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还贪睡,晚上要走困的。”
赵钰染伸着脖子,刚刚睡醒,双颊还染着嫣红。她瞪了他一眼,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却发现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伸手去拿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去哪里凿了冰,来戏耍我!”
这一入手,发现了玄机,居然一直凉丝丝的,连体温都暖不了这玉。
怪不得刚才将她冰那样。
“这是玉?!”
古天瑞笑着说:“是,在去江南路上遇到一个外邦商人,他把这个玉兔拿出了炫耀。后来我说服他卖给了我,这玉叫玄冰玉,夏日戴在身上能消暑。”
赵钰染就哭笑不得:“我堂堂太子殿下,挂个玉兔出去。古天瑞,你安的什么心哦。”
古天瑞被这么一说,也愣住了。
当时只觉得她苦夏,就买了,如今才反应过来,太子不是姑娘家。
怎么会随身戴着玉兔。
他脸色就变得有几分古怪,还有些忐忑,一只玉兔,似乎会把他的心思也暴露了。
不过赵钰染没有多想,还是很高兴手下:“谢了,我放到枕边也一样。”
只是简单一句,古天瑞就又笑了,嘴里却是苦涩。
太子根本就没有他那样的龌龊心思,又怎么会多想。
这么想着,他又愧又难受,看起来人也没有多少精神了。
赵钰染看看天色,已经黄昏日落,让他到外头稍等,换了衣裳留他用晚膳。
古天瑞下边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用过饭后没有多逗留,匆忙离开。
赵钰染到了晚上还真的是走了困,翻来覆去半天也没有睡着,想着明天要肃王府,带些什么礼物给宋铭铮的母亲。
他因为母亲来了,也没有再夜闯贡院,好像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好像没有多久就被喊醒了。
用冷水净过面才清醒一些,穿戴好,往乾清宫去。
今天没有早朝,但是宣文帝会在乾清宫见大臣,她到了之后发现宋铭铮也没有在,想来是如今战事了,他母亲到了,是她父皇给批了假。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几日没有什么重要事,小朝很快就散了,唯独有用的一个消息就是王广清后天就能到京。
她从帝王那里出来的时候舔了舔牙根,难得露出个带杀意的冷笑来。
他敢回,她就敢让他人头留在京城。
成喜已经准备好去肃王府的礼物,太子出行,又是替帝王慰问臣下,自然是仪仗开路,气势浩荡。
正在母亲跟前的宋铭铮听到说太子来了,也愣了一下,旋即低头跟双眼蒙着布的母亲说:“娘,儿子去迎接太子殿下。”
宋母紧张地去握住儿子的手,不让他走意思。
宋铭铮蹲下身说:“娘放心,这里是肃王府,没有人敢再不开眼冲撞您。”
宋母被他继兄虐待后,就精神有些恍惚,养了几年好很多,基本都是清醒状态。但是来京城的时候,被不长眼的地方兵给吓着,又变得有些不太清醒,对他十分依赖。
宋母听着他的轻言细语,慢慢松开手。
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来到跟前,去握住宋母的手,温柔笑着和他说:“殿下快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伯母。”
宋铭铮神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快步离开。
那个姑娘为他对自己的不假辞色目光暗淡,侧头看又紧张攥着自己手的老妇人,眉头皱了皱。
宋铭铮匆忙前来,赵钰染已经在大门下了车。
他高大的身影从门内出来,看着外边的仪仗,朝她拱手一礼,先将她迎了进去。
“怎么就来了?”
“父皇让我替为探望老夫人。”
她左右扫了几眼肃王府,是她印象里那样,除了门脸奢华,其实里面简单明了。
前世她也来过几回。
宋铭铮朝着皇宫一礼,转头却是责怪的语气:“总外宫外跑,不安全。”
她不以为然摆摆手,她前阵子就在贡院,也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还算熟悉的就往里走,边走边问:“老夫人住在哪个院子,我给她带了点礼物来拜见。”
她嘴里说得淡然,但是心里却莫名有些紧张。
宋铭铮也没有察觉她这样往里走有什么不对,因为他记忆里,她是熟悉王府的路。他回道:“就在正院东边,她刚来京城,精神有些不太好,一会有什么失礼的,你不要在意。”
她知道宋母在变故后就有些神志不太清醒,听到他淡淡的说出来,心里竟然不是滋味。
她脚步一顿,停下认真地看着他:“老天不会折磨好人的,老夫人很快就能恢复健康,我今日还带了太医来。”
宋铭铮也停在那里,为她真诚的善意笑了;“是,承你贵言。”
赵钰染跟着露了笑,余光扫到探入游廊的那片绿枝,突然就反应过来刚才是她一直在带路,笑容当即僵在那里。
她一路就熟悉的往里走,完全忘了自己是这世第一次来,宋铭铮要怎么想她?
她僵着脸去看宋铭铮,然而她发现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眼神还带着温柔。
可能他也没有注意吧,她心头闪过一丝诡异,宋铭铮在这时说:“走吧。”
但是他还站在那里,似乎等着她先走,这样的举动让她心里的那种诡异更加浓郁。
他一个主,她一个客,虽然两人熟悉,但是她是第一次来,他怎么也当她熟悉这里一样。
这里是肃王府。
赵钰染就忆起前世,自己每回几乎都是怒气冲冲的来,除了一开始他带了两回路,其它时间都是她在这里头横冲直撞,径直到前厅或者是他的院子。
她眸光一闪,疑窦初生。
宋铭铮在话落后,见她不动,疑惑的打量自己,也猛然回神。
他怎么就忘记了,她这是第一次到肃王府,心中一紧。
但他很快也有了应对,自然的伸手往前比了个相请的手势:“怎么,臣不相请,殿下就不愿意走了。这游廊笔直的,殿下迷不了路。”
他后面一句听起来就是在打趣开玩笑,而且这游廊确实是要再走好长一段才拐弯,让他先前的举动变得似乎都合理了。
赵钰染看着他手的方向,慢慢又露出笑:“到底是皇叔的府邸,还是皇叔带路比较好。”
宋铭铮从她这个平常的笑里看不出什么,仿佛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他心里却是一丝都没有再敢放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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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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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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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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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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