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帅瞪了她一眼,“自己不学无术,只会挑拨离间!”
林二太太回头看了他一眼,温柔地说:“大帅,你的确没我懂得多!”
林大帅只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尴尬,“娘子懂得的,就是我懂的,我懂那么多干什么?”
他把手伸到林二太太的手背之上,抚了抚。
五姨太哼了一声,面色嗔恼,不再说话。
“二太太说得没错,就是这种东西,这东西贵重,难以买到,可宫池先生神通广大得很,他什么生意都做的,有人想买,他就能弄得到,案发之前,有人向他买了铯金属,将其粉末在制作飞龙灯的云锦内层涂上一层,在鲤鱼化龙之时,在其弹簧底座上设置一个水枪,里面装上助燃剂之类的液体,飞龙弹出,小霍香用飞索打开水枪机关,水枪喷出液体,整个飞龙开始燃烧爆炸。”
宫池鸫优雅地弯腰,“过奖了,但这买飞索的人和买这稀有金属的人我可不知道是什么人……哎,算了,还是透露一点给你们知道,我啊,只知道是同一批人,你们知道的啦,我们做的是黑市生意,买卖双方都不见面的……这重要线索,还是我花了不少力气查出来的。”
林大帅瞪了他半晌,无话可说。
林幽兰眼睛在宫池鸫与小霍香等身上打了一个转,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杀人计划。”
“再完美的计划,都有疏漏之处,比如说飞龙使用的云锦,原本应当使用金丝云锦,但要在云锦内层涂铯粉,这种云锦太薄,就不能用了,只能用粘附性好的细麻,我们在灯架上发现了没有被烧完的细麻!可以见得,霍五娘在这上面就撒了谎。”
霍五娘面色平静,缓缓抬头看她,“原来在那时,白副官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林大帅说:“虽有疏忽,但也算完美了,想想当时的情形,阎罗王面孔显现,引得人人自危,紧跟着飞龙爆炸,好像地狱之王前来索魂一般,慌乱之中,小霍香飞缠住林龙的双腿,使他溺毙?”
五姨太拍手,“大帅,您分析得真对。”
林二太太冷冷瞧了她一眼,她把手垂下,互握胸前。
林莫兰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林大帅说:“白副官,你继续往下说。”
安雅瑜拱手点头,说:“因为第一次的谋杀,太过天衣无缝,我虽然对你们有所怀疑,却没有充足的证据,三爷也没有让人多加防犯,因此,才让你们再次有机会行动,实施了第二次谋杀。”
霍五娘微闭双目,轻轻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黄头却偏过头去,看着她,面目愁苦。
堂上众人此时才喘过气来,轻声低语,“还真是他们杀的?这也太可怕了!”
“是啊,看起来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怎么会像杀人凶手?”
“别说了,听白副官怎么说。”
林莫兰尖叫起来,“是你们,你们杀了我的阿龙!你们不得好死!”
她挣扎着要冲出去和他们厮打,被林大辅拉住了,“莫兰,他们都现形了,爹一定会为阿龙报仇的,莫兰,你别着急。”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不通,直到第二个谋杀案发生,看见铁匠铺窗台上那飞爪的爪印,再来林龙所住之处察看,这才弄明白了,这两件案,用的是同一种手法,同一个人所为。”安雅瑜说。
“同一个人所为?是谁?谁这么狠心?”林莫兰说,“我的林龙一时孩子心性而已,我都已经赔了钱给她了,为什么她还不放过我的儿子!”
她手指着跪立堂上的一家三口。
“胡一岳在龙舟赛时,是不是拍到了什么照片?”安雅瑜问。
黄老伯抬起沌浊的眼睛瞧向安雅瑜,“胡一岳不是个东西,我们帮小蔡报仇怎么不对?他想拿那照片勒索,说他拍下了我儿甩鞭子卷那铁架子的相片,他不应该死么?”Χiυmъ.cοΜ
堂上众人惊讶莫名,互相相顾而望。
安雅瑜轻轻说:“胡一岳向黄老伯勒索,尝到甜头之后,又想把相片卖给五姑奶奶,霍五娘知道了,觉得此人不得不除,于是两人再行合谋,除掉胡一岳!”
她脸转向霍五娘,轻声问。
霍五娘默默垂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林幽兰听得着急,“你快说说,他们最后怎么杀了胡一岳?”
“胡一岳只要听到有人替给钱,又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点也没有提防,他反而对老黄和我之间的关系大感兴趣,以他喜欢揭人隐私的性格,以及对新闻的敏感,肯定猜出了什么。”霍五娘呆呆望于一处,此时缓缓抬头,轻声说:“确实如此,胡一岳以为又能掌握住我们一个把柄,反复试探,当时,你们可没看见,他那个贪婪的模样,就好像我们霍家灯笼铺已经属于他了一样,还向我狮子大张口,把买相片的钱又提高了一倍,却不知,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没错,窗户之外,小霍香已经用飞爪抓住了窗子边缘,他沿长长的绳索爬入,拿着乙醚手帕盖住了胡一岳的口鼻,将他弄昏,然后,你们用烧火的铁丸灌进他的喉咙,是吗?”安雅瑜问。
霍五娘垂下头去,慢吞吞地答:“没错,他该死!”
林莫兰嘶声叫着,“我们家阿龙呢,他无心的啊,为何你们要杀了他?”
霍五娘冷冷望她,“有这样一个娘,他迟早也会变成一大祸害,只怕比胡一岳还可恨可恶,我提前让他死,有什么不对?”
林莫兰大怒,站起来就往堂上冲,林泽夫一挥手,两名丫环上前,拉住了她。
那一家三口沉默地跪立于堂上,霍五娘缓缓抬头朝老黄头望定,低声说:“这么多年,到底还是瞒不住了。”
“只是苦了你。”老黄头膝行于前,手颤颤地放在她的鬓发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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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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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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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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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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