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怔住了,讷讷地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只见犹夏绕开她,定睛往树上一看,随即立刻瞄准那团白色,然后迅速出击,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咻”地一声,石子穿过树枝,直击那只猫。
猫往边上一躲,犹夏也没松懈,继续往上扔石子,猫持续下躲,肉爪子往下一踩,落在了下边的一根树枝上。
犹夏见状,立马从章平手里抢过扫把,快速扑向那只猫。
猫也顺势跳下,犹夏刚一丢开扫把,以为松了一口气,谁知那只猫就径直扑向了她。
犹夏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喵~”软乎乎的一阵叫声,她来不及躲开,整个人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猫咪也趴在她身上,蹭了蹭她柔软的肚皮,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咪咪!”女生赶紧过来抱猫。
犹夏极力喘息着,她双腿发软,瘫在地上。
几个连坏喷嚏犹如发动机一般,她只轻轻眨动眼睛,两行眼泪就自动往外跑。
更坏地是,刚刚还只有这两种状况,现在,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仿佛被一万只蚂蚁挠痒痒,甚至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红斑点,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生被吓到了,急忙问:“学姐,你怎么了?”
章平也吓坏了,赶紧过来扶她:“你这——去医务室吧。”
“都十一点了······送我去外面的医院吧······”她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这下子不去医院是不行的了,就算按照就近原则,学校医务室也下班了,还不如去附近的医院。
女生意识到手里的猫可能是罪魁祸首,立即退出两米外,着急道:“我先把猫放回去,等下就过来。”
章平点点头,立马背起犹夏往外赶。
深夜的医院,病人们大多在护士的催促下睡觉了,整个医院透露出一种合乎常理又极其诡异的安静。
“忍着点啊。”护士平静道,脸上也有几分大晚上被迫加班的不耐。
几针扎进皮肤,犹夏像毫无知觉一样,反倒是旁边的章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护士收起针管,看了一眼犹夏,通知:“明天还要做个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再出院。”说完还补充一句,“大晚上精力这么旺盛,刚好住一晚上院消停消停。”
就这个点还急匆匆地来医院,医生差不多判断出应该是几个年轻人玩乐折腾,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虽然被误解了一半,但犹夏对要住院的消息很不乐意,无力地做抵抗:“我们明天好像有课,而且我这过敏也不是很严重吧······”
“还不严重?”护士对病人自作主张的想法感到极其不满,不由得加大音量,“你来医院时都呼吸困难了,再晚一点菩萨都保不住你!”
犹夏:“······”
护士瞪着眼睛问她:“你这过敏原检测都隔了好多年了吧?摸猫的时候是不是有侥幸心理?觉得摸一下没事?”
被训斥好几下了,犹夏干脆不说话,章平抢先替她回答:“没有,她是在帮人捉猫。”
犹夏:“???”
护士听了章平的话,觉得更加荒唐,直指犹夏:“你还捉猫?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像猫一样有九条命?还捉猫?”
章平没想到自己帮倒忙了,他急忙解释:“不是,是有人猫丢了,我们不知道她猫毛过敏——”
犹夏咬牙切齿:“章平你闭嘴!”
章平捂住嘴巴:“······”
护士大概摸清了是怎么回事,斥道:“你以为你是三头六臂吗?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折腾自己。”
犹夏:“······”
她也没想到那只猫就拿捏准了她啊。
“住院一晚,明天等检查出来再出院,要你这个同学帮忙请个假吧。”护士训完,便说正事。
犹夏有气无力:“好······”
等护士走远后,章平才弱弱地说:“学姐,我帮不了你请假啊。”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犹夏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想靠你呢。”
她打开手机,直接找余渺,后者应该是睡了,没有回她消息。她也不急,明天反正可以看到。
不过看到郑瑙疯狂发消息,还问她怎么样。犹夏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紧盯着章平,质问:“你告诉郑瑙了?”
“郑学姐好像······很关心你在我们组里的状况,所以我就告诉她你进医院了······”章平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怯怯地问道,“要不我和她说,你已经出院了?”
