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我们宋少担心女朋友被拐了啊?”
宋晔行赧然:“我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话里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宋晔行看到她穿着黑色的修身长裙,脖子还系着一条丝巾,衬得脖子修长白皙,不禁夸赞:“好看,丝巾和衣服很配。”
犹夏表情有一丝不自然,随即很快被压下去。
另一个人看到小情侣如胶似漆的模样,调侃:“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人就散开了。
宋晔行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迷路了。”犹夏骗他。
宋晔行:“服务员没带你去?”
犹夏:“懒得麻烦人家,今天事挺多的。”
宋晔行轻声斥责:“怎么不叫我?”
犹夏掐了掐他的胳膊,娇嗔:“你还说你还说——”
宋晔行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门。
婚礼进行时,宾客们都坐下为这对璧人鼓掌。结束完各类仪式,便是真正的名利场。
犹夏面对这样的场合还算游刃有余,只是目前犹立伟并不把她放在公众面前,她能说上话的也没有几个。
郑瑙倒是过来和父母参加婚礼了,碍于流程一直没有说上话。她伸长脖子,一直在寻找犹夏的方向。
终于,在人群中,郑瑙看见了犹夏。
她过来拉住犹夏的手腕,对宋晔行道:“借用一下你女朋友。”
犹夏被她不明所以地带到酒店后花园,郑瑙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对犹夏说:“我今天见到我的联姻对象了。”
犹夏一怔,本来郑瑙与祁嵘见面是在大四毕业的酒会上,上一世她抗拒这场婚礼,郑瑙也跟着没参加,可是这一世,由于她的改变,郑瑙和祁嵘提前见上面了。
郑瑙看起来有些为难:“是祁嵘。”
犹夏接过她的话:“是吗?”
“我不想和他联姻啊,烦死了。”郑瑙垮着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犹夏早知道郑瑙对祁嵘不感兴趣了,可上一世的阴影太大,在郑瑙明确提出她的不喜后她还是有一点诧异的。wWW.ΧìǔΜЬ.CǒΜ
郑瑙看着犹夏:“虽然宋晔行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但祁嵘之前喜欢你,我是不会和他扯上关系的。”
犹夏摊手:“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郑瑙看起来有些激动,“男人是什么物种,绝不能影响姐妹之间的感情!”
“······”
犹夏有点恍然,这的确是郑瑙一直以来的态度。
即使再过一世,她依然把她们之间的关系放在第一位。
入秋的晚风吹来,带来一些凉意。
犹夏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对不起。”
郑瑙听清了那句话,疑惑之余连忙解释:“你说对不起干啥?祁嵘喜欢你我没意见的,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哪怕你不喜欢祁嵘,但我也不会因为联姻就稀里糊涂上了。”
犹夏一想到她因为祁嵘和郑瑙决裂,就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蠢货。
既然走到这一步,犹夏觉得不如将计就计,引导郑瑙破除和祁嵘的联姻。
毕竟那个男人,是郑瑙招惹不得的。上一世,祁嵘从未对她投入过真情,郑瑙一直卑微地独守空房,就算后来离婚,祁嵘也没让她捞到半点好处。
但一想到郑瑙性子本来一直很开朗,因为结婚的那几年,差点得抑郁症,后来也很少出现在景城。
犹夏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郑瑙远离祁嵘。
“你怎么了?”郑瑙看她出神了,关心地问。
犹夏回过神,道:“我在想,你喜欢祁嵘吗?”
“嗯——”郑瑙正儿八经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给出答案,“他各方面都是我的菜,但如果说喜欢的话,可能没那么喜欢吧。”
犹夏:“晏均呢?”
“呀!你好端端的提他干嘛?”郑瑙不悦地瞪她。
犹夏无辜:“我就说了一下他的名字,你干嘛这么激动?”
郑瑙没好气:“我和他吵架了。”
犹夏:“为啥吵啊?”
郑瑙呵呵一笑:“还不是因为我说我有联姻对象,他就说我老土,还搞包办婚姻,我就怼了他几句,然后他就生气了。”
“······”
“小气鬼,吃个醋也要拐弯抹角。”
犹夏有点想笑:“你俩闹了这么久,怎么不在一起啊?”
郑瑙“切”了声:“他不表白怎么在一起?”
