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夫却转过身去,吩咐顾波,“处理完这里!”
顾波响亮地答了一声,让人把尸体抬走,又让人封了这阳台。
相关人等离开,林泽夫和安雅瑜来到书房之中,才问,“你家里的案子,跟这个有类似之处?”
安雅瑜说:“我不敢肯定,齐沛鼎带来的宗卷上说,虽说她们死时全吊在梁上,但法医验明,她们死时,双唇半开,舌头并没突出,而那毒还有一种功能,就是死时全身瞬间僵硬,我想,因为这样,她们的死状才不像是平常上吊,我想回去开棺看看,看她们的尸体骨头是否断了,因为她们是急死,爹让人将她们第二天就下葬了。”
林泽夫说:“原来如此。”
安雅瑜点了点头,脸上神情舒展,眼中有丝希冀之色,“如果能查清此案,我希望爹不像以前那么恨我。”
林泽夫慢吞吞地问,“如果他依旧不原谅你,嫌你丢了他的脸呢?”
安雅瑜抬起眼眸,呆呆望向一处,神态茫然起来,“我也不知道,难道我一辈子不回家吗?”
林泽夫说:“安雅瑜,你可真蠢,这个家没了,你还可以有自己的家啊!”
他状似无意般地说出这话,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喝茶,可盖子都没揭开就把杯子往嘴边凑,杯盖与嘴唇相碰,哐当响了一声,他瞧了一眼,才把盖子揭开了饮了一口。
安雅瑜默默地看着那杯子,轻声提醒,“三爷,那是昨晚的茶,我去给你重沏一杯。”
林泽夫左眼眉毛往上挑了一下,放下杯子,冷峻非常:“隔夜茶去火。”
安雅瑜便不多管闲事了,想起他刚才的话,回答:“爹如果都不原谅我,我还哪能有家?”
林泽夫恼火地看着那杯茶,干脆重拿起杯子,一仰脖子,全倒进了嘴里。
安雅瑜还是情不自禁地提醒,“三爷,隔夜茶虽然去火,但喝多了是要拉肚子的。”
林泽夫回答得平静无波,“晚上吃多了,正好清清肠胃。”
安雅瑜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位爷的生活习惯可真让吾等凡人无法理解明白。
“三爷,林府派对又发生命案,想必街坊之间又会新出一波流言了。”安雅瑜有些担心。
林泽夫淡淡地说:“林府出的流言还会少吗?这幢楼,自十多年前开始,就不断有事发生。”
安雅瑜说:“可最近的事,仿佛事发也频繁了一些,前不久刚出了一个二爷被杀之案,紧跟着谷兰的师傅又死了。”
“谷兰有没有动手的可能?”林泽夫问。
“是她扶着她师傅来找您的,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她师傅对她毫不防犯,信任得很,而谷兰的惊惶无措也不像是假装,再加上后来那妇人说的话,我想,她一定知道是谁杀了她,她想告诉三爷这凶手是谁,可那毒实在太过猛烈,让她来不及说出话来。”安雅瑜仔细想着当时的情形,“依我猜测,那毒还有另一项作用,就是使人全身麻痹,肌肉僵硬,当时那妇人定是舌头都僵了!”
“为了让她说不出话来,所以这一次,下的毒才会这么猛,发作那么快,那凶手已经惊慌失措了,来不及掩饰这种毒的毒性了。”林泽夫说。
“对,中毒之人毒性如此奇特,很可能更容易引起人的好奇探究之心,凶手用这毒不止杀了一人,可每次都小心控制分量,使其死得和正常能查验出来的其他毒物症状一样,可这两次,凶手却一次比一次慌乱。”安雅瑜沉吟着说,“就好像有人惊动了什么,让凶手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从而失了方寸,迫不及待。”xǐυmь.℃òm
林泽夫点了点头,抬眼看了她一眼,手指抚在茶杯之上,轻声问,“你这次回去,若真能证实你的继母妹妹死于这种毒,便离凶手又近了一步了。”
安雅瑜低低应了声是,眼底冒出希冀的光来,轻声说:“没错,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乓的一声,茶杯重重地在桌上在顿,林泽夫表情冷漠,“安雅瑜,这还没过河呢,你就想着拆桥了?”
安雅瑜忙摇手,“不,不是的,我在这里也麻烦三爷这么久了,如果被人揭穿身份,又不知传出些什么来,总归对三爷不好,但三爷若有所吩咐,我定当效力。”
林泽夫唰地一声站了起来,背对着她,“你真要说到做到才好!”
“当然,我回家之后,如果还有案子让我查,我一定招之即来!”安雅瑜看着他的后背,信誓旦旦。
林泽夫没回头,从嘴里哧出声冷笑来,“除了破案呢?”
安雅瑜呆了,怔怔地说:“除了破案,三爷哪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其他的事,都有林副官呢。”
林泽夫再转过身来,眼眸微凝,“如果真有其他事,就召不动你了?”
安雅瑜心说这人又在无理找岔了,谨慎地答:“三爷的合理要求,我当然会应之若趋。”
林泽夫显然不满意,哼了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
安雅瑜没话找话地调节一下气氛,却不知从何下手,心中无比想念林副官。
只有他这种老油条才能对付得了这喜怒无常之人。
屋里静默下来,却比刚才更加难熬,安雅瑜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外边传来了林副官的声音:“三爷,谷兰小姐求见,说有要事向您禀报。”又仿佛怕林泽夫拒绝,赶紧加了一句,“三爷,是有关这次案件之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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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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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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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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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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