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的呼吸之声,就在自己的右边,唯一的一个人。
程真被绑在后背的手,在椅子与后背中,轻轻的动了下。
竟然还真的能动。
她小心地摸到了腰间的匕首,手不能打弯,只能靠在匕首的尖上,上下移动。
动作轻微,不能弄出大的响动。
程真轻轻的蹭了几下,停下来,她侧耳倾听,右边座着的那个男人,在玩手机,虽然静了音,但听到他解琐游戏时的声音。
那是程真也玩过的一款游戏,消消乐。
程真慢慢地移着手臂,直到,一股绳子被割断,手腕上立即轻松了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程真轻轻的转着手腕,将绳子蹭得更松了一些。
绳子松了,手可以打弯了,她将那匕首一下子拽到了手里,手腕一翻,匕首立即割开了剩下的绳子。
两手得了解放,程真不敢动,还是保持着绳子绑着的样子。
但她动了,前后晃着椅子。
那人被惊动了,喝了一声:“动什么!消停些!”
程真不听他的,动的更厉害了。
感觉那男人站了起来,程真努力地晃着头,要吸引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果然男人走过来,对着她说:“你这是要做什么?再动,小心老子宰了你!”
程真知道,他这只是摞狠话,要是想杀她,早就动手了,不会费这些时间,只是生擒了她的。
她动得更厉害了,男人不耐烦地说:“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过来,一下子拽下程真嘴里堵着的东西:“说,要干嘛!”
嘴里进了新鲜的空气,程真先是大口地吸了两口气,感觉胸腔里服务多了,她吐了口口水,再清了下嗓,才说道:“大哥,我想上卫生间!”
“憋着!”男人气恼地说。
“呜……呜……”程真哭了起来,她感觉眼泪实在是挤不出来,但声音上,尽量弱小可怜:“我想上卫生间,呜……”
男人原地转了两圈,微恼地说:“女人真麻烦,你等着!”
他似乎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再回来,他解开了将程真绑在椅子上的绳子。
他弯着腰,嘴里骂骂咧咧。
程真感觉到手臂上慢慢地松驰下来的感觉,知道绳子解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他瞧见了一堆绳子中,程真的手似乎藏了东西,被她的衣服下襟挡着,他惊得瞪大了眼睛,手刚要去拽那衣襟,却感觉后脑上一痛,眼前就是一黑。
程真这一下肘击是用尽了全力,这一下,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昏厥的,她用肩顶住软下来的,男人身体。
手挣开绳子,程真一手拖了男人的身体,另一手拽下眼睛上的布。
眼前一亮,这里果然是酒店的房间。
程真起身,将男人的身子轻轻的放到了地板上。
这是套房的里间,程真拿起绳子将这个昏倒的男人绑了起来,再拿堵着自己的嘴的毛巾,给这个男人的嘴也堵了起来。
她将匕首拿在手里,将裙子脱下来,里面是一条紧身裤,裙子太碍事。
程真轻手轻脚地走到这房间门口,轻轻地推了下门,露出一条缝,她向外看着。
看这一下,她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周锦生。
此时的周锦生,正坐在沙发上,除了头发乱了些,他的衣服都完好无损,背对着程真,所以,程真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而对面,因为门挡着,程真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肩膀,穿着夹克衫。
“周先生,你不要想不开,你这里签个字,我们就放了你!”夹克衫说道。
“这字我不能签!”周锦生说道。
“这对你们周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为什么不签呢!”夹克衫继续说道。
“我周家从来不做违法犯纪的事!”周锦生说道。
他语气温和,但却异常坚定。
程真听到他这句话,都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样子,眼神如炬,一脸正气。
“呵呵,笑话,你这里假清高什么,你周家的钱,你就能保证每一分都是干净的?你太爷爷是监工出身,在日伪时期给日本人做过事,你爷爷被打成过反革命,后来他靠什么发家的,表面都光明正大,其实背地里,谁不知道你爷爷干过走私,才挣下来这份家当……”夹克衫说道。
“你说的这些,后来,我们家都接受了国家的处罚,该收缴的收缴,该罚款的罚款,后来,我们做的生意,可都是正经的生意了!”周锦生说道,语气中有着稳定与骄傲。
“哼,你的家族史,我没心情了解,我叫你签个字,咋这么麻烦,你这个人,太死性了吧!就是借你家的海路走走货,有什么不行的!”夹克衫说,他站起来,程真感觉他的身高,最少得一米八,很是结实,有点冷森的气势,也不知道冷森现在在哪里?
不会有事吧,这半天了,也没有他的动静。
程真这样想着的时候,这个夹克衫已经走到了周锦生的身后来。
他俯下身子去,不知道他做什么,但听到他说:“周锦生,你这个小白脸,你说,你一个爷们,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嘿嘿,你说,我这一万下去,你这脸上留下一条疤,是不是就不美了!”
他这样说的时候,旁边听到有人在笑。
程真听了下。
大致在三个方位,四个人。沙发左边一个,右边两个,对面,程真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
“你到底签不签,别跟爷磨讥,不然,爷就给你脸上来个道!”夹克衫说道,他弯身,搂在周锦生的脖子上,他的嘴里有些不干净:“说实话,真这么做,我也有些不忍心,这么好看的脸,谁见了不心动呢!”
他弯身去搂着周锦生的脖子,将他的后心完全地暴露在程真的视野里。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程真心念刚动,人已经冲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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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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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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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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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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