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出原因,只得又将尸体翻转过来。
她拿过匕首,开始解剖。
先从尸体头颅开始,然后是喉咙,再到四肢,都没有发现异样。
她将尸体开膛破肚,忽然一股恶臭扑鼻,旁边仿佛有呕吐声传来。
她皱了皱眉,忽然眼睛一亮。
只见她用匕首按住一边,用镊子从尸体腹中取出一根约两寸长的针来,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直到第十一根取出。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深深呼吸几下,这才放下匕首,拿过针线,进行最后的善后工作。
而她此时并未发现,万良早已变了脸色,似惊慌,似懊悔,似仇恨……
好在众人已被那十一根针吸引了目光,大家呆若木鸡,自然未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银色的托盘上,一根根又短又黑的银针静静地躺着,好像等着肖寒的宣判。
肖寒忙完,终于说道:“我简单给你们说一下尸检的结果。”
“死者躯体呈墨绿色,这是非正常死亡。尸斑为白色,分布于背部上方,按压不褪色。整个身体未见损伤,没有骨折,也没有挣扎痕迹,这就说明,整个死亡过程时间很短,他并没有经历死亡的痛苦。
再者,口腔有异常残渍,加上肤表颜色,基本可以判定为中毒。而他双目大开,瞳孔泛白,未见出血点,这一点说明,死者生前遇到了什么事,或恐怖,或惊喜,又或者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口腔有异常残渍,明显的中毒现象,而他的脾胃肝肠以及食道均未见异常,这十一颗银针是在胸腔取出,心脏以及肺部均有,甚至还有颗嵌入肩胛骨,针孔在胸膛上,太细小以至于肉眼难察。所以,让我们还原案发现场……凶手将银针从死者正面打入,银针穿过胸腔,针上剧毒进入血液导致了死者的死亡。”
说到这里,肖寒顿了顿:“另外,死者脸色很平静,说明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所杀。我推断,凶手很可能是他熟悉的人。胸腔除了针眼外并没有别的表现,说明这银针本来无毒,它的剧毒当是以血液为引,然后通过经络流向全身。只是,这种毒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
“血影!”
“血影?”
肖寒没想到她话刚说完,大长老和六长老就异口同声地说道。见她疑惑,六长老脸色阴沉:“血影是一种毒,传说此毒以血为引,如影随形,但凡中毒之人,均回天乏术,无药可救。不过这也只是传说,我并没有真正见识过。”
“的确如此。哼,我倒是没有想到,我逍遥会内部居然还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大长老说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杀死三长老的人找出来,也许就真相大白了。”肖寒有些遗憾,三长老死了,就代表她要重新寻找黑金令牌的线索,她说道:“黑金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三长老平时肯定放在特别安全的地方。而这种地方,除非特别熟悉的人,否则是没有机会接近的……我想,你们应该从三长老身边的人查起。”
“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旁边沉默许久的万良突然插话道:“师父的死,我很难过,我是师父带出来的,而帮中其他师兄弟也多少受过师傅恩惠,身边的人谁会下此毒手?你在此挑拨离间,到底是何居心?”
肖寒看了下万良,万良的眼神中有一股阴鸷让她不寒而栗。她并未答他,而是转头在六长老耳边耳语几句,见六长老走出去,这才对大长老说:“大长老,想必我的来意六长老已说,既然黑金令牌和你逍遥会的三长老脱不了关系,可如今三长老已死,死无对证,但我还是想请各位给我这个特权,弄清事情真相,这样也算还你逍遥会一个清白。”
“那是自然。”大长老回道,接着他扭头看着万良:“给肖法医道歉。”
万良扭头不予理会,大长老只好说:“万良被三长老宠坏了,如今他门下只剩他一人了,本来还有乌鱼……哎,不提也罢。我们已经让万良接替了三长老的位置。”
肖寒从大长老话中似乎听到了一丝玄机,加之万良对她万分防备,直觉让他觉得这个万良有问题,她决定先发制人。
“无妨。只是,我能问万先生几个问题吗?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可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你师父,就应该帮我把真相找出来。”
万良冷哼一声。
“首先,我想问一下,三长老尸体是怎么发现的?”肖寒问。
“师父是死在自己房间的,昨日凌晨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我最先发现的,然后通知了各位长老。”
肖寒没想到万良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她又问:“也就是说,你是第一个目击证人,那能否描述下三长老当时的情形?”
“天亮好一会儿了,我看师父还没出来,便去他房间看了看,然后便发现他倒在地上没了呼吸,身体已经僵硬了。师父明显是中了毒,随后我便叫人,接着大长老他们便来了。”
“昨晚到今日凌晨你去过什么地方?”肖寒的目光有些冷。
“昨晚一直在此给师父守灵,直到现在,有什么问题吗?”万良冷嗤道。
“有谁可以作证?”肖寒又问。
“笑话,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守灵自然是我一个人。”万良冷笑:“莫不是肖法医以为我昨晚在什么地方?”
“我只是随便问问。”肖寒说。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我要先离开一会儿。”万良问道。
“你现在可不能离开,在真相大白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离开,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你这是故意刁难?”万良恨恨地看着肖寒。肖寒觉得他的目光犹如冰箭,直刺向她,只听他又怒道:“六长老不是已经出去很久了?他怎么可以离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相信,六长老很快就会回来的。”
万良却不理会肖寒的话,径自朝外走去,肖寒跨步拦住他的去路,却听他说道:“怎么,凭你,也想拦住我?”
“那我呢?”大长老慢慢走过来,他的身上释放着比刚才更甚的威严:“看你师父的面子,我执意让你坐上他的位置。怎么?这才一天,你师父尸骨未寒,你翅膀就硬了?还是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儿,这么急着离开?”
“我……”
万良话还未出口,众人便见六长老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就在众人看向六长老的时候,万良突然冲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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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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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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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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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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