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中,肖寒用双手刨了起来,洞口土质湿软,挖起来还算顺利,不一会儿就被她挖出来一个大口子。
洞口越来越深、越来越大,肖寒陡然意识到这似乎不是老鼠洞,而是一条通道。
想到这儿她更加兴奋,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肖寒只感觉自己的双臂发麻,手指肿胀无比,旁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泥土,身体却如虚脱般软弱无力。
不知道这样挖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也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往哪里。
只有求生的欲望,让她继续坚持着。
忽然,一道微弱的光线射进了地牢。
肖寒压住内心的狂喜,手中也加快了动作,约一炷香之后口子越开越大,甚至能将身体钻入洞口查看了,她缓缓爬进狭窄的洞。
从洞口钻出来,她才发现原来隔壁也是个牢房,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倒挂着的人,他正以非常奇怪的姿势挂在屋顶上,双手耷拉在了地面上,手掌已经残缺不全,看情形应该是被老鼠吞噬所致,难道人已经死了?
肖寒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探在那人的鼻翼之下,竟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轻轻将男人脸上的头发撩开并凑了过去,只见他眼睛微闭,气若游丝,嘴唇翕动着,似乎正和死神做着垂死挣扎。肖寒近距离观察却发现这个男人有些眼熟,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了好一会儿肖寒终于想起来了,他是失踪的大胜!
肖寒将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猛擦几下,随后用大拇指按在了大胜的人中上,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肖寒心中焦急,她慌忙站起来查看周围的地形。
这是一间封闭的暗室,四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墙壁上挂着一盏马灯,靠墙的地方铺着一张残缺不全的草席,上边甚至还沾着令人感到恶心的粪便,席子旁边有个碗,里边有半碗浑浊的水。
肖寒像是找到了救星,她冲过去把碗一摔两半,捡起一块碗碴用力割起绳子来。
绳索应声而断,大胜也重重地摔倒在地。
肖寒半跪在地上,轻轻将大胜的头抬起来放到臂弯中:“大胜,你醒醒,大胜……”
在她的呼唤下,大胜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大胜,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胜的眼神有些发愣,他怔怔地盯着肖寒,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瞳孔放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肖寒的声音很急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把你囚禁到了这里?”
面对肖寒满脸的疑惑和焦急,大胜却没力气说出任何一句话,他的双瞳盯着肖寒在看,眼睛直勾勾地在看。
大胜的目光中有无奈、有不舍,甚至还有说不出的遗憾和不甘,但还是死了。
肖寒叹口气,将他平放在地上。
咔嚓一声,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戴鸭舌帽的人,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大胜和站着的肖寒时不禁大惊失色,知道情况有变,他们扭头就跑!
肖寒身子一扭跃到半空,腾空而起后用双腿夹住其中一人的脑袋,借势一回身,双掌又拍在另外一人的脖子上!也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两个男人已经双双倒地哀号不止。
她的脚踩在其中一人的头上,恶狠狠地说:“我问你答,答错一个问题挖掉你的左眼,答错两道挖掉右眼,如果答错三个问题那我就送你上西天!”
看到肖寒凶神恶煞的模样,男人早就吓得面如土色,点头如啄米:“好好,我说,我说。”
肖寒将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厉声问道:“这是哪里?”
“大上海的地牢。”
“巡捕房的冉探长被关在了哪里?”
男人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求女侠饶命,饶命!”
“说!”肖寒将手指弯成了鹰爪状。
见此,男人吓得都尿裤子了,带着哭腔喊:“我真的不知道啊!”
肖寒转念一想,或许此人真的不知冉飞的下落,转念一想,换了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把大胜关押在此处?”
男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海老板派人把他带了回来,希望能问他一些事情,可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我们才把他倒吊了起来。”
肖寒银牙一咬:“现在人都被你们弄死了,是不是该杀人偿命了?!”
男人听了这话吓得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说!你们想从大胜身上知道什么?”肖寒疑窦丛生,又厉声喝道。
“饶命饶命!我说我说,这小子送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条命了,我们根据老板的吩咐问他一些事情,并向他保证,如果说了实话立即送他去医院!可这小子不听啊,没办法才把他吊了起来……”
“浑蛋,少说废话!海天究竟想知道什么?”肖寒气急败坏地打断了这个男人的喋喋不休。
“是一个秘密,关于于秀身上的一个秘密。”
肖寒愣住了:“于秀身上的秘密?”
“没错,老板说只要他把秘密说出来后就送他去医院,可没想到这小子太倔,这人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给我闭嘴!”肖寒狠狠瞪了他一眼,男人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现在大胜死了,那个秘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话音未落,肖寒用手掌狠狠击在了男人的后脖颈处,他顿时昏倒在地。
另外一人也被揍晕后,肖寒脱下其中一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拿过掉在地上的鸭舌帽戴在头上,收拾妥当后才缓缓走出了这间牢房。
外面是一条深邃的甬道,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Χiυmъ.cοΜ
“兄弟,那个臭石头开口说话了吗?”不远处走来个安保,他看到肖寒并未起疑心,而是顺口问了一句。
“没。”肖寒故意压低嗓音含糊地回了一句,不等那人有反应就迅速跨出了甬道。
外面的空间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铁闸门,肖寒看看左右无人,几步跨到近前,压低嗓音说:“冉探长,冉探长!”听到铁门外有声音,里面的黑影站了起来。没错,果然是冉飞!
“肖法医?”看着肖寒的一身装扮,冉飞很是惊讶。
“现在没时间解释,我先带你走!”肖寒沉着应道。
说话的工夫她摘掉鸭舌帽,又从头上摘下一个小夹子,双手稍微用力拉得笔直,这才将发卡插到钥匙孔内,随意搅了两下便听到“啪嗒”一声响,那把大锁竟然应声而开了。
从肖寒摘发卡到打开锁头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当真是行云流水,随手拈来,冉飞忍不住调侃:“行啊肖法医,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绝活!”
“什么人,抓住他!”大锁刚刚打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喝。牢门已经打开,冉飞迅速和肖寒背靠背站在一起并拉开了打架的架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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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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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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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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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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