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蛊惑,就像是想要让危梓再次相信自己一次那样,声音里带着一抹沙哑与无奈。
只要危梓答应了自己的话,离开了聂庭深和林漫漫,就会变得好起来的,只要再忍一会儿,给危梓一点好处,那她肯定会兴高采烈的和自己回去的。
这个傻女人就是这样,就是这么天真,这么好骗!
正当男人洋洋得意时,却突然发现危梓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依旧很是平静,如同春水一般,看着身前这个曾经深爱着的男人。
“阿南。”危梓突然开口叫道:“我一直很爱你,从一年前刚认识你的时候开始,到现在也是,一直都非常非常的爱着你。”
“但是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也永远都不会是我,从一年前我们相识开始,就注定了我们走不到以后。”
她看着身前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声音柔和:“我们结不了婚,倒不如说,我很惭愧,很愧疚,我很抱歉家里人拆散了你和你最爱的女人。”
“你说什么呢?”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一样,笑容僵硬在脸上:“我最爱的只有你一个,你别说了,乖乖跟我回家好不好?”ωωω.χΙυΜЬ.Cǒm
依旧在蛊惑着危梓的内心,而看着身前带着诚恳目光的男人,危梓的声音染上了一抹嘲弄:“阿南,别装了,我知道你也不爱我,从来都不爱我。”
危梓的声音就像是个在深渊之中无助咆哮的断翅雄鹰,哀嚎的声音里,似乎也多了一么一抹霸气的味道。
听着危梓决绝的话语,男人显得不可置信,她从不是这么有心胸的人,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看透这一切。
原本的危梓,应该是那个在自己的身边,低着头,压着声,一举一动都带着谦卑讨好自己的那个奴婢。
为什么,现在眼前这个不阿的女人,又是谁呢?
“小梓。”男人突然改了称呼,危梓听闻,身躯一震,无言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她不敢相信这个称呼是从男人的口中出现的,而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一抹蛊惑人心的温和与歉意:“对不起,小梓,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你不要觉得难过好不好?”
“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我不该打你,不该无视你的感情,不该强制让你为我端茶送水当一个奴隶,我也不该明知你爱我还伤害你。”
声音的粗劣依旧无法让他表现出原本那一份的恼怒与不知廉耻,反倒是给自己的声音,平添了一抹温和。
微微抬眸,男人的眼神之中,染上了一抹绚丽,笑道:“小梓,我们现在回家,我可以现在就娶你,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保证这是为了爱,而不是因为你父母和那一张契约书。”
契约书?
听到这三个敏感的字眼,林漫漫的眉头一皱,看着身前的男人,瞬间陷入了思绪之中,目光之中沾染了一丝诧异。
这个东西本就该从封建的时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算这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书中的世界,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东西啊。
不过隐约记得,在贫困的山区和重男轻女思想没有进化的地方,依旧有着男尊女卑的传统,他们不会把女生当做一个人去对待,反倒是当做一个可有可无,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和货物。
想到这,林漫漫看着身前满身淤青的危梓,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
看来,她和这个男人的爱情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掺杂在其中,可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林漫漫还不得而知。
看着身前的危梓,林漫漫只希望她不要动摇,毕竟一个老虎的咆哮,不只是代表着温顺和尊重,也代表着下一步更深的陷阱。
眉头微微一皱,林漫漫的眉头染上了一丝恼怒,依旧镇定自若的看着身前的一切,全然不知一边的墨淖言,目光正牢牢地锁定着自己。
“阿南,我好高兴你会跟我说这种话。”
危梓的声音带着欣慰,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努力后所得到的成果,她的笑容如同花朵一般绽开,如同一朵乱世之中的雪莲,令世人留恋。
看着这样的危梓,男人甚至都有了些许的愣神,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这样的笑容真的是危梓这种女人会展现出来的吗?
想了半天,男人都没有想通那个笑容的真正意义,看着身前的危梓,眉头更是沾染着一抹恼怒,别开目光不再去看他一眼。
可危梓蹲下身来,如同雪一般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下巴,看着他的侧颜,这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似乎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一样。
“但是阿南,曾经的阿南,可是不会对我笑的,这样的话也从没有跟我说过,就算是你每次打过我之后,也不会道歉,会等着我过来找你说那句对不起。”
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危梓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为你做了所有我可以做的一切,我就差给你生一个孩子,可我知道,你不需要我这样卑微的人给你延续子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一切,也有自己所爱的女人。”
“我想要成全你,就算是了却你一桩心事,也放过我,好不好?”危梓带着恳求,她其实已经累了,非常累了。
这一年多里,做牛做马,给他做了所有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但是他就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一样。
看到过他出轨,看到过他变心,看到过他光明正大领回家里眼神中带着鄙夷的女人。
她们可能都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她那副谦卑的模样,而阿南,更是看不起她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
“林小姐说得对,我应该放过你了,因为你不爱我,我也应该放过我自己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爱你。”
“不,危梓,我爱你,我一直都很爱你。”男人着急的吼着,明显感觉到了聂庭深对自己手腕的用力。
骨头的“咔咔”响声让男人的冷汗不断的滴落,而林漫漫一时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为危梓的离开,还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而流汗。
肤浅的男人!
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林漫漫的眉头一皱,目光闪现出了一丝愤怒。
每个人总会这样,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原本亏欠的一切,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发脾气,他们不配有配偶,更不配活在世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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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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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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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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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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