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帅温和地说:“阿婉,你不用着急,林府命案频发,外边的流言这么多,说什么的都有,正巧趁着这个机会,澄清一切,这样大家都安心些!”
安雅瑜咬了咬嘴唇,继续说:“谷兰死的时候,我和二太太说过几句话,说话之后,进了谷兰的房间,谷兰借着说起我的父亲,我精神恍惚,忽然之间,拿出一把匕首放到我的手里,拉着我的手腕刺向了她自己,我想,也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刀尖上有毒,因此才毫不犹豫……”
林二太太冷笑,“你那么大一个人,还破了好几件奇案,谷兰和你一样是个女子,她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拉住你的手刺进自己腹中?安大小姐,我瞧你可并不体弱!”
“没错,这就是这件案件之中最大的疑问了,为什么我当时会神色恍惚,谷兰将匕首塞进我的手里之后,我却来不及反应?这一切,都是因为林二太太你,因为我闻了你身上的香气,和你说了那几句话,在不知不觉被你控制,精神处于恍惚之中!”
场上有一瞬间的寂静,紧跟着有人低声讨论起来,“真有这样的事?这也太神奇了。”
六姨太冷笑起来:“二姐,你的胆子还真大,连安大小姐都敢下手,你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上帝,能操控一切不成?”
林二太太只平静地看着安雅瑜,“安大小姐,您听听,六妹都说我成了上帝,你还真以为我是上帝吗?能控制一个屡破奇案的聪明人?这可真是个笑话。”
“当时,你身上有股非常奇特的香味,你知道我对迷幻磨菇熟悉,所以,用一个极少见的香料盖住了迷幻磨菇的气味,使我不知不觉中招,再施以你擅长的催眠之术,让我的精神陷入短暂的恍惚,这才使谷兰能轻易地把那匕首塞进了我的手里,再握住我的手腕,刺进了谷兰小腹!”
“香气?什么香气?安大小姐,你可得有些真凭实据才好,别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一些只有你知道的事好吗?”林二太太说。
顾波附和,“安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证据?”
安雅瑜说:“我说出来的,算不得数,那么齐家大公子齐沛鼎所遭遇的一切,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证据?”Χiυmъ.cοΜ
顾波一怔,“齐大公子?他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大帅说:“他也来了?他前些日子不是病了吗?他爹齐都督还派了人四周围寻找!钱学理,你这次来,不也是要找到齐沛鼎吗?”
钱学理只好自坐位处站起身来,向大帅拱手,“是的,我领了齐都督之命,一定要找到齐大公子,想不到安大小姐知道下落?”
他这话一出,堂上之人对安雅瑜的目光顿时意味不明起来,钱太太侧过头对身边另外一位太太压低声音说:“难不成她把前未婚夫藏了起来了?林三爷脸上可没光啰!”
钱月荣急了,低声劝说:“娘,您别胡说!”
钱太太不以为意,其他几位太太互相使着眼色笑了起来。
安雅瑜充耳不闻,静静而立,“齐大公子确实病了,可他的病,却是人为的,有人给他施加了极高明的催眠术,控制了他,使他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三爷从西洋请了彼得医生替他看病,幸而他彼得医生医术高超,找到了齐公子的病源,总算不负所望,将齐公子治愈,终于使他想起了以往发生的一切来了。”
侧门出现两名白衣护士,她们扶着身穿病号服的齐沛鼎缓缓走来。
护士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他便抬起眼眸,真视林二太太,微微一笑,“二太太,您好。”
林二太太脸色一变,微微点头,“齐公子,来了省城,怎么也不过来林府?”
齐沛鼎垂下头去,端详自己的手指,“我怎么敢?”
林二太太微眯眼睛,看着他,良久才转过了视线。
林大帅见他只招呼二太太,高声说:“齐公子,安大小姐说你记起了发生的事,好,你说,这些日子,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沛鼎却一言不发。
林泽夫向彼得医生点头,彼得医生站起身来,走至他的面前,拿出一颗药来,从护士手里拿过了杯子,亲自递给了齐沛鼎,他拿过那药片,和着水一口吞下。
堂上众人皆看着他的所作所为,顾波便问,“彼得医生,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彼得医生说:“这种药,是我最佩服的一位医生研制出来的,专治脑子毛病,也许你们之中有人听说过他,他叫德川三郎。”
李素婉举手,“我听说过,我听说过,我弟弟的病就是他治好的,他的医术可高了,我弟弟的脑子生了东西,找了许多大夫都治不好,后来只好送到国外去,德川大夫替他开刀动手术,终于治好了他。”
她一说,几位太太就想起来了,“是的,是的,现在可好了,长得又高大又健康,还是北京大学高材生,原来他生过重病啊?”
李素婉问:“原来彼得医生和他认识?”
彼得医生点头,“他是我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同学,我当然认识了。”
林二太太手拿茶杯,却端着不喝,隔了良久这才放下,“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彼得医生,你既然能治好齐沛鼎,就快点动手!”
彼得医生学着中国人的礼仪向林二太太拱手,“二太太,您别着急,他这病急不得的,得慢慢来,当年我的同学德川医生,给一对脚连在一起的刚出生女孩做分离手术,做了三天三夜才将她们分开,两个女孩都健康长大,这可是医学上始无前例的。”
林二太太眉心一跳,“难不成你治好齐公子,让他开口,也得三天三夜不成?咱们可没那时间等下去。”
彼得医生摇手,“不用,不用,齐公子中了极高深的催眠术,虽然难以治好,但他自己意志算坚定,又拼命反抗,治倒不难治,时间刚刚好,那药发生了效用了……”
他拿出一块怀表来,走到齐沛鼎的面前,晃动怀表,“齐公子,请你以完全放松的方式看着我手里的怀表,眼睛盯着它,放松,你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齐沛鼎直直地盯着那块怀表,眼眸随之左右移动,肩膀下垮,表情明显放松。
彼得医生说:“很好,想像你在飘浮的海面之上,坐在一个小舟上,身子随着海水摇动,你看到了海面上升起一道门,舟滑了过去,那道门打开了,进去之后,你就回到了三个月前你来到省城的那一日,告诉我们,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场上众人哪见过这样的情形,一个个瞪大眼睛屏吸静气望着,生怕打扰到了彼得医生。
六姨太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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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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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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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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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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