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轶经历得太少，才觉得事情变化莫测。
自己还是太年轻，该学改见的东西真多。
章程安对与北方都市的介入有些抵触，他担心过度的营销会消磨内容本身的质量。
“你觉得咱们的做事风格是不是越来越商业化了？”散会后，章程安在白轶身边说。
白轶想了想，说：“我现在总是觉得自己见得还不够多，所以商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好是坏，我还没有概念。”
章程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眉头皱在一起，显得忧心匆匆。
“你担心什么呢？”白轶不解的问道。
章程安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白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迟疑。她想起当初陈宣跟他说的话，章程安到底为什么生出了退役，又想要去哪里呢？
小蛮跟上来拉住了白轶的手，说：“小白，等我们把视频编辑好你帮我看一下。”
“好啊，我希望你们尽量保持视频的完成度。被阉割的东西会丧失不少生趣。”白轶笑着说。
小蛮涂了下舌头，说：“你可饶了我吧，很多东西是需要处理的。出版和现场不同，那些不合理的话一定会被剪掉的。”
白轶对很多东西的敏感度不够，她不想小蛮那样训练有素对敏感的东西发出警觉。
网上的言论看的白轶内心十分烦躁，这疯狂的虚拟世界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就像是最具传染性的病毒，让人们都生了病。
白轶坐回到办公室，开始另一本书的编辑。拿到书之后兴奋几秒钟的编辑，永远在做新书的路上。
这本新书的作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美国华裔学者，名叫冯予威。白轶跟他通过几次邮件，那种好几行不见一个标点符号的句子读得她眼睛生疼。
每次写完一封邮件，白轶都觉得像经历了一堂雅思作文考试。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白轶拿起来，居然是廖启凡的微信。
“今晚有没有兴趣赏脸吃个饭？”廖启凡开门见山，从不拖泥带水。
白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廖启凡找自己干嘛呢？该不会又想挖自己吧？
白轶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一堆书稿。
要是离开无用，也不会再做编辑这份耗心神的工作了。她给自己铺的未来是做一些自己没做过的有趣的事情，比如做化妆品或者其他文化品牌。
不过廖启凡发出邀约，她倒是好奇对方向想跟自己说什么。
“廖总请客我当然不能拒绝，在哪里呢？”白轶回复完将收集放在桌子上。
她伸了个懒腰，看到廖启凡回复了一个餐厅的地址。
白轶将书稿整理好，下班前用了两个小时给冯予威回复了一封长信。检查了三遍没有发现错误之后，白轶才将邮件发出去。
现如今对中国文化、艺术钻研得比较深的学者大多在国外。一方面是那里的文化自由度比较高，另一方面就是研究方法的先进。
在文化领域做研究，也是要讲究更先进的方法的。总结、归纳、演绎，方方面面都需要接受系统的训练。而国内学者，往往并不具备这种素质。
冯予威在哈佛做研究，尤其对中国现代文学研究最深。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白轶给沈河发去短信说自己要赴约，对方是廖启凡。
“他这个时候找你，是要挖你吗？”沈河也下班了，这回正往家里走着。
“不知道呢，见面再说吧。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白轶回复着没往家走去。
白轶换了件长裙，外搭一件毛呢大衣。真个人显得挺拔秀气。
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餐厅，廖启凡正在门口等候。
有时候不的不服气，用欧洲人的标准廖启凡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绅士。
“廖总，您久等了吧。”白轶笑着说。毕竟不在上班时间，大家也没必要剑拔弩张的。
廖启凡笑着说：“能请到白小姐，是我的荣幸。里面请。”
廖启凡订的餐厅是一家米其林五星餐厅。其特色之一是只对会员开放，而且会员费门槛奇高。
白轶心中称奇但是表面上并不显露，她保持着微笑倒是震得住场子。要不然凯西和钱藜也不会这么看好她。
这家餐厅的食物每日都是固定的，上菜之前也并不会通知客人。所以大家往往带着新奇等着每一道未知的菜品上桌。
“最近无用做得还不错！”廖启凡喝了一点红酒说。
“嗯，想必廖总对我们该是足够的了解吧。”白轶平淡的说着。无用的任何动向廖启凡都应该掌握。
“怎么会，你们公司很大吗？”
“这倒不是，就是不知道廖总是不是还有其他眼线在公司里。”白轶笑着说。
廖启凡指了指白衣，说：“你这是暗讽我。”
白轶笑着说：“我这明明是明讽。”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说动沈书枝的？他可是我父亲的老友，最后却跑到了你们那边。之前沈书枝对你们可并不感冒。”
“廖总找我原来是好奇这个，不过这个事情是个秘密。”
廖启凡耸了耸肩，说：“无所谓，这是你的自由。你觉得无用这次还会翻盘吗？”
白轶心中一动，知道廖启凡开始说重点的事情了。
“只能说会越来越好。”白轶说。
廖启凡有些不以为意，说：“单凭那几位老师，你们还是没有机会。”
他当然不是在威胁白轶，无用通过钱源等几位老师的作品虽然可以喘口气，但是能维持正常运作都已经十分艰难，更何谈发展呢？眼下正是后继无力的时候，跟无用还在合作的也只剩下一些老学者。
更年轻化的作家群体慢慢的都转移到了方大这边。廖启凡自从接手方大以来就在布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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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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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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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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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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