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善站在门口,不由的抬起头来看了看雾蒙蒙的天边,手心又握紧了一些。
“邬将军。”张副将轻轻的喊了邬善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邬善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张副将点了点头。“张副将,我是邬家的长子,自然应当事事都为邬家着想,但是此事太过凶险,一旦传回京城必然会被我的姐姐知晓,我不愿让人知晓,也是不想让她担心。”Χiυmъ.cοΜ
“这……”听到邬善这样说,张副将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世人皆知段云飞和邬善姐弟情深,邬善为了害怕段云飞担心,所以才不愿将这件事情告知朝堂。如今邬善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张副将,这世间的情感原本就是最复杂的事情,更何况是皇城之中的亲情,对此,张副将也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张副将的神情复杂,邬善走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张副将的肩膀,对着他笑了笑说道:“张副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不用为我担心,如今我们就要打赢这场战争了,待到班师回朝之日,又何愁不能功成名就呢。”
邬善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张副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对着邬善点了点头。
“张副将,我还有些军中之事要与你商议,请随我来。”邬善对着张副将点了点头,和他一同走到桌案边,将桌子上的行军图摊开与张副将说起话来。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屋外忽然传来了声音:“报!敌军派使者送来降书,现正立于帐外求见邬将军。”
邬善和张副将在屋内听到这一消息,两人不由的面面相觑。
半晌,邬善才对着屋外前来传话的将士点了点头。“好,那就让敌军使者在前方营帐等候,本将稍后就到。”
屋外的士兵听到了邬善的话,赶紧对着邬善行了个礼,这便退了下去着手安排。
前来传话的士兵刚刚离开,张副将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来看了看邬善,一脸疑惑的对着邬善问道:“这敌军忽然派来使者送来降书,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恐怕其中有诈。”
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两军交战之间,诈降是常有的事情。张副将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看着邬善,生怕他因为急于求成而一时莽撞,犯下不可悔改的打错。
看到张副将如此反应,邬善自然也不是轻敌之人。这几日来战事焦急,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一想事情,头便忍不住的疼起来。他伸出手来微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犹豫了半晌才对着张副将摇了摇头。
“经过这三个月的苦战,我军胜多而敌军胜少,更何况敌军乃是弹丸小国,兵马粮草一应物资均不如我们充足,再加上现在阴雨连绵,敌军承受不住派来投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邬善思索着,脸上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张副将的肩膀,故作轻松的对着他说道。
“可是……”张副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弯下腰来对着邬善摇了摇头,这才继续对着邬善说道:“邬将军,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这是自然。”邬善若看了张副将一眼,而后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邬善与张副将商议过后,这才前往营帐之中面见前来投降的使者。
邬善刚一走进营帐中坐定,便看到帐中立有一人,穿着蜀地特制的衣衫,手握书卷,满面愁容。
“这位可是西南派来的使者大臣?”邬善对着他微微笑了笑,语气平和的说道。
那日看到邬善,先是一愣,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副将见状,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难看了几分。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着立在营帐中的使者厉声说道:“这营帐中坐的正是我们西南将军邬善将军,使者奉命来降,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立在大帐之中不说话,恐怕是失了使臣气度吧。”
听到张副将这样说,营帐中的使臣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将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对着邬善行了个礼。“见过邬善将军。刚刚是臣不敬,还望邬善将军恕罪。”
邬善倒是不在意,轻轻的对着他摆了摆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道:“刚刚使者大人看着本将,露出一脸惊异的神情却不肯说话,不知究竟是本将有何让使者大人诧异之事。大人不妨说出来让本将听听。若是本将有什么做的不得体的地方,还望使者大人看在本将乃是军旅粗人的份上,不要过分计较才是。”
听到邬善这样说,站在帐下的使者赶紧对着邬善摇了摇头,有些着急的说道:“邬将军误会了,臣刚刚对将军不敬,是因为臣听说西南将军身先士卒,率军杀敌,有万夫不当之勇。没想到今日一见将军,将军竟然还是一位翩翩少年,实在是让臣惊诧。”
使者的话音刚落,张副将便黑着个脸站在一边说道:“使臣大人,此话恐有不妥,还望大人慎言。”
使臣自然也知道自己失了仪态,赶紧弯下腰来再次对着邬善行了个礼,低声对着邬善说道:“是臣失仪,还望邬将军恕罪。”
邬善倒是毫不在意,对着使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本将虽然年少,却也是明辨是非。不然我朝天子也不会贸然命我前来镇守西南。本将深知使臣乃是真性情之人,何罪之有。使臣大人赶紧起身吧。”
听到邬善这样说,立在营帐中的使臣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对着邬善点了点头。
“邬将军,今日微臣前来,乃是为了西南与晋国两国之间的战事。”使臣这才平复了一下,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邬善说道。
看着面前愁云惨淡的使臣,邬善轻轻的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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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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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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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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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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