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延手术后两天就醒了,前两天许秋满都抽空去看了他,但是这几天忙起来还真的没兼顾上他。
经过许冬延这一顿声泪雨下的抱怨,许秋满只好去医院探望这小兔崽子了,额,当然重点不仅仅只是来看望许冬延。
她还要来看看,这个敢跟她抢男人的女人南烟。
明天许冬延就要转院去晋城了,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他这状态一走如果不是阿姨照料着许秋满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给。”许秋满把那个平安符放到许冬延的床边。
许冬延头被固定好不能动,两只眼珠子转了转,艰难开口:“这什么啊?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这是江起求的啊,你不知道吗?”许秋满也是今天才想起包里还放着这一个平安符。
“不知道,他来看我的时候没说。”许冬延叹了一声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人,一天都憋不出几句话。不过他跟我说了,你好像在考虑去西北大学当老师。”
“是在考虑中。”
许冬延抿了抿唇,犹豫开口:“姐,你这性格去当老师有点奇怪吧,我真想象不出来你当老师的样子。”
如果不是许冬延这情况不适合打,不然许秋满一定会踹上一脚再说话。
“你怎么跟顾淮安说的都是一个德性,我觉得我性格还没差到这种地步吧。”许秋满知道自己的脾气差,但绝对没差到这种地步啊,被谁说都可以,被他们两人说,尤其是被顾淮安说脾气差很是让她不爽,明明她在他的面前是这么的乖巧,怎么还落得个脾气差呢?
许冬延好笑:“淮安哥也这么说吗?”
“别笑了,跟个木乃伊似的,笑得怪渗人的。”许冬延如今这状态笑起来极其奇怪,声音跟机器人似的。
在吐槽许冬延的路上,许秋满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许冬延还真的停住了笑,又说:“姐,那个叫南烟的医生跟淮安哥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什么关系?”许秋满帮他把滑落下来的被子往上一拉掖好。
“那个南烟医生说跟淮安哥未来会有更深的了解,但是我看阿姨的意思不太喜欢这个人,所以淮安哥是什么意思就变得很重要了。”
“你年纪轻轻倒是挺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啊,上学怎么就不见你理解能力这么好?”
许冬延撒娇:“哎呀~姐,你怎么能戳我伤心事呢~你就快告诉我,淮安哥那边是什么意思啊。”
“你给我正常说话!”
许冬延在许秋满的威力震慑下,一秒恢复正常,乖巧恭顺道:“好的,那请问我亲爱的姐姐,淮安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你觉得呢?”许秋满反问。
许冬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我觉得吧,淮安哥这人跟南烟不合适,不过怎么说呢,就是男人啊,有时候还真的会被南烟这样的女人勾了魂。”
“如果你是男人”
“哎,什么叫如果我是男人啊,我就是男人啊。”许冬延不干了。
“好,口误。你是男人,看到我跟南烟这种你选谁?”
“我当然是选南……选你啊!”
这转折,要是快一点,许秋满还真的就能假装没听到那个南字。
“实话实说。”
“南烟这样的。”
许秋满强忍怒火,发直来自灵魂的审问:“为什么?”
“嗯,怎么说呢。姐,我是你弟弟才这么跟你说啊,你这性格太强势了,男人不喜欢这样性格的女人,一般他们都喜欢柔情似水的爱撒娇的。”
“撒娇?”
在许秋满的字典里,她似乎从来就没撒过娇,她属于那种流血不流泪的女人,看着软妹子,其实不管是内心还是表面比起某些男的还要坚强,所以撒娇是什么?
“姐,要不你撒娇一个给我看看。”许冬延兴致满满地转着两只眼睛看她。
许秋满深呼吸一口气,憋了好久,正当许冬延以为她要开口了,却听到她一个真诚的发问:“怎么撒娇?”
