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他的额上却全是热汗,只见他用脱了线的袖子擦着脸上的细汗,在张府的后门处来回不停地走着,很是焦急。
一见肖寒等人回来,他立马迎上,人群中只有肖寒和小光头的面孔比较陌生,而肖寒又是一女流之辈,他自然是奔向小光头,慌慌张张地说道:“听说你是小东门巡捕房来的神探?”
小光头看了一眼肖寒,还未答话,这王三便拽着他的手,边往外拖边说:“快跟我去乔家一趟,乔家出事了,乔老爷让我来请你!”
一听说出事,身后的人群瞬间又闹热起来,有人已蠢蠢欲动,先往乔家赶去。
“寒姐。”
小光头拿不定主意,自然又看肖寒。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肖寒说着,率先走在前头。
乔家在镇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住在镇中偏南的位置。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府门前立着高头大马的石雕,把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红底黑字,大大的“乔府”两字映入眼帘。
此时门前,已有好事者正翘首朝里张望,叽叽喳喳地低声交谈着。
那王三见小光头事事都要征求肖寒的意见,并也对肖寒殷勤起来。
他将肖寒二人带进乔府中,绕过前院假山,通过一条曲折的回廊,又朝后院走去。
他边走边说道:“哎,可怜哦,我家大小姐死了。这事情搁镇长那儿他管不过来,又听说镇上来了两个巡捕正在查张忠失踪的事情,老爷便叫我去请你们。”
肖寒已经隐隐听到后院有哭声,越往里走,哭声越大。
终于,前方出现一座房子,正对过去,只见房子的门大开着,而哭声正从屋内传来。m.χIùmЬ.CǒM
肖寒赶到门口,不料屋中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高大厚实的木门从中破裂,四分五裂的木屑掉落在地上,屋内的地上撒满了红色花瓣,从门口一直延伸向内,像铺了一条鲜红的地毯,地毯中央,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她身前,正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长吁短叹,脸上也布满泪水。
见到肖寒等人,他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急忙站起身来,招呼道:“想必二位就是小东门的神探吧?快请进。”
忽然听见他的话,地上的妇人看了肖寒他们一眼,转头又哭了过去,这声音更大了,她直接匍匐在那姑娘身上,呼天抢地,很是悲怆。
看到这情况,肖寒大致明了了,这地上躺着的应该就是乔家大小姐,而这个男人和妇人,应该是乔老爷和乔夫人。
“我是肖寒,这是我的伙伴小光头。”肖寒说道。
她朝乔老爷点了点头,便随小光头一起走了进去。
乔小姐赤足侧躺在地上,一头齐耳短发,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细嫩光滑,除了脸色有些惨白外,依然可以看出她是个娇美的女孩。她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睡裙,和周围花瓣一样的红色,她躺在花瓣中间,看起来格外凄美。
“麻烦你们前来,先请坐吧。”乔老爷说道。
肖寒摆了摆手,回道:“先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
见肖寒二人没有要坐的意思,乔老爷也不勉强,自己又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声,慢慢说道:“小女昨晚歇息得早,可今天却是日上三竿了也没起床,我让下人来唤,没人答应。以为她还在睡觉,便没太在意,等到了中午还不见她起来,再来唤,依然没有声音,我这才叫人将门撞开了,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些。”
“平时都是乔小姐一个人住吗?”肖寒问道。
“是的,我和夫人住在前院,几个下人住在偏厢,后院平时就小女和丫环小翠住。”乔老爷答道。
“丫环小翠?”
“嗯,小女一直长在闺中,没什么朋友,反倒是和丫鬟小翠情同手足,所以我便允了小翠住在后院,也方便照顾小女。”乔老爷又答道。
“那她人呢?”肖寒扫视了一眼,确定这屋子中再没有别的人,不禁又问。
“回乡下探亲了,每三个月她都要回去一次,一次大概四五天,这几天刚好是她回去的日子。”乔老爷思索片刻,接着又说道:“我记得……今天正好第四天。”乔老爷回道。
“所以,令媛去世的时候,身边并没有旁人?”肖寒再问。
“是的。”乔老爷点头。
“你们发现时门是从里锁住的?”
乔老爷又点头,回道:“她自己上了门栓,久呼不应,我只能叫人撞开了,可谁想……”
“她有没有可能是自杀?”
乔老爷摇了摇头,接着又长叹一声,仿佛讲这些话已花了他所有力气,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目光低落,也不知是看坐在地上哭泣的乔夫人还是看魂飞多时的乔小姐。
“我先看看。”
肖寒话音刚落,王三便赶忙上前将乔夫人搀扶起来,先退到一边。
肖寒走上前,将尸检工具箱放在地上,围着乔小姐的尸体转了一圈。
然后她带好手套,摸了摸小姐身上的肌肉。
尸体已经冰冷僵硬,她将尸体翻了个身,可以看见乔小姐的左臂上,已经有了猩红的尸斑。
而整个身体,从头到脚,没有流血,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口。她的嘴唇呈绀紫色,不像是中毒。
肖寒百思不得其解,她抬头对乔老爷说道:“乔小姐生前有生过什么病吗?”
“没有。”乔老爷回道,“小女一直很康健,心情也挺好。”
“就表面来看,她死得很自然,不像自杀,不像中毒,身上也没有受伤,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房间来过人。”
肖寒说着指了指尸体原本侧躺的地方:“你们看,这里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也不等别人回答,她又接着说:“就乔小姐躺着的这个地方,竟然连一瓣花瓣都没有,那就说明,花瓣不是乔小姐撒的,是在她死后有人撒在房间内的……”
听了肖寒的话,乔老爷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老夫人瞬间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婉儿啊,究竟是谁害了你呀,你跟娘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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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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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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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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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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