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凝结了三秒。
宋晔行大概没见识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场愣了一下,默默听课去了。
虽然分手了,可犹夏在宋晔行这里哪里吃过闭门羹?从来都是她一个皱眉,宋晔行就要关心上她半天。
她撇撇嘴:“喂。”
宋晔行听到她那小小的气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犹夏快速眨着眼睛,疯狂吸引他的注意。
宋晔行:“你眼睛抽筋了?”
犹夏:“……”
臭男人,就算他能给她一万分,她也不干了!
犹夏立马气呼呼地翻着书,宋晔行却没头没脑地回了她一句:“说话也是要负责的。”
“……”
恍恍惚惚之中,犹夏记起,前世她也对宋晔行说过这句话。
*
那天她本来要处理公司的事,但宋晔行以她放他好几次鸽子为由、硬拉着她去看电影。
犹夏拗不过他,也和他去看了。
只是,她全程都心不在焉的,连电影讲的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如今回想起来,她只记得那好像是一部聊斋题材的电影,她全程也就记得那句话。
电影一放完,她就对着宋晔行喊“小郎君”。
宋晔行的脸那一整晚都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原来他们之间,也是有过甜蜜的。
*
犹夏想到这心情不错,看似无意地回复宋晔行刚刚的那句话:“我可以负责。”
宋晔行却放下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不堪她的打扰。
犹夏很无辜:“你自己要坐过来的。”
宋晔行不理她,继续看书去了。
犹夏不消停,低声再次叫起了那个爱称:“小郎君。”
她现在也想偷偷瞄一眼宋晔行的反应,按理说他这么不禁逗,应该脸上会飞上两朵红云。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奈何好巧不巧,老师锐利的双眼盯上了她,直接叫她起来回答问题:“犹夏,说说你的看法?”
真妙啊,我连问题都不知道呢,哪来的看法?
“喂,系统,你听了吗?”犹夏垂死挣扎。
系统:“……”
就算不知道,犹夏也面不改色地站起来。
她先是快速地浏览了一遍ppt的内容,直接用一句话总结,正打算用自己丰富的实践经验分析一番。
半句话都没吐完,她的衣服被人扯了扯。
只见宋晔行看着她,极为无奈地说道:“问题在168页,ppt上的是半个小时前的内容。”Χiυmъ.cοΜ
犹夏戛然而止:“……”
反正脸丢都丢了,犹夏索性光明正大地将书翻到168页接着回答,加上一点案例分析,总算过了老师那关。
老师推了推眼镜:“谈恋爱也不能影响学习啊。”
犹夏坐下,对着身边的宋晔行说道:“谢谢。”
她很少对别人说过“谢谢”,而这次,她心血来潮,想对他说这一句。
因为她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在追他的时候,虽然是她闹的沸沸扬扬,其实大多数都是他在照顾她。
明明是她说要陪他上课,但是最后是他在帮她解决各种学业问题;
明明是她说要陪他回家,最后是他背她回家;
明明是她说要陪他做很多事,但是最后都是他一件一件记着,而她最后却离开了他。
犹夏一向没什么心眼,也许是死过一次,有些东西在心里更加深刻。
系统那句“亏欠他太多”似乎让她格外有芥蒂。
宋晔行“嗯”了声,态度极其冷淡。
“……”
当场,犹夏的火又上来了。
这人什么意思?她好声好气说“谢谢”结果热脸贴冷屁股?
犹夏别过头,仅存的那一丢丢歉意也立马被她抛之脑后。
一下完课,宋晔行就还给她笔,拿着笔记本走了。快得让犹夏还没和他说上话,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一举动无疑让她又燃起怒火。
几个女生悄悄凑过来,揶揄道:“犹夏,你什么时候勾搭成功的?居然能让宋校草陪你上课!”
犹夏翻翻白眼:“我哪知道他犯什么病?”
他自己一个劲地往她旁边坐,她只不过逗了他几句,至于鞋底抹油、跑这么快吗?
而且她好不容易说声谢谢,结果他就这态度?
她们再次被犹夏的话震惊到了,面面相觑,然后问:“犹夏,你今天怎么了?你不开心吗?宋晔行陪你上课诶!他平时都不理人的。”
犹夏:“……”
还好吧,如果她说以后的宋晔行肯陪她玩上刀山下火海,不知道她们信不信?
“犹夏你不追宋晔行了吗?”
她们眼巴巴地看着犹夏,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
“不追”的话刚到嘴边,犹夏突然想到自己还得向他示好来刷善良值。
话拐了一个大弯,她模凌两可地给了个答案:“追啊······不过女孩子嘛,也不能那么不矜持。”
“······”
这会儿想起矜持二字了?
犹夏把声乐社搅得天翻地覆的事还在景城大学分几个版本流传,大家一致评价犹夏是景大最不要脸的追求者。
犹夏应付道:“嗯……”
她们见也问不出什么了,都化作鸟兽状散开了。
犹夏立马收拾课本,顺便问余渺:“下午有课吗?”
余渺如实回答:“没有。”
重返二十岁,总而言之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这一脸的胶原蛋白是她三十岁怎么也补不回来的。
因此,她三十岁喜欢的粉裙子,她要趁这个年纪穿个够!
“晚上也没课?”没记错的话,景大的骚操作之一就是喜欢晚上加课。
余渺摇摇头:“没课。”
犹夏正在思考谁能陪自己逛街,走三个小时都不腿软的那种。
余渺似乎想起什么,提醒她:“你闺蜜昨天好像来找你了。”
犹夏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这号人。
上一世她和郑瑙决裂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
她们是在立远认识的,由于家境相似,志趣相合,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不过,由于祁嵘,她们还是反目成仇了。
“······”
犹夏撇撇嘴,想起她们上辈子可是横扫商场的俩个扛把子。
只是,现在让她去找郑瑙。
绝对不可能!
她一个人背上包,走出教室,拿起手机准备叫司机。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犹夏扭过头便看见一张明媚的笑脸。
“怎么不等我啊?”郑瑙佯装生气,“追男人追得把闺蜜忘了?”
是二十岁的郑瑙,还会和她开玩笑、无论什么事都不和她计较的郑瑙。
犹夏认为她们到老都可以一起去蹦迪,可谁知她们到中途就走散了。
“怎么了?”见犹夏还盯着自己,也不说话,郑瑙一下子慌了。
“我最近课是很多,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不对,我可没背着你找男人!”
犹夏叹口气,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
”姑奶奶,你吓死我了好吧,好歹判死刑之前也得安个罪名吧?搞得我都不知道做错啥了。”
“……”
郑瑙挽住她的手臂,故意讨好:“这样吧,我下午没课,你们下午也没课,咱去逛街,你看中啥了我买给你!”
犹夏不动声色地抽离手臂,郑瑙更加慌了。
“喂!犹夏!你怎么了?”
“我们先保持距离!”她现在心情五味陈杂的,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曾经冷眼相对的人的亲近。
郑瑙小心问出一句:“你得绝症了?”
犹夏冷笑:“你他妈有病?”
“那你到底怎么了嘛?”郑瑙抓狂地问。
犹夏烦死她了:“问个屁啊!还去不去逛街了?”
先宰她一顿再说,剩下的恩怨一笔一笔和她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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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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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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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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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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