犹夏:“······”
这人脑子好像很不好使的样子。
章平又出声:“那——”
犹夏气闷:“你别说话。”
“犹学姐?”门口传来女生的呼唤声。
章平立马去开门,刚刚去寝室安置猫的女生已经到了医院,后者看起来似乎很自责,大气都不敢出。
犹夏有些困了,摆手叫他们走:“你们回去吧。”
女生担心地问:“那学姐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吗?”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犹夏作势要躺下去,顺便把章平捎回去,“你送她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章平点了点头,再次道了谢后便带着女生离开了。
犹夏总算落了个清净,翻翻身准备睡觉。
系统突然报告:“善良值加一。”
犹夏想到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便不满地问:“才一分是不是有点少?”
系统:“你可以去找宋晔行。”
犹夏:“······”
系统:“五分五分的加,可大手笔了呢。”
犹夏:“闭嘴。”
她现在可不敢找宋晔行,万一让她发现自己是······
别说半条命,她可能会当场毙命!
不知为何,今天这一晚睡得格外顺畅。
以前她打架打进医院,事后犹立伟总是会赶到医院给她一顿臭骂,但最后还是会静下心来和她讲道理。
虽然她从来没有听进去过,还时不时要顶几句嘴,但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父亲是关心她的。
她躺在床上,观察着犹立伟的一举一动,满心别扭但就是不肯说一句挽留的话。
犹立伟对她说:“夏夏,公司还有事,爸爸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每当这个时候,犹夏会裹紧被子,闷声道:“我今天晚上会跑出去,下次还会打架的。”
“你这孩子!爸爸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吧?”犹立伟叹了口气,叫助理把他的电脑拿过来,然后就在她的面前办公,“爸爸留下陪你好不好?”
犹夏心里开心,嘴上却说:“随便你,我可没有求着你。”
犹立伟无奈,转头处理公事去了。
犹夏眯起眼睛,愉悦地抿了抿唇。
睡饱后,犹夏睁开眼睛,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她感觉右边腿上的被子有点紧,便低下头一看,发现了一个大活人正枕在上边睡觉。
犹夏吓得往旁边缩了缩,这一举动也让坐在她病床前、枕在她床边睡觉的人被吵醒了,后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她醒来,关心地询问:“起来了?”
“宋晔行?”犹夏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万分疑惑,“你怎么在这?”
“郑瑙昨天和我说你在医院,我就过来了,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宋晔行行云流水地解释。
此刻,犹夏的内心有些复杂。
宋晔行把他昨天买的东西拿出来,道:“先刷牙洗脸吧,我还订了早餐。”
宋晔行一直很细心,和他在一起仿佛不用操心什么事。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然后跟着他来到病房里的洗漱间。
俩人一高一低,站在镜子前,齐刷刷地刷着牙。
犹夏不停地瞟他,宋晔行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只顾刷自己的。
俩人一起洗完脸,宋晔行才主动开口:“用不用我帮你扎头发?”
“我是过敏又不是残了。”犹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面对犹夏这些天的躲避早已习惯,不过宋晔行还是揪住了她话里的那个点,使劲指责:“你还知道自己过敏呢,当什么活雷锋帮人家找猫?”
犹夏呛他:“关你什么事?”
宋晔行没和她计较,听说昨天她的情况有点严重,便担忧地询问:“你猫毛过敏吗?”琇書蛧
他记得他们交往的时候,他问过犹夏要不要养猫,结果犹夏说她不喜欢宠物,他也就没再提了。
只是,他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犹夏“嗯”了一声,不愿意多说。
宋晔行觉得自己对她似乎了解得太少,转而说另一件事:“为什么躲着我?”
犹夏心跳漏了一拍,避开他的视线装傻:“什么?”
宋晔行俯身,与她的目光平视,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躲你啊。”她决定把装傻贯彻到底。
宋晔行讥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谁。
犹夏隐隐觉得不安,微微避开了他的眼神。
然而这个动作恰好点燃了宋晔行这几天隐忍的怒火,他气极反笑,舌尖抵住上颚,一双冷冽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犹夏,你是不是觉得——撩完就跑不用负责很开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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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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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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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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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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