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老认识这个吗?”肖寒犹豫片刻,取出黑金令牌递给六长老。
六长老接过后摆在手心里:“这是我逍遥会的金鱼令牌,归三长老所有。”
肖寒有点激动:“您能带我们见见三长老吗?”
“实在抱歉,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三长老于昨日已经死了。”
“死了?”肖寒不相信,如果三长老死了,那去黎昌医院的又是谁?!
“是的。三长老的确已经死了,等下我带你们去看看。”六长老顿了顿,又说:“现在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块金鱼令牌?”
肖寒想了想,决定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她从曲冰的死一直说到乌鱼出现,其中包括程三爷与袁义标的纠葛,然后又说到乌鱼被暗杀以及小光头失踪,最后说到了黑金令牌……在这个过程中,六长老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同易先生等人一样,静静地用耳朵听。
肖寒终于说完了,她看着六长老:“既然黑金令牌与贵派有莫大关系,而您老与我父亲又有些交情,那我想拜托你,让我见见三长老……哪怕他,他已经没了。”
六长老没有立即答复,他沉吟片刻:“你说的乌鱼的确是我派弟子,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其实三个月以前,他已经被逐出我派了。三长老的令牌,我前两日倒还见过……他死得突然,至于这令牌怎么会在流落在外,这就不得而知了。”
“如您所说,前两日这令牌还在三长老手中,昨晚却有人拿着此令牌掠走了一名巡捕房的探员,至今生死不明。我想,三长老的突然暴毙会不会另有蹊跷?”肖寒若有所思。
六长老没回答肖寒的问题,转而问道:“你父亲说你在巡捕房工作并且是名法医?”
“是的,我在巡捕房主要负责法医工作。”肖寒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来吧。”六长老站起身,他看老李欲跟过来,又说:“你俩留在这儿。放心,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肖寒跟着他出了门,沿着刚才的甬道朝前走去,没走多远,便见着一个蜿蜒向下的长长的扶梯。
六长老走在前面,只听他微微叹口气:“我们也怀疑三长老的死有蹊跷,所以便没急着出丧。既然你在这儿,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我会尽力而为的。”
“逍遥会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偶尔出去,也就做些采买的活儿,至于杀人越货等伤天害理之事,一旦发现,按照帮规,那就是死无葬生之地。”
听他这么说,肖寒忍不住驻足问道:“那乌鱼是不是你们处理的?”
“断然没这可能,他既然被逐出去了,就不算我帮中人,生死自然也不受我们掌控,只是杀他的这神秘人……”六长老摇摇头,有点儿欲言又止。
肖寒突然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声音时近时远。越往下,水声越大,等走下扶梯,肖寒终于看清楚下面居然有条暗河。
“快到了。”六长老说完,肖寒便听见前方有断断续续的传来打笳乐声,她疑惑地问道:“这是?”
“帮中给三长老准备了道场。”
三长老带着肖寒左转,沿着声源走去。
走着走着,肖寒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的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大部分人身穿孝服跪在地上,而剩下的六个人却坐在两侧的椅子上,左四右二,右边还有一把椅子空着。打笳乐的班子或站或坐,在他们的正前方摆放着的七口棺材,这七口棺材,一口靠前,六口靠后。
整个场面整齐划一,无声中透着肃穆,再加上打笳乐的声音,更是凄凉中透着诡异。m.xiumb.com
肖寒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心,跟着六长老穿过人群,朝前走去。
六长老走向左侧最上位的老人那里,她便站在原地,停了下来。
只见六长老在老人耳边低语几句之后,老者的情绪有些不悦,随后二人似乎在争辩着什么,而老人的目光却时不时地朝肖寒看过来。
这过程中,守孝的依然跪着,打笳乐的一直打笳乐,就连椅子上的那几个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谁也没有理会他们。
六长老似乎将那老人说通了,他终于站起身朝肖寒走了过来,然后又领着她来到右边的那把空椅子处。
六长老坐到椅子上,看来这原本就是他的位置,只是三长老既然已经死了,那除了逍遥会的帮主外,剩下的六张椅子中多出来的又是谁?
肖寒很自觉地站到六长老背后,眼光镇定,余光却不住地观察着周围。
洞顶很高,最高处就连灯光都不及,黑黢黢的犹如深渊,似乎一不注意就会跑出个怪物或者恶魔来,既恐怖又幽深。而那几口黑漆棺材更是阴森,打笳乐的整个班子都穿着奇装异服,乐声如泣如诉,玄妙极了。
肖寒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幽罗地狱,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可它们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打笳乐的声音终于停了,只见那老人走上前去,点燃三柱香,然后双手平举,躬身行礼。
他将香直直地插入香炉中,这才转身对大伙儿说道:“我现在要宣布一件事,给三长老开棺验尸。”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众人。
跪着的人群中,很多人忽然抬起头来,他们的表情或诧异,或不解,或惊喜……但依然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低如蚊音的声音响起,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多,但大多窃窃私语,恐是怕了这老人。
肖寒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一道极为不友善的目光不知从何而来……她猛地转过头去,搜寻一片,发现那些人仍然是刚才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
“大长老,这似乎不合规矩吧。”左边坐第四把椅子的人终于缓缓说道:“按照规矩,不管是谁死了,只要已盖棺定论,就不得再开棺。况且,开棺与否似乎只有帮主才能定吧?”
肖寒早注意到,这人约三十多岁,算是这几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位,想着椅子上坐着的都是逍遥会分量极重的人,他这么年轻,能坐上逍遥会的交椅之一,肯定是个狠角色。
“说得也是,这样岂不惊扰了三长老的灵魂,还是让他好好安息吧。”旁边椅子上的人附和道。
“这大长老有点仗势欺人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三长老的死,是有点可疑……”
洞中因为那两人的话,突然人声鼎沸起来,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只是,谁又管他们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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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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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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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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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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