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的鸡皮疙瘩都要在今天掉完了。”她站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明明温暖喜人,她却不由打了个冷战,“现在想想还尴尬的浑身发抖。”
电话那边,沈青行言之凿凿的说:“你放心,糖糖,我早就发现童弥和正常人脑回路不太一样,她能和韩伽南有共同话题,这一点也不奇怪。”
“可能是被爱情蒙蔽了头脑吧。”提到感情方面,温糖捂着嘴偷笑,“我看他们俩发展的很不错呢,就是可怜我那个傻弟弟温茶,估计最近没少碰壁。”
“童弥和韩伽南要是能成,那最好不过啦。至于温茶,他才多大?以后日子还长呢,要什么美女没有?”
“你俩不是一样大嘛。”温糖啧啧两声,替温茶忿忿不平。
“那我也是他姐夫。”沈青行一如往常那般嬉皮笑脸:“你告诉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更何况啊,比童弥好看的还多着呢,等以后参加工作,什么样的美女都有,保准他挑花了眼。”
“不说了,明天还有飞行任务,今晚不能再熬夜了。”
迫于时间压力,沈青行只能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临挂断前还不停的嘱咐道:“有事随时给我发微信,我明天一落地就立刻联系你,要是有意外情况……”
“要是有意外情况就找童弥,你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这话说了八百遍,温糖已经记的滚瓜烂熟,索性不等沈青行说出口,自己先一口气说完,“我说的对吧?”
沈青行刚欲开口:“还有……”
“还有,天然气阀门记得关严,出门时锁住门窗,晚上睡觉前检查一遍卧室然后反锁卧室门,点外卖记得看商家的营业许可证和食品卫生保证书。”温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末了感慨道:“知道啦知道啦,你现在怎么比我妈还能唠叨。”
“快睡吧,”不等沈青行再说些什么,温糖已经急着结束这通电话,“行啦,晚安。”
“你那边应该还是中午吧。”
沈青行语气中带着笑意,“那么,午安。”
这边刚挂断电话,从食堂刚回来的童弥推门而入,“温糖姐,你怎么饭都没吃完就走了啊。”
“当然是被你们俩尬的呗。”温糖拽张椅子靠窗坐下,在童弥殷切的注视下,认真的问她道:“童弥,你真觉得韩伽南很好笑吗?”
童弥重重点头,“真的啊,光是看他认真搞笑的样子就很好笑了。”
“看不懂看不懂。”温糖连连摇头,再一低头,目光落在脚上的高跟鞋尖上,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共同话题?”
童弥抽出抽屉,拿出几包蜜饯放在温糖桌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温糖姐,还有个事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路过前台,听前台说下午有一个委托人要见你。”
“委托人?见我?”温糖觉得奇怪,“你确定是我的案子?”
奇怪了,目前按温糖在事务所的水平,分明是小案子用不着她,大案子用不上她,这名委托人又是从何而来呢?
“是啊,好像是委托人点名让你处理的。”童弥靠在桌边,撕开一包蜜饯,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含糊糊道:“听说下午两点到,温糖姐你准备一下吧。”
温糖心里纳闷,又有些期待这个委托人的到来,毕竟歇了这么多天,她闲着也无聊,现在好不容易有差事找上门,又有大把的钞票送到手里,她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温糖就见到了自己的委托人,一个叫许媚的女人。
许媚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刚出头,此时已是冬季,烟荆市正是大幅降温的时候,她却只穿一条短裙配超薄光腿神器,上身披一件朋克皮衣,背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书包,脚踩铆钉长筒靴。平心而论,许媚的长相和身材都不错,唯独打扮的实在花里胡哨,不说别的,光是那头俏皮的卷发,温糖就能瞬间找出红橙黄绿青蓝七种颜色。
“你就是温糖?”没等温糖开口,许媚已经先发制人,俨然这办公室已经成为她的主场。
温糖含笑应声,“是,我就是温糖。”
“许小姐对吧?”温糖亲自给她拿了张椅子坐下,又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热水给她,这才落座道:“请问您有什么困惑需要向我咨询吗?”
许媚握着纸杯的手略微一僵,然后四下张望一圈,确定这周围没有人关注她,这才压低声音,神经兮兮道:“温律师,我怀疑有人要杀我。”
“您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温糖语气未变,心中却暗暗生疑,考量许媚这番话的真实性。
许媚拿下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破烂的报纸,“这是昨天晚上有人贴在我家门口的,您先看看吧。”
温糖接过报纸,展开,里面是血红的几个大字。
——“我在看着你。”
没有落款,整张报纸只写了这五个字,四周无限留白,但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血字?”温糖心里一惊,表面故作风轻云淡,却见许媚摇摇头,“不是血字,我研究了一下,应该是用红墨水写出来的。”
“只凭一张恐吓信还不能说明什么,我个人认为,不排除是您身边朋友的恶作剧。”温糖把报纸还给她,安慰道:“我认为您不用太担心。”
“不仅是这张纸。”许媚把椅子往温糖身边拉进一些,无意识的用舌尖舔一下嘴唇,神色古怪道:“那个人在跟踪我。”
“跟踪?”温糖眉头一皱,“你报警了吗?”
“当然。”
“可是警察什么都没查到,还说是我精神过度紧张了,可是我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否则我该怎么解释这张恐吓信呢?”许媚情绪很激动,“一定是有人要杀我,这个人每天都在我下班回家时跟踪我,他时刻都想对我下手。”
“您先别激动。”温糖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通过转移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使她快点平静下来,“冒昧一问,许小姐在哪工作?”
“我在附近的一家酒吧做驻唱。”许媚一指温糖身后的窗户,“就在那,离你们事务所只隔了两条街。”
温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越过面前这条街,隐约可以看到一家装修华丽的酒吧。
“那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跟踪的呢?”温糖回过头,问她道:“还有这封恐吓信,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您方便告诉我吗?”
许媚回忆道:“发现自己被跟踪,大约是一个星期以前。”
“那天晚上酒吧效益好,老板说会给我涨提成,我一时开心就多喝了几杯。那天我喝多了嘛,所以下班下得早,我记得大约是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整。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我从小区旁边的胡同抄近路回来,真的,其实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是我的第六感始终觉得异常,就好像有什么人跟着我似的。”Χiυmъ.cοΜ
“我身后始终有一串脚步声,我走得快,他也快,我走得慢,他也慢。起初我以为只是顺路的人,毕竟我在酒吧工作的时间长,胆子大,总觉得自己什么人都见识过,以为肯定不会出事。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这样的。”
“走到巷子口,我突然觉得胃不舒服,就扶着墙吐了一会儿。”
许媚声音压得极低,道:“就是这时,我低下头注意到,在我脚边竟然多了一个影子。”
“你看到那个人了?”温糖觉得不可思议,“他在你身后?”
“是!那个人确确实实就在我身后!等我停下步子,他也不走了,我确定他就在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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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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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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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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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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