“那你就表白呗。”
郑瑙双手交叉,做了个大大的“叉”的动作,正经道:“要我表白?死都不可能。”
犹夏:“就闹吧你俩。”
郑瑙:“我就看这怂货什么时候沉不住气。”
心中一个深深的结被打开,她的心情舒畅多了。
脑海里的善良值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犹夏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信任人心,只是恰好这个善良系统的出现,让她不至于活得四面楚歌、惴惴不安。
例如郑瑙、宋晔行,她是实实在在感受到自己一意孤行的可恨。
犹夏看着夜空里的一轮弯月,她也逐渐安静下来。
*
“你说这麻雀怎么就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一大把年纪了。”由远及近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女人们的嘲笑。
犹夏蹙眉。
“你说这犹董都多大了,挑灰姑娘也不挑个年轻的。”
“谁知道外面养了多少个‘女儿’呢。”
“那老女人都行,我应该去试试的,当个干女儿也行啊。”
一阵哄笑落入她的耳朵里。
郑瑙有些担心地看着犹夏,后者迅速沉下脸,迈开腿直接走到了那几个长舌妇面前。
外边路灯不亮,她们一开始还没看清是谁,直到犹夏开口讥讽:“这么会说,怎么不去说相声?”
她们看清了那张脸,脸色发白,讪讪地笑着。
犹夏左右扫视了她们一番,对她们浓妆艳抹一般的打扮不屑地嗤了声:“还当干女儿?八婆你们配吗?”
郑瑙也大概了解她们是什么身份,景城不缺暴发户,也不缺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她们拼命往上爬,也只能匍匐在这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堆里。
犹夏厌恶地看了她们一眼:“攀上个男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了?”
“犹小姐,”有个女人鼓起勇气,和她对视,“她是你后妈吧?这么帮她说话,小心她把你家产都抢走。”
犹夏轻蔑地掀起眼皮:“关你屁事。”
女人哽住。
犹夏拿起手机,拨通了一连串电话号码。
女人弱弱地问:“你要干嘛······”
郑瑙知道犹夏又要冲动行事了,她急忙扯住犹夏,低声道:“犹夏,你先别打电话,这几个女人也是那些老总正儿八经带进来的女伴,这事闹开不好。”
犹夏当然知道,有邀请函的人大多是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能够被他们带进来的女人,不说是日后的结婚对象,也是他们的新宠。
这年头,打狗还得看主人。
犹家势力虽大,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和他们闹起来。
“喂,您好——”保安的声音传来。
女人们脸色比哭还难看,她们好不容易参加这种上流婚宴,要是因为这事被赶出来,以后还怎么搏得宠爱?
“犹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了。”
郑瑙也劝她:“背后嚼舌根而已,犹夏,这事对你没好处。”
犹夏面色不变:“去道歉。”
女人愣住了:“啊?”
“我看你们这么闲,没少在孟莘面前阴阳怪气吧?”犹夏撩了撩波浪卷发,睥睨着她们,“我呢,确实觉得道歉没用,但是对于你们这些八婆,总得做点什么吧?”
她们连忙:“好好好,我们马上去道歉。”
犹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和郑瑙离开。
郑瑙之前能感觉到犹夏对这个继母不善的态度,这会儿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没反应过来。她看着犹夏,疑惑地问:“你接纳她了?”
犹夏缄默了三秒,回答:“她们能这么说,估计我爸也没怎么管这事。”
郑瑙点头。
犹夏:“我爸这人吧,总是觉得这些事不算什么,孟莘嫁进我们家,不知道被嚼过多少舌根了,我爸却觉得,哪有不被说几句的,都很正常。”
她想起,孟莘在后台化妆间落寞的神情。
丈夫在前面应酬,她什么都不懂,只能待在里面,就连昔日的好友也不再待见她,她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镜子里妆容华美的自己。
婚礼的主角是她,可孟莘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个局外人。
犹夏叹了口气:“我再不帮她的话,你信不信她能被口水淹死?刚刚那几个女人没脑子不说,那些夫人小姐什么的,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上一世,孟莘曾想做一个好母亲,结果哪次不是被她的臭脸劝退?
即使如此,她犯下那些错时孟莘也不忍责备责备她,直到她把自己弄得家破人亡才落得几句骂声。
孟莘痛心地劝她,她却把他们母子赶出犹家。
“就当我吃饱了闲的,看不惯那群八婆。”
郑瑙“噗嗤”一声笑了。
犹夏盯着她:“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我家宝贝真可爱。”郑瑙穿的是吊带礼裙,不像犹夏是抹胸款式,她一把搂住犹夏裸露的肩膀,笑声一阵一阵的。
犹夏拍开她:“滚开。”
郑瑙又过去搂她:“宝贝,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要比昨天更爱你一点。”
犹夏满脸嫌弃:“你中二病晚期啊?”
郑瑙杠铃一般的笑声太具有感染力,犹夏盯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噗嗤”一声破功了,还要使劲拍一下对方:“神经病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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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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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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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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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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