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宇现在坐在办公室看着从总部传来报表,耳边听着夏曲欢快的声音,他的心情似乎也一下变得很好了。“嗯,怎么样?这几天的生活,在那边还习惯吗?”可是,嘴角的笑容在想到她的欢乐是谁带给她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淡了些许。
在她身边的人,始终不是他啊!
夏曲看不见他的表情,笑嘻嘻地回答着:“挺好啊,我跟着他住在他们集训的地方,大家对我也很好。而且,还挺好玩的。”
“那就好。”傅靖宇说,“我看了公司营业部那边发来的流水,你上次设计的小海豚的销量很不错啊,听说最近又有新的作品了?”
“诶?这么快你就知道了?”夏曲诧异,她才跟安东尼沟通没多久啊!“傅靖宇,我越来也怀疑你这个总裁是不是假的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怎么知道的?”free合作的设计师很多,傅靖宇怎么会那么快知道她的?
夏曲当然不知道傅那是因为电话那头的男人关注的始终只有她一个,别的设计师怎么样傅靖宇怎么会关心,只会因为那个人是她,才会这么主动地想要去收集有关她的消息。
傅靖宇失笑,“想知道肯定就知道了,好了,不多说了,我还忙着工作。那什么,平常也不要太累了,这个月本来是你休假的时间,也不用忙着做什么设计,趁着这时间,多去外面玩玩,身边记得带人,别一个人出门。”他叮嘱道。
夏曲笑嘻嘻地接受他的好意,“知道啦,真啰嗦呀!傅靖宇!”
电话那头的人无奈摇头,在夏曲面前,他的话似乎是比平常要多一些。因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过得好不好,总是会担心她受委屈。
集训的时间对夏曲和彭肃两人来说都过得很快,夏曲因为交了一套设计稿,心情显得很好。彭肃决定了增重去参加下一个重量级别的拳击,这些天在不断找到最适合的体重。
一眨眼,就到了要回去的时间。
关于彭肃训练上的事情,夏曲不是太明白,过问了两句,知道后者现在的状态还算不错后,也就放心了。
这天,夏曲和彭肃两人回景阳市,开庭的事情已经拜托给了施演辞,两人也没出席,而是把东西放回家后,转身去了小胡同。
彭肃之前下飞机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上次他托人打听的事情现在有了眉目。只是那消息让他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才挂断。
夏曲被他牵着手,抬头脸上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彭肃脾气还算是不错,虽然话很少,但一直很有礼貌。
彭肃拧了拧眉,开口说:“上次不是我们去那个老爷子家里吗?问了问拆迁补贴的事情,我托人去找了找他家之前的儿媳妇儿,想着说什么能要一点钱回来也是好的。可是,这人现在是找到了,但那个女人,现在竟然还在问老爷子要钱。”
“啊?”夏曲吃惊,“可是老爷子也没什么钱的啊!”她不能想象怎么会有这种人,想要榨干别人所有。
彭肃苦笑一声,“这事儿说起来还跟我们有点关系。”
说起来真的是太巧合了,上次夏曲为了表达一下对自己班上同学在网上给自己声援的感谢,然后又想不懂痕迹地帮助那老爷子,就订购了很多的麻糖。收到夏曲礼物的好些同学晒了朋友圈,也有人晒了微博,前段时间,就因为她的这个无意识的举动,掀起了一阵麻糖热。
那老人的前儿媳妇儿不知道是知道了夏曲买的麻糖都是从老人手里还是仅仅因为这一场麻糖热,感觉老人会赚一笔,消失了很久之后,突然出现,为的就是让老人拿钱。
当彭肃把这些告诉夏曲后,夏曲眼角抽了抽。“这还是人吗?”她轻轻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彭肃捏了捏她的手背,他知道现在夏曲肯定又有些自责了,“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责任了。所以,现在我们就过去看看好不好?”
夏曲点头,因为这个电话,两人决定将行李放置后,就立即去老人家里看看。这说什么也是因为他们俩人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了。
离开景阳市之前,夏曲跟彭肃一起去的卖麻糖的老爷子家的那个小胡同。
彭肃托人跟在老人身边,担心上一次事情有人会来蓄意报复。不过这段时间收到的消息,老人家里周围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彭肃将车停好,拉着夏曲才刚走进巷子里,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争吵声传出来。
两人不由加快了步伐,朝里面走去。
“阿宝也是我儿子,我怎么就不能带走他了?老爷子,你就安心在家里吧!”一道尖锐的女音从里面传来。
夏曲还没走近,就看见从老爷子家门口出来一长发女子,手里还拽着个小孩。
紧接着,卖麻糖的老爷子也出来了,想要伸手去争夺那小孩,可是被那女人拍下。“我说你年纪也大了,带着大宝也不方便,而且你也没房子,你说你以后用什么来养着他?”女子出口道。
老爷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怎么带他是我的事,你带着他能去哪儿?我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会把我孙子拉扯大!”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小孩开口了,“我不要跟她走,爷爷,爷爷!”
“死小孩!我是你妈,你不跟我走你想要跟着谁?”那小孩刚说出口的话,就被拉着他的女子截住了。后者瞪着他,怒气冲冲开口,“你跟着你爷爷他又没钱,你是没听见吗?”
上小学的小孩心里哪里有什么金钱概念,就凭着本能觉得谁对自己好就喜欢黏糊着谁。像是现在这样,一个劲儿想要朝着老人的方向跑去。
“你,你不就是要钱吗?好,你把我孙子还给我,钱,我都给你!”老人嘶吼道,嗓音有些沙哑,他如果不是被逼得没有一点办法了,是不会将自己仅存的一点生活费交出去的。
可眼下,他要是不把最后一点钱拿出去,就会失去他的小孙子。他知道孩子妈是一个多不靠谱的人,怎么都不会放心小孩被带走。
“这可不就对了嘛!要是早一点拿钱,你看我们还在这里折腾什么?”女子一听见这话,几乎是立马就松开了手里的小孩。
老人伸手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怀里缝在衣服最里面的一个小布包里拿出一叠钱,他还没递给跟前的女人,就被眼前的人伸手夺走了!
