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这样快言快语的人也难免在谈及这个问题上显示出了犹豫。
“曾经周老汉的媳妇才是这庄子的主人。”
显然说道别人的家世,李冬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她呗夫通奸,与人跑了。”
徐善伽一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李冬也知道这些不是该说的话题,默默闭嘴。
三人到了村口分别,徐善伽和赵元恩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浑身补丁的男孩站在他们门前。
一见到徐善伽他怯生生地凑上来。
“珊儿姐,小虎子病了,已经好几天都昏迷不醒了,珊儿姐能去看看吗?”
徐善伽心头一紧。
“等下,我带些东西。”
等徐善伽拿了带粮食从出来,赵元恩已经调转车头。
“我送你过去。”
这些孩子是些孤儿,平日就住在山坡的窑洞里面。
徐善伽隔三差五就会去送些东西,这些孩子也很努力,常年在镇子上乞讨过活。
但毕竟是小孩子,若遇见灾病就会陷入困境。
这段时间徐善伽忙着找店面的事情,也就暂时将这些孩子的事情给放到了后面。
没想到就是这时候竟然出事了。
徐善伽也不客气,直接抱小瓶子座上牛车,“我们走。”
有了牛车,几人没过一会儿就到了窑洞门口。
进屋,只见破败不堪的窑洞里,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身边还跪着一个四五岁的丫头。
那丫头一见徐善伽就扑了过来。
“珊儿姐。”小桃子哭的鼻涕眼泪蹭了徐善伽满身。
“我哥哥是不是活不了了。”
徐善伽抱着她柔声安慰:“没事的,有我在,小虎子不会出事。”
她转身将手中的米袋交给赵元恩,又和小瓶子说了几句,两人出去煮粥,徐善伽则搂着小桃子去到虎子身边。
小虎子因高烧已经昏迷不醒,一张脸土灰色,乌黑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徐善伽伸手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烫的吓人。
“我去找大夫。”
小桃子仍旧拉着徐善伽。
“我怕!”
“没事。”徐善伽蹲下,将小桃子抱在怀里。
“找了大夫,哥哥喝药了就没事了。”
徐善伽出门,正好遇见赵元恩。
“我去找大夫。”
村里有个老大夫,一般的小病都能看。
赵元恩安抚住徐善伽,“我去,你在这里照看就行。”
他拉车过来,赶车朝老大夫的方向而去。
徐善伽这头也不敢耽搁,带着小瓶子煮好了白粥,刚盛出来,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
手中还提着一串烧饼。
周老汉在窑洞前见到徐善伽有些惊愕。
他随即略有些尴尬的走到徐善伽跟前。
“你怎么在这里?”
小瓶子拉住徐善伽的袖子说:“珊儿姐是过来帮小虎子的。”
“小虎子怎么了?”
“前几日淋雨病了。”
周老汉抿了抿唇。
“我去找大夫。”
“周大伯,我相公已经套车去找了。”
周老汉这才停脚。
徐善伽也不管他,捧着白粥进了窑洞。
小桃子和小瓶子扶着小虎子坐起来,徐善伽则吹凉白粥一口口喂小虎子喝下去。
喝完白粥,小虎子脸色缓解了一些,但还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时候外面传来牛车的声音。
赵元恩领着村里的老大夫进门。
周老汉站在角落,看几人忙碌的身影,内心纠葛了半天。
等大夫开药离开,赵元恩拿了药带几个孩子出去煎药,屋内只剩徐善伽和欲言又止的周老汉。
“周大伯。”徐善伽擦手走到周老汉身前。
“原来这些孩子说的人就是你。”
周老汉没事的时候就会来照顾这些没有爹娘的孩子,只听过还有一人也在照顾他们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孩子可怜。”
徐善伽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并没有期望得到什么。
“鸭子的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徐善伽回头,知道这庄子的东西是周老汉的心结,也不强求。
“没事。”
听徐善伽这样说,周老汉显然松了口气。
“这些鸭子我娘子以前最喜欢,她不喜欢我养鸭子卖钱,我总想着若有一天她回来了,看见这些鸭子也许就会原谅我了。”
原来周老汉始终还是放不下抛弃他的妻子。
徐善伽为他的痴心感到惋惜。
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这样又过了几日,小虎子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不仅能蹦跳,还食欲大增。
这段时间,徐善伽怕三个孩子没有饭吃,所以索性每日都让小瓶子和小桃子去她家里那饭菜带回去吃。
这些事赵元恩一向是不管的。
只不过多几双筷子,他并不心疼。
加上这几个孩子每次来都热热闹闹,也让赵元恩觉得有趣。
看着最小的小桃子,赵元恩总会出神。
他偶尔会想若一切都没有发生,也许他和徐善伽已经快要成婚了,若是那样,也许将来他们也会生出小桃子这样可爱的女儿。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瓶子每日都说很多有趣的消息给徐善伽听。
有的是关于村里的事情,有的是镇子上的。
“珊儿姐,你让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出来了。”
小瓶子今晚十分骄傲的对徐善伽说。
“是吗,那你说说。”
徐善伽一边烙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两个孩子聊天。
“那铺子前几年的确惹了人命官司。”
“可死的是个小乞丐,官府也就没有追究。”
徐善伽停手,回头望着小瓶子。
小瓶子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更是将知道的全都一并吐出来。
徐善伽听后思考着说:“所以说,那小乞丐死的冤枉。”琇書蛧
“可不是吗!”
“那小乞丐要不是好心帮忙看着店,也不会遇见劫匪,就不会被无良的衙差冤枉,也不会被杀头了。”
店家明知道这些事,却助纣为虐,怪不得那些脚夫会打抱不平。
毕竟都是住在一条巷子里的人,多少还是见不惯这些人为了功绩什么都做的行径。
“你说那乞丐还有个老母亲,你知道现在怎么一样了吗?”
小瓶子点头。
“听说那小乞丐是养子,自从他死后,那老妇人就靠给妓院浆洗衣物生活。”
“过的很是凄惨。”
这个年纪除了能打些零工,也就和没有生存能力的人一样。
赵元恩抱着一捆劈好的柴火门的时候,徐善伽已经下定决心。
“狗子哥,明日我想去镇上定下那铺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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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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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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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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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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