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兰赶紧的趴在了地上,从兜里掏出个放大镜,看了起来,“死者死得可真惨,从他双眼瞪大的程度来看,死者是活着被人套上这套子的,套上时还有知觉,但已经说不出话了,肯定被麻醉了,然后用一种不明液体泼到套子里面,那液体腐蚀了他,让他痛苦万分的死去!”
林幽兰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又转过头去看,“死后头被摆在柜子前边,身躯却蜷缩在后面,这是死之前呈现的状态,死者生前是坐着的,对,他是在椅子上坐着,被人用这种方法杀死,真是奇怪,杀个人而已,为什么搞得这么麻烦?”
她望向了安雅瑜,“白副官,我说得对不对?”
安雅瑜点了点头说:“六小姐说得没错。”
她自然而然地吩咐林幽兰,“六小姐,你拉起他的左手,把他的袖子拉高些。”
围观众人都互相望了望,皆想看这大小姐怎么发飙。
她林六小姐,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吩咐办过事?
可出乎意料,林幽兰从衣服袋子摸出一双薄胶手套戴上了,见安雅瑜望着那手套,解释,“这是我专门从国外让人带回来的,国外的法医都用这个。”
安雅瑜点头,“你准备得挺充分。”
林幽兰嘴角像是要翘到天上去,“那是,装备不好,怎么做女探长?”
安雅瑜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林幽兰真弯下了腰,拿起尸体左手,还拉下了衣袖,眼睛发光,“白副官,是这样吗?”
“你们瞧,他手臂上有烫伤的痕迹,是反反复复的烫伤,好了又烫,烫了又好,如果他用右手拿着鸦片烟枪,在烟枪燃烧的时候烫在自己的胳膊之上,就会造成这样的烫伤痕迹,依着这伤口复原的程度来看,新伤应该是一个月之前的,如此说来,这一个月之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用烫伤自己来虐待自己了。”安雅瑜说。
“林顾凡用烟枪烫自己?”林幽兰撇嘴,“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安雅瑜再粗略看了一下尸体,见没有其他了,就让人进来处理尸体。
在她检验尸体之时,林泽夫已经让人把谷兰等成家班的人集中看管在偏厅里了。
安雅瑜再仔细地检查了这个临时搭建的舞台,确实像老何说的,这个舞台只搭了一米来高,底下安了滑轮等,直通后台,为的就是把这装有骨骸的箱子送到舞台中央,后台与小客厅隔了一个房间,而林顾凡喝醉了酒就是在小客厅休息的。
安雅瑜再在小客厅走了一遭,却没有发现什么,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倒是林副官,领着人在花园里查找,找到了丢弃的那副骨骸。
那骨骸被任意地丢弃在花丛之中,果真只是大学医科的教学仪器而已。
安雅瑜走了出去,就看见林泽夫悠闲得很,喝着茶,吃着点心,漫不经心地应付着上前来打听消息的几位高官。
其中就包括了那位钱总长。
林泽夫指着她说:“此案是白副官负责的,你们有疑问,就去问她吧。”
钱总长第一个走上前问,“白副官,依你所见,二公子是什么人杀的?”
安雅瑜说:“经我核查,这舞台是临时搭建的悬空舞台,要知道它搭建方式的人才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转换,顺利杀人,而杀人方式带有明显的行刑与展示作用,如若不然,行凶者简单杀人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行凶者不但想要杀了二公子,还想用他的死来向场上某人警告,所以,行凶者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可能是外边的人作案。”
钱总长问,“我们可以回去了吗?三爷请放心,这厅内诸人,都是熟人,您如果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派白副官来,我们知无不尽。”
林泽夫问,“白副官,他们能走吗?”
他这么一问,场上众人都闻到了风向,看安雅瑜的目光顿时火热了起来:这白副官,炽手可热啊!林三爷什么时候这么看重过一个人?ωωω.χΙυΜЬ.Cǒm
发生了命案,要他们全等在这里也不大可能,安雅瑜也没觉林泽夫这么问有什么特殊意义,泰然地答:“暂时不行,请诸位再稍稍等等,很快就好了。”
林泽夫就说:“帅府发生命案,请诸位叔伯们再等两个小时,诸位如果饿了,渴了,尽管向下人说,我们帅府一定会好好招待大家。”
钱总长无法,和几位官员走到大厅安抚家人。
“你刚才说老二的死,带着明显的展示示警作用,这是你的猜测还是真有证据?老二是什么时候死的?”
“督军,您看,二爷的尸首用这样奇特的方式出现,是不是引得全场的人印像深刻?相信过了明天,二爷之死就会传遍报纸了,而相反的,从杀人到藏尸,行凶者却是个无比冷静的人,时间控制得刚刚好,行事极为果断,依我所见,行凶者先是弄昏了二爷,把他移到这魔术柜子里,然后给他套上那套子,然后在他脸上泼了硫酸,让他死亡。”安雅瑜说。
林泽夫点了点头,“行凶者是个男人?老二重量不轻,想要移动,也得有几分力气。”
安雅瑜点了点头,“这是其中一种可能……”
林泽夫一扫,见林幽兰嘴巴蠕动,眼睛眨个不停,于是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
林幽兰几步就插到了两人中间,“三哥,还有,林顾凡脖子上的套子,我好像看到过。”
安雅瑜却皱起了眉头,习惯性的在地上走来走去,然后定住,望住了虚空某一点,不动了。
过了半晌,安雅瑜才回魂,“快,把老何叫了来,我要问他一些事。”
林幽兰默默地看了一眼林泽夫,让你叫人呢!三哥!你倒是动动口啊!
林泽夫捧茶的手停下了,目光幽然,看了安雅瑜一眼,没动,也没开口。
安雅瑜跺脚,“怎么还不快去?”等看清林泽夫那面无表情的脸,忙低声解释,“对不起,督军,我一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想起了节目单上的下一个魔术节目,这个魔术名叫变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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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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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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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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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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