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飞的话说到了海天的心里,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暗夜沉迷,可今晚的大上海却是无比安静,霓虹灯失去了应有的光彩,窒息的月光悄然而至,那洒在地上的银光碎了一地。周围很安静,非常安静,却让人感到了些许不安。
暗流汹涌,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耳边,传来了由远及近的打斗声,厮杀声将这夜色美景撕裂成无数瓣,也让每个人的心徒然紧张起来,海天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是霍老三,他来了。”
“走,去大厅!”不容多想,冉飞率先冲出了房间。
当三人来到大厅时,厅内已是喊杀阵阵,血海一片!
大厅里充斥着谩骂声:“海天你个王八蛋给俺出来,海天你出来!俺要把你大卸八块,俺要把你丢到黄浦江里去喂鱼,要将你碎尸万段!”
“都别打了,全都住手,巡捕房的人在此!”冉飞站在厅中大吼一声。
“巡捕房的人在这里!”
“大哥,怎么办?”
冉飞刚刚那一嗓子果然管用,厅内的打斗暂时停了下来,众人拿着砍刀面面相觑。
霍老三却不以为然地走到近前,斜着瞥了冉飞一眼:“怎么着?巡捕房的人了不起啊,俺连你们一起打!再说了,就凭你们两只小毛驴还敢冒充巡捕房的人?我呸!”
霍老三不服气地哼哼两声,并招呼身边的兄弟们接着打。
肖寒看情形有些不对,慌忙对着冉飞低语:“我知道你打电话是为了搬救兵,可他们怎么还没有来?”m.χIùmЬ.CǒM
“不要着急嘛!”冉飞一脸轻松。
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了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大上海的房门已经被撞开,巡捕房的兄弟们揣着长枪逐一而入,喊声不绝于耳:“不许动,都不许动!全部把武器放到地面上,然后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快!”
看到冉飞无恙,海叔长长地舒了口气:“幸亏来得及时,你没事就好。”
霍老三看到巡捕房的人全都来了,他依然没有惊慌之色,对着海天不阴不阳地说:“海老板,俗话说得好,乌鸦笑猪黑一模一样,你我两人都不清白,都有着扯不清的官司和麻烦,今个你把巡捕房的人给找来,虽然能解你一时危机,但无形中也把自己给卷了进去,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现在被巡捕房的人盯上,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哟!”
海天的脸色非常难看,一阵红一阵白。计划不如变化大,他本想将冉飞和肖寒困到地牢中,等解决了霍老三再放他们出来,可现在的局面已经无法控制,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霍老三对着海天在说话,却没料到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肖寒的脖子:“都给俺听好了,如果今天不让俺杀了海天,俺就要了这小娘们的命!反正俺都是死过七八回的人了,临时拉个小美人垫背,俺霍老三没白活一世。”
形势骤变,谁也没料到霍老三会突然劫持肖寒。
大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冉飞和海天几乎同时喊道:“放了她!”
霍老三露出了满口的大牙:“嘿嘿,放了她?俺凭什么听你的,你又是哪棵葱?”
“我是巡捕房的冉飞,这是我的证件。你别伤害她,我们可以先聊聊。”
冉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甚至还掏出自己的证件在霍老三眼前晃了晃。
霍老三大嘴一咧:“原来你就是老探长的儿子冉飞,俺早有耳闻,没想到却在这里碰上了。要论起来,俺和老探长倒还有几分交情,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但你不要妄图耍花招,俺可是上海滩最有名的快刀手,你的子弹都不如俺的手快,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
为了震慑冉飞,霍老三用力将肖寒的身体向里边拉了一把,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刃几乎刺入了肖寒的脖颈。
冉飞自然不敢大意,他更不想拿肖寒的性命去冒险,当得知霍老三和父亲认识时,冉飞的内心升起一抹希望,语气轻松:“没想到你认识我的父亲,那我们之间就更好说话了,说吧,究竟有什么要求?”
霍老三终于收起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正色说道:“俺要见尸体。”
闻言,肖寒冷冷一问:“于秀的尸体?”
粗糙的大手轻轻抚弄过肖寒的头发,霍老三将嘴巴凑到她耳边:“你很聪明,就是于秀的尸体。”
霍老三贴得太近让肖寒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将头扭到一旁,锋利的刀刃却压进了肌肤,一股鲜血流出来并染红了衣领。
“俺早就说过嘛,你要老实点。”
霍老三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神情变得愈加阴冷:“本来今夜俺想先杀了海天然后再去巡捕房抢尸体,可既然被你们堵在了这儿,那只好先让海天多活几天。不过,今晚于秀的尸体俺一定要见到,否则就宰了这个女人。”
冉飞还未表态,霍老三却顾自说下去:“俺霍老三一生说一不二,只数三个数,如果你们不答应俺就先杀了这个小妞,然后再和你们来个鱼死网破。”
“一、二……”霍老三低沉的嗓音豁然响起。
海叔悄悄端起了自己的枪,而目标正是霍老三的脑袋。说时迟那时快,霍老三脑后如同长了两只眼睛,只见他迅速将刀横劈到身后,只听得“咔嚓”一声,海叔手中的长枪已经断成两截!刀起刀落均在瞬间,也就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再看时,霍老三的刀又重新架回到肖寒的脖颈上。
刚刚的变故把海叔惊得不轻,枪断成两截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看这情形,想要保住法医的性命,只能应了这事儿。再说了,如果真到了巡捕房,那可是自己的地盘,说不定到时就可以见机行事将霍老三拿下……想到这儿,冉飞的思路豁然开朗,朗声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都把枪放下,给他让开一条路!”
巡捕房和霍老三的人全都退出了大上海夜总会,而冉飞在跨出房门前又吩咐道:“海老板,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希望你明天能到巡捕房走一趟。”
海天站在原地,一言未发,目光追随着肖寒的背影直到消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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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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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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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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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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