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刑警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这束光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射穿。
上午,一名刑警来到花店,说要找花店的业主,结果他才知道,原来这家花店的主人是周扬的叔叔。
接着,范宇把今早在门口看见的勒索信交给那名刑警,希望警方能够帮忙调查。
结果,那名刑警告诉他,这封信和前一段时间发生的谋杀案似乎有关系,因为他们在被害人的家里,也发现过类似的信件。
范宇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十分惶恐。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后来,没过几个小时,又有另外一名看起来更加严肃的刑警来到花店找他,说有事需要他去市局配合调查。
当时周扬正好有事出去了,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只能暂时把店门给关了。
“我说,你真的完全没有印象?”李亚军挠了挠满是胡茬的下巴,心中略有不快,“总不可能会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勒索你吧?”
范宇无力地低着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那你告诉我,12月24日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
“我在花店,刚下班。”
“你撒谎!”李亚军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我真的没有骗你。”范宇无可奈何地抬头看了李亚军一眼,又继续垂下头,“我那天下班比较晚,都没有地铁了,所以在花店凑合了一晚。”
李亚军内心十分恼火,他根本没办法证实这一点,而且,从摄像头拍到郝强跟踪嫌疑犯的片断可以看出,嫌疑犯的背影和范宇差不多高大,穿衣风格也好像有些类似。
“除此之外,你还做过什么事情?”
“我还去过花店对面的便利店买东西。”
“买东西?”李亚军瞪着眼睛问,“买了哪几样东西?”
“袋装的花生米,还有五罐啤酒。”
“有人能证明你一直待在花店吗?”
“我的老板能帮我证明。”
“你是说花店的店主吗?”
范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不确定的表情。
——
没过多久,警方果然找到了周扬。
范宇也不知道周扬对警方说了什么,反正经过警方的一番调查,他居然暂时有了不在场证明,警方对此也没办法,只能先让他回家,临别前还对他说了一句,“以后有问题的话,还会找你了解,希望你到时候能够配合我们调查。”
范宇猜想,估计警方手里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所以才肯放他回家。
回到花店后,周扬让范宇早点回家休息,而且准许他明天也可以不用来上班。
范宇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带着哭腔对周扬说:“周扬哥,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你小子这是怎么了?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吧!”周扬笑了笑,英俊的脸庞散发温暖的气息。
“我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范宇用鼻子吸了一口气。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成为凶案的嫌疑人,。
“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周扬潇洒地眨了眨眼睛。
范宇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和警察说的?”
而且,他更加好奇,为什么周扬在今天上午就知道警方会来找他,并且还在警方来找他之前,和他统一了口径。
“这个嘛……”周扬迟疑了一下,“你就不必知道了吧!”
“求你了,还是告诉我吧,”范宇哀求道,“不然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周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告诉你吧!”
范宇觉得前所未有的激动,脸上露出非常期待的表情。
“你知道对面那家24小时便利店吧?”周扬问。
范宇往店门外看了一眼,思索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一般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是一个名叫李丽的女人值班。”周扬声音低沉地说。
范宇见过那个女人,大概三十来岁,长得倒是非常朴实。听说她有一个刚满六岁却不幸患有白血病的儿子。
可是,在范宇的印象里,周扬从来没有真正地和她说过话,因此,他很是纳闷,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和警方说,当晚我们两个人的确在花店,而且你还去便利店买了夜宵。”周扬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你上午已经说过了,可是我并没有去便利店买东西呀,你也没有在花店,不是吗?”
周扬警惕地环顾了四周,把中指竖在嘴唇边,严肃地看着范宇,“嘘,小声点,”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开始变得很严肃,声音压得很低,“我想,你是不是记错了,那晚我的确和你一起待在花店,而且,你还去便利店买东西了。”
“可是,那个女人……”
“警方已经找她确认过了,那晚你的确去便利店买过东西。”
“啊?”