“你!”老人气急,“那是我跟阿宝所有的钱,你要是全拿走了,我跟阿宝怎么办?你至少怎么的也要给你儿子留点吃饭的钱吧,你可以不管我这个老头子是死是活,可阿宝你总不能不管吧!”老爷子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年轻女子不耐烦皱眉,“阿宝是你的阿宝,既然你刚才都说了你拼了你的命也要拉扯大他,那你拼命去啊!现在卖血和卖肾脏什么的,都很赚钱,肯定够我家阿宝生活了……”女子数了数手里的钱,发现似乎不多,不由拧眉,“别拽着我,就算你不拽着我我也没打算要走。你,就只有这么点钱?”
她数了数手里不过十多张的百元钞票,就算是把那些零头加起来,估计也没有两千。女子一看到这么点钱,不愿意了。“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还藏了钱!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
“……你以为是有多少?”这时候,看到这滑稽的一幕的夏曲和彭肃终于走上前,看着已经拿了钱还这么咄咄逼人的女子,上前走了过来。
夏曲很看不起这种人,她虽然从小失去了母亲,但这些年里,在她心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是彭肃的母亲那样,温和有礼,宽和待人,永远有着一颗爱人的心。可是眼前这样拿着自己小孩去威胁老人的母亲,她真的从未见过,也是打心眼里感到愤恨。“这些钱该是你的吗?你有什么权利从别人那里用这种手段拿走不属于你的钱?”
“你是谁?多管闲事!”年轻女人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几乎没有人居住的巷子里冒出像是夏曲这样的“程咬金”,她不满地皱眉,想让夏曲赶紧离开,“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个外人瞎说些什么。”
“家事?”彭肃将夏曲挡在自己身后,站出来,望着眼前的女人,皱眉,“我们看见的只是你用小孩在威胁老人要钱,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从这个家里拿走一分一毫?”
“唉,你,你们怎么来了?”老爷子将小孩牵在自己手中,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夏曲和彭肃,他现在竟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夏曲从彭肃身后探出半个头,笑嘻嘻说:“再来买麻糖啊!”她说的是实话,前段时间跟班上的同学联系起来后,寄了麻糖,好些人来微信问她是在哪儿买的,感觉还不错,想要再买一点。
“哦,你们来买糖?”老人还没回答,年轻女人倒是先开口了,她现在看着夏曲和彭肃的目光就不同了,不再是带着敌意,而是像看着一团金子。“那赶紧进去买吧,不贵不贵,钱我来收。”xiumb.com
夏曲:“……”
彭肃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是从来没遇见过着这样无赖的人,一时间都忘记了该怎么反应。“钱是给这位大爷的,而你,也应该把刚才你从这位大爷手里拿来的钱还回来,我听说你已经跟大爷的儿子离婚了,也就是在法律上,你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现在这是在勒索你知道吗,信不信我现在立马就叫警察过来?让你去局子里蹲两天?”说着,彭肃还像模像样地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的模样。
“你,你们想做什么?”那女子一听见说要报警,立刻就慌了。
夏曲拉着彭肃的手,笑嘻嘻道:“报警啊!我们不是才说了吗?”她就是现在仗着身边有彭肃,肆无忌惮。
那女人脸色越来也不好看,“多管闲事!”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彭肃怎么会就这样将她放走了?
“人可以走,但是钱给大爷留着。”他出手拦住还想要趁机溜走的女人,冷冷皱眉道。
“我……”女人嘴里低骂一句,将才拿到手里没多久的钱朝着地上一扔,像是逃走一样快步离开了。
夏曲蹲下身,赶紧将钱捡起来。当她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很多是连着号的,仔细一看,她估摸着这点钱还是上一次她来老人家里买麻糖时候给的。
而彭肃,则是看着已经走远的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女人,是不是对报警的抵触情绪太大了些?这反应,有些令他感到意外。
不过,眼下不是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
夏曲将钱递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偷偷抹眼泪的老爷子,她看得有些心酸。现在站在老爷子身边的小孩看起来瘦弱极了,面色也不太好,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现在的小孩,可能很少瘦得像是他这样吧?
夏曲用手去牵了牵小孩的小手,放缓了语气,轻轻问:“小朋友,几岁啦?”
小孩很怕生的样子,虽然是被夏曲拉着手,另一只手却还紧紧地拉着老人,可能刚才的“争夺大赛”给他心里还是留下了害怕的痕迹。“八岁……”不过,刚才看见夏曲帮的人是他爷爷,也知道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是好人,小声回答着她的话。
“真乖。”夏曲站了起来,将目光从小孩身上移向了看起来单薄无助的老爷子,有些担心问道:“您没事吧?”
老大爷摇摇头,“今天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可能……”后面的话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那就是您之前的儿媳妇儿吗?”彭肃问道说。
老人点头,“你们看笑话了吧?”他语气带着无奈,“其实上次没跟你们说实话,她其实还在景阳市勒,可是就算知道她在什么位置,我也不敢去找她啊!你们也看见了,我要是去问她要我房子的拆迁费,她肯定是要抢走我的阿宝啊!”说着,老人将握着小孩的手拽得更紧了。
夏曲默然,她有些难过。就今天的事情她也能看得出来,那女人根本不爱这孩子。只是将孩子当做跟老人谈判的筹码,就算是她有钱,也不会待孩子好的。
“今天的事情连累你们了。”老人突然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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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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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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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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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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