“额,就是,说话尽量把尾音拉长。譬如,经常说哎呀,我,一定要换成人家,连成一句话”许冬延清了清嗓音,娇滴滴道:“哎呀,人家不要啦~。”
“哎,哎呀,人家不要啦。”
许冬延他第一次听别人撒娇听出这样的效果,同样的话说出来却让他有背后冒冷汗的冲动。
“姐,其实我觉得你这种性格也很好的,也很多人喜欢。真的,不要勉强自己去改变你,里就是你,做最真实的自己,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边。”许冬延笑得像是一个太阳:“爱你哦~”
“omg,姐弟之间这么亲近呢。”南烟推门进来同时随手把病房门给关上。
许秋满冷笑,嘲讽道:“你家住大海吧。”
南烟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管得可真宽。”
南烟脸色变得极快,恼羞成怒:“你说话可真是low。”xiumb.com
许秋满回了她一句:“youmakemesick”
“what?”
“你look你,我说高级的你又听不懂,还说是受过高等教育,我刚说你让我恶心,听懂了吧?”
南烟真是要被她这乱七八糟的语句气得晕厥:“你别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文化。”
“我家满满可是天才,怎么没文化了?”阿姨刚好推门进来,听到这话气得不行:“我家满满从小就优秀,证书奖状拿到手软,十五岁保送国外知名大学,二十二岁博士毕业,你跟我说她没文化,你什么学历啊?”
南烟听得一阵懵:“什么?”
许秋满无所谓耸肩:“我都说了,说我没文化的你还是第一个。”
“你怎么能这么说满满呢?”官澜女士挡在许秋满的面前,凌厉地逼问着她:“你什么意思啊?”
“阿姨,不是你看的这样的,是她先欺负的我。”
“南烟,你一开始打满满的那一个耳光我还没跟你算账。她长这么大,我们都没打过她,碰她一下都心疼得不行,你倒好,打了她还让她进了警察局,我们就没让她受过这种委屈。我儿子这人绅士,没跟你挑明,但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了,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欺负他们的。”
“阿姨,是她先打的我,是她先挑事的!我可是被她打得头破血流,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我不讲道理?”官澜气笑了:“我们满满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挑事,一定是你在哪一方面惹上她了,她气不过才会这样。她就是一个孩子,她能懂什么?”
官澜无理取闹起来,还真的挺小公主的,又任性又骄纵,比起南烟小公主上的这种低级青铜玩家,官澜这种堪称至尊王者。
相当的无理取闹。
南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被官澜一顿骂的。
官澜护短得,颠倒是非黑白,听得许秋满居然对南烟萌发了同情心,太惨了。
不过官澜有一件事说对了,确实是南烟一开始说的那番话惹怒她了,如果知道她当时是在指顾淮安的话恐怕下场就不会是只把她扔下湖这么简单。
南烟被官澜一顿数落得捂着脸哭着鼻子走了。
官澜没想到她会哭,很快就后悔了:“哎,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很快,她又觉得不过分了,怒火冲冲道:“你说她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能说八卦,这医院里的八卦都传了个遍,到处都在说延延是妈宝男,没断奶的孩子,寄生虫,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还有没有点医德了!不仅如此,在病房里听到的八卦到处乱传,怎么就这么事儿呢?气死我了,我刚才就是骂轻了!”
