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染则盘腿坐在床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m.χIùmЬ.CǒM
成喜看着一愣,心道是肃王又气他们殿下了?
“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吧?”成喜不确定的问了声。
“不用了,我一会就出来。”她冷淡地吩咐,自己下了床。
成喜只好暂时退了出去。
赵钰染走到屏风后,脱下外袍,对已经被人扯得松松垮垮的束带再次咬牙。
宋铭铮那个流氓!
居然还上手了!
她深吸口气,快速把束带理好,重新换了套常服,一转身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宋铭铮,险些没把她吓出个好歹。
他毫无失了君子之风的悔悟,还朝她笑:“怕染染有要什么帮忙的。”
赵钰染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冷着脸往外走。他总算收了刚才欺着她的霸道,安安静静就跟在他身后,若是被赵钰染知道,他其实只是在回味手掌握她的那种触感,非得要动刀子。
在乾清宫用过饭,赵钰染伺候着帝王喝下汤药,便要准备回宫。
天色已暗,皇城已经戒严,但是宋铭铮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居然还亦步亦趋跟着她。
赵钰染实在是忍不住了,侧头看他,灯笼的光映照着她冷淡的眉眼:“肃皇叔还不出宫?难道今晚还准备宿在宫里不成?”
他就伸手去牵了她手,当着那么多宫人和侍卫的面将她带回东宫,成喜在乾清宫的时候已经被他告知打算,此时只是让众人不要跟。
肃王牵着他们殿下的手,看着是怪怪的,但是想到他给殿下准备的生辰礼物,又没有再多想,带着宫人回宫躲到一边去。
赵钰染被他拉着一路到东宫偏殿外的小花园。
她以前喜欢在那里纳凉看书,让工匠打了精致的石桌子和圆凳,如今石桌上放着喜庆的红色桌布。
“你让人做什么了?”
赵钰染一眼便知道宋铭铮葫芦里有东西,转头直接问。
宋铭铮微微笑,此时他身后响起脚步声,是成喜带着宫人上茶点。
摆好东西,就又退了下去。
宋铭铮这才朝她招招手,然后将她带到芭蕉下。
这里挂了灯笼,她看见地上放着用纸糊的什么,还有可以细竹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她疑惑着,宋铭铮已经拿了那细竹子,然后塞到她手里,然后又在边上拿了火把,先点燃火把吹灭了灯笼。
四周暗了下去,赵钰染突然就知道自己手里东西是什么了。
她虽然从来没有看过真面目,但是……就在她诧异看向宋铭铮的时候,他举着火把来到她身边,拉直她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威力,还是要离身体远一些。”
明亮的火光在她眼前闪过,下刻手里的细竹子就‘哧’一下被引燃,赵钰染眼里有着璀璨的火树银花。
果然是烟火!
本来帝王说今日要在宫中放烟火,她觉得劳民伤财,还不如给边陲的将士多添武器或者衣物,就婉拒了。
结果他还是给她准备了,虽然和宫中大肆的烟火不一样。
她双眼一弯,笑意在闪动的烟火中从眼底溢出。
宋铭铮很快又给她手里塞了一个新的,自己手上也拿着两支,将烟火凑近她手上渐暗的那支上,跟她说:“这样能一直引燃……”
“没有见过猪走路也吃过肉啊!我又不傻!”
她难得没有压抑自己的性子,哈哈哈笑着,将引燃的烟火往宋铭铮身前甩。
绚丽的光在暗夜中舞动出优美弧度,照亮了两人带笑的脸。
“殿下这样,臣也不客气了。”宋铭铮往外躲了躲,不让烧到衣裳。
她嘻嘻哈哈笑着步步逼近,他终于反击,结果她早有预料拔腿就跑。
两人就那么拿着烟火在这院子追逐了,手上的快灭时就跑回去拿个新点燃,继续追着跑。躲躲逃逃的幼稚得五岁孩童一样,却也欢快得如同回到无忧的年少时光。
还是赵钰染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成喜躲在后头看着两人毫无形象的追逐,也抿着嘴笑,见到宫人听到声音也围过来,他忙赶人走,好维护主子的威仪。
宋铭铮发现赵钰染太过灵巧,自己到后面还真是追赶不上,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跑回去拿了最后的一根小烟火,点燃了地上放着的纸糊盒子。
猛然砰的一声巨响,赵钰染被吓得叫了声,天空随之绽放出一朵耀眼的花火。
她秉住了呼吸,眼前又出现了第二第三朵,停在了六这个吉祥字数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温暖的胸膛贴着她,同样仰着头看那一霎那就已经落幕的美景。
“你不愿意铺张浪费,我就只准备了这些,图个吉庆,你往定然是平顺安康。”
她看过烟火,这个盛大绚丽,更加震撼,可是她却觉得刚才的才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烟火。
她眨眨眼,突然转头在他下巴落下轻轻一吻,如同拂过的羽毛,让他还没有感受到就远离了。
但这样一个吻,是他等了多年的,让他心脏跟着平然跳动。
他去握住了她的手,非常用力,到底是泄露了他激动的情绪。
皇帝在乾清宫听到了动静,直笑着摇头:“肃王这是真把太子当晚辈宠了啊,还特意给他放烟火,真真是……用这心思,他去哄哄姑娘,估计早就当爹了。”
廖公公也笑:“是这理,改日您让太子殿下劝劝,或者会听呢。”
宣文帝摆摆手:“两人都是有主见了,朕不劝了,全由着他们自个吧。”
说着,低低咳嗽了两声,廖公公看着他手心低呼:“陛下!怎么又咳血了?”
帝王拿过一边的帕子:“你大惊小怪什么,该习惯了,让锦衣卫盯紧一些进京来的王广清,可能不让他到了京城反倒出岔子了。”
廖公公连声应是,眼底的担忧散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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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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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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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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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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