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心说你这还是小气啊,装什么大方?
“当然,当然。”她连声答。
林幽兰却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三哥,白副官,你们倒是说说,这只鸟到底来干什么的?好像每发案子,总有他的身影,不是他卖的毒品,就是他卖的作案凶器,这一次,他还主持了骗局!他到底想干什么?可咱们却偏偏还抓不到一点他的把柄!”
林泽夫说:“这个人是友是敌,我们暂且先别管他,当务之急,这个骗局,要阻止了才行。”
安雅瑜默默点头。
“林副官,终于看到你了,三哥派你干什么去了?”林幽兰说。
安雅瑜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窃窃私语,也不在意,跟在林泽夫身后走进了县政府大楼。
正走着,忽看见几个人狂奔而过,有人大声喊,“不好了,安县长在楼顶引火自炽了!”
她大吃一惊,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与林泽夫对视一眼,拔脚往前奔去,等几人来到,不少人已聚在了楼前,仰头望着上边,指指点点。
“听说办矿的王家一夜之间失踪,收了不少人的入股银子,安县长把大半身家都投了进去,那些人找不到王家的,就来找他!”一名中山装青年低声说。
“安县长也真倒霉,女儿老婆上吊自杀,前几日修祖坟,里面又滚出两个死人来,再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可真是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啊!”一个中年办事员说。
“前两天我就看他情形不对,还劝他回去休息,可他不愿意,说一定要办好这矿,把本县财政提升。”有人叹息着说。
“他压力太大了吧?”
安雅瑜抬头看着上面,五层楼上,安之祥瘦弱的身影在楼顶来回的走,他离她那么远,仿佛只剩下了一道剪影,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他自楼顶吹落。
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恨过他,怪过他,但此时,他站在楼顶摇摇欲坠,她才知道,她心底还是牵挂着他。
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甚至于不能张口唤一声爹。
她张大了双眼,一股酸涩自胸腔涌出,忽觉悲伤到了极致,踉跄一步,身子摇了摇,却有人自身后扶住了她,她回头,林泽夫眼眸幽黑,却流露出少有的关切。
“快,快上楼去拦住他!”有人急切地说。ωωω.χΙυΜЬ.Cǒm
“天啊,他点燃了火折子了!”有人说。
“安县长,万万不可啊,安县长,您是一县之长,想想您的百姓!”有人高声叫。
安之祥对这话充耳不闻,只看着手里的火折子,忽然间惨笑出声,“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父老乡亲!对不起大家!”
他手有些颤抖,举起了火折子。
安雅瑜胸口一片冰凉,脑门子却热得似火烫一般,尖叫声终于冲破了喉咙,“不,住手,你不能这样!”
林泽夫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之祥似乎听见了,停了下来,自上而下看着他们,“三爷,您也来了,您是来捉我的吧?”
林泽夫高声说:“不,安县长,你也是受骗而为,你先下来,总有解决办法,一定能找到王世祖,取回乡亲们被骗的钱的!”
安之祥沉默不语,只看着下边混乱的人群。
其他几位县级主簿全聚在了林泽夫面前,惊惶无措。
“你们既已发觉他不对,为何不拦着他,让他走上楼顶?”林泽夫问。
其中一位主簿说:“安县长昨儿晚上最迟走,一直和几个乡绅讨论办矿之事,第二天清晨,还没有人来办公,他就上了楼顶了,谁也没看见。”
安雅瑜身子微微发抖,林泽夫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说:“还不赶紧找人上去。”
“不行啊,林督军,通往楼顶只有一道门,那道门被安县长锁死了。”
“派人砸开那门!”林泽夫说。
众人忙向楼梯口跑了去。
“你们不准靠近,再靠近,我就点火了!”安之祥忽然提起了放在地上的一个铁桶,把铁桶里的油往身上倾倒过去。
众人只好停住。
“三爷,你为何不早点提醒?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们瞧,这就是那煤油,不是从煤里边提取的,是那机器里早装好的!我被王世祖这小儿欺骗,你们都很高兴是不是?”
有风吹过,把煤油的味道吹至下边,他站在楼顶,手忽然指着下面的林泽夫,声音尖厉,却清晰无比,“林三爷,我今天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全都因为你袖手旁观!是你,都是你,你派人挖了安家祖坟,放了两个死人在里边,想栽赃嫁祸,破坏安家风水!林泽夫,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他再指向其他人,“还有你们,看我安家不好,你们就能好了吗?”
安雅瑜实在忍不住,高声说:“不对,所有的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关他人的事!”
安之祥却没有看她,只喃喃地说:“我今日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你们,你们逼的!是你们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家破人亡,都是你们逼的!”
林泽夫沉着脸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安雅瑜却是泪眼纵横,“为什么你从不想想自己的错,从来不替别人想一想?”
尖叫惊呼声忽起,安之祥垂头,手一晃,火折子点燃了,照亮他扭曲冰冷的面颊。
他看着下边,厉声笑着,“都是你们,是你们逼死我的,林泽夫,是你!都是你!你为何要挖我们安家祖坟?为何任由王世祖欺骗乡亲的钱?林泽夫,你不配作一方行政长官!”
厉叫声中,他一晃,火折子点燃了衣角,腾地一声,他整个人开始燃烧,他倒在了地上,同时,地上煤油腾地着火,火势蔓延,把楼顶堆积的杂物也点燃了,不过片刻工夫,楼顶燃成一片,再也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物,只剩一片火海。
安雅瑜呆呆地看着楼顶,眼眸里只剩下一片火光,可身子却如临冰窖,她忽然间明白,安之祥临终的指责意味着什么。
临死之前,依旧是别人的错,他从没有后悔过。
恐怕连她这个女儿,
林幽兰大声怒骂,“安之祥怎么回事,临死还要乱咬一通,他做的那些事,和三哥有什么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画锦堂更新,第一百六十八章自炽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