这许秋满还真的不知道,南烟看起来就是那种挑事精,没想到现实中比看起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听,许秋满对南烟那一点点点点的同情心顿时消失得不见踪影。
“阿姨,别气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许冬延倒是看得开,身为被骂的当事人还有心情安抚她们。
官澜女士拍了拍胸口:“是,我不生气,反正明天我们就回去了。看来我还是不能给安安安排相亲,我这眼光不行啊。满,你在这里得看着你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这人,有时候善良得过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都不知道。”
“知道了。”许秋满心中开心,只要官澜女士不安排,她的情敌暂时不会出现。
官澜女士叹气:“你啊,抽空回家一趟,你叔叔整天念叨你,烦死了。”
许秋满笑:“好。”
顾淮安这唠叨的功力有一半是遗传叔叔的,叔叔也会唠叨,但绝没想到顾淮安比他还能唠叨。
如果说官澜偏爱许冬延的话,那顾叔叔绝对就是偏爱许秋满,许秋满帮忙处理顾家的生意,在工作上跟他交流得多,。叔叔也很是信赖她,不过这种信赖不是强求,他也明白许秋满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他能做的只有支持,全力支持,让她高飞。
难得过来,许秋满许冬延官澜三人说了说话。
——
此刻的晏城公安局。
除了顾淮安在屁股底下披了一块干净的布,还给小五这个女孩垫了一本书以外,其余的三人都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翻阅着吴忧的个人学习资料,
“哇,这吴忧也真是够勤奋的。”肥明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笔记看得头皮发麻。
姜飞看着“啧啧”摇头:“书都被翻烂了,这才是学霸年级第一该有的书啊,我当年要是有他一半努力,现在也不会在这里熬大夜了。”
刘康伟头疼:“我不懂,为什么我要放弃那一群美女在这里陪着你们翻这些无趣的资料。”
姜飞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哎呀,来都来了。美女再美没有兄弟陪你看,那都是过眼云烟。”
主要是他们人手不足,刘康伟来都来了,姜飞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苦力工。
刘康伟可惜地给他们说着那一堆美女的三围,时间流逝,渐渐,静谧的夜里只有“飒飒”的翻书声。
顾淮安的手在一本语文书中间停了下来:“这世界没有什么魔法,我们会衰老直至消失,但我们依然坚信,爱情可以永恒。”
姜飞流氓地吹了个口哨:“呦呵,现在的男孩这么成熟呢?这是什么非主流里抄来的?”
姜飞没文化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顾淮安也懒得说他了:“这是一本书里的话。”他没说什么书,因为直觉告诉他,说了姜飞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句话的后面跟着一个“夏”字。
“你们的书里有夏字吗?”
“有啊,这小子是多喜欢夏天,怎么这么爱写夏,还画了颗大树。”吴忧跟别的普通男孩一样,都爱在书上涂鸦乱画,不过这么多的涂鸦里,有一个涂鸦的出现频率异常高。
“夏?”小五急忙扔下了书本起身,打开了电脑。
“有发现?”顾淮安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莫名吓了小五一跳。
她捂着心脏道:“我今天查了一下,他的上一任收养家庭就是姓夏,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什么牵连。”
“我看看。”顾淮安下巴往她的握着鼠标的手上一点。
小五迅速松开握着鼠标的手,顾淮安握着的鼠标弯着腰点击浏览着这个夏家的信息。
——
回去已经将近九点钟,许秋满从顶楼的vip病房下来,先乘的电梯,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走过来,靠在了角落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消息。
电梯陆陆续续下了几层,人越来越多。
“麻烦帮忙摁一下七楼。”一爷爷的声音。
一女声回答:“好。”
这声音有点熟悉,许秋满抬起头,刚好看到那只手伸了出去,那指上的六爪镶钻光芒刺眼,月牙疤痕的手跟记忆里的那只握刀的手重合。
“我要杀了你!”那记忆力竭嘶底里的声音还在许秋满耳边回响。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许秋满的世界里只看到那个人。鲜红的数字滚动,楼层抵达,人群鱼贯而出。
许秋满跟着涌动的人群走了出去。
在医院的大堂上,灯光异常明亮刺眼,白色的瓷面被璀璨的灯映得反光,那抹女性的背影异常修长,她的长发用一个藏青色的发夹盘起,大衣及膝,露出一小段黑色包裙套着黑丝袜,双脚踩着漆皮的矮高跟,走路很稳,高跟鞋在瓷面上清脆地响着,一双修长的腿诱人之极。
许秋满忽然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被迫随着许秋满的力度转了个身。
还真的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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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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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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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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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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