“你最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也不要妄图再去找那个女人,这几天警方一定会派人跟踪你,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他们怀疑的蠢事。”
虽然范宇心里疑惑不解,但还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行了,别大惊小怪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周扬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进花店的私人休息室。
范宇看着周扬的背影出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周扬好像很神秘。心里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李丽会为了帮助他,而配合周扬一起做伪证。
——
之后的一天里,警方又找范宇问过一些关于发现勒索信的一些细节,但他们仍然无法确定,为什么郝强会把这封信放在范宇的家门口。
警方给范宇看过郝强的照片,可范宇真的没有见过那个人。
范宇还听警察说薛珊被谋杀的那晚,警方在某些路段的摄像头发现,郝强曾跟踪过某个人,那个人的背影,以及穿衣风格和他很像。
范宇根据警方问的那些问题猜测,警方应该一直没能找到郝强的踪迹,案件已经陷入了僵局,所以他们才一直无法对他放松戒备。
范宇再次来到蒲公英花店上班的时候,周扬还没打开店门,应该还在休息。
幸好范宇有备用的钥匙,所以一般周扬不在的时候,他也能直接开门营业。
进入花店后,范宇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只不过,他听到休息室好像有些奇怪的动静。
他拿起柜台旁边的一根棒球棍,那是他放在店里防身用的。
打开休息室的门,看见眼前的一幕后,他不禁有些吃惊。周扬正躺在床上睡觉。
周扬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很警惕地睁开眼睛,满脸倦容地盯着范宇。
“周扬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休息?”范宇被周扬的眼神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问。
周扬用手按了按额头,“我还以为是谁呢,可真是吓我一跳!”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昨晚营业太晚了,所以干脆在这里凑合一晚。”
“真是辛苦了,”范宇想想自己这两天都没有上班,身为店主的周扬却这么努力,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店里的事情放心交给我吧!”
“好吧,”周扬从床上站了起来,穿上羽绒服,走到范宇身边,停了下来,“那就拜托你了!”
周扬走后,范宇开始整理花架,突然发现周扬的画架旁边的桌子上有几张画。
据说周扬喜欢画画的原因,是因为他曾梦想成为一名有实力的画家。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周扬暂时放弃了梦想。
范宇拿起桌子上的那几张画,打开一看,果然,每张画纸上面都画着一束美丽的桔梗花。范宇一直很好奇,周扬为什么每天在花店里画桔梗花,但一直不敢问原因。
而且,范宇突然发现,以往窗台都摆放着一盆白色的桔梗花,今天却不见了踪影。他找遍了花店每个角落,却都没有看到。那是一盆很特别的桔梗花,以前周扬每天都会叮嘱他悉心照料,但今天,恐怕是没有办法了。
为了以防万一,范宇觉得应该打电话给周扬问清楚原因比较好。但周扬给出的答案很简单,花已经被人出高价买走了。
——
时间过得很快,范宇送走店里的最后一位客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这一天天气还是很冷,虽然前几天下的大雪已经开始融化,但市内的气温反而变得更低了。
范宇搓着手,看着落地窗外,大街上黑黢黢的,空无一人。
“有人吗?”店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范宇看见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头上戴着一顶淡红色的防风帽。
“欢迎光临!”范宇笑着迎了上去。
女人把防风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原来是在便利店上班的李丽。
“是你啊,”范宇开心地说,他看了一眼手表,“那次谢谢你帮了我!”
李丽瞪大了眼睛,然后急忙点头道:“其实,也不用谢我的!”
“你来这里是……”范宇不确定李丽来店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她看了看四周,“我来找周扬,请问他在吗?”
范宇抓了抓脸颊,“周扬哥今天不在店里,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呢?”
李丽有些为难,好像不太想对范宇透露来花店找周扬的目的。
“要不,你明天再来店里看看吧,也许他会过来。”
“这个……”李丽透过落地窗看了一眼窗外。
“怎么了?”
“麻烦你帮我拿一枝康乃馨好吗?”
范宇觉得很意外,他也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窗外有个黑色的人影闪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警察在外面监视。
“好,我马上帮你拿!”范宇马上跑到花架前,抽了一朵康乃馨,然后快速用包花纸包好。
临走的时候,李丽对范宇说:“帮我转告周扬,孩子过几天就可以动手术了,让他不要担心!”m.χIùmЬ.CǒM
范宇听后,愣了愣神,过了几秒后才笑着点点头。
此时,李丽已经戴上防风帽,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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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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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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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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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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