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发出大动静,要跟上来的成喜惊了惊,在外头喊道:“殿下?!”
怎么把门关了?
宋铭铮高大的身形压着她,她置身于他胸膛与门板间,感到逼仄又暧昧,成喜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她心头怦怦直笑。
“我与肃皇叔有事要商议,你到外头候着。”
她心跳如擂鼓,忙大声赶人。xǐυmь.℃òm
两人这个样子,被看见,可真解释不清楚了。
成喜应了声喏,没有多想就往外走了。随着脚步声离开,她羞恼地伸手去推贴着自己的男人:“起开!”
他越来越过份了,眼下居然还敢在她宫里闹这一出。
然而宋铭铮如同巍峨的大山,丝毫不能撼动,气得她涨红脸,再度去推人。
哪知刚抬手,手腕就被他有力的大掌给攥住,往两侧一压,动弹不得。
她睁大了眼,明亮的杏眸里写满怒火,熊熊燃烧着。
可宋铭铮再平静不过地低着头与她对视,他深幽的瞳孔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使得他眸光深谙叫人觉得危险。
“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又挣了一下手。
他终于也说话了:“我没有要见王敏涵。”
赵钰染就一愣。
他把自己压在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诧异地望着他,宋铭铮对她这种沉默心头一紧,莫名觉得不悦。
这是什么反应?
“你怀疑我?”他再度发问,声音又低又压抑。
他久经沙场的那股煞杀之气也在此瞬间爆发,赵钰染手腕一疼。
是他再加大了力度。
这人……她忍不住皱眉。
要问话就问放,他却这样欺着她,有没有一点尊重她?
他的霸道让她心生逆反,让她回想起前世,两人一有不合的意见,他就这样咄咄逼人。
她是真的恼了,扬起下巴,冷硬地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把王家兵权拢到手里。”
宋铭铮瞳孔一缩,仿佛是被她的话刺到了,眼中有狂风暴雨在翻涌。
——她果然不信他。
不管再怎么护着她,她该怀疑他的时候,就把他真心给狠狠丢到地上。
“赵钰染!”
他咬牙切齿。
赵钰染仍是扬着头,丝毫一惧他表现出来的怒意,倨傲地与他对抗。
在对峙中,宋铭铮却是突然低低笑了两声,下刻更是松开对她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我不管做什么,都敌不过权势在你心中的份量。只要沾上这些,你就冷酷无情,将所有人都当作假想敌人!”
他压着嗓子,那低沉的声音夹带着他的怒火,神色更是凌厉,叫人不寒而栗。
赵钰染听着他的指责,她抿了抿唇,有些憋屈。
如若她不是女子,不是被他发现了身份,不是被他觊觎着,她何必步步算计。她难道就不害怕自己因为一步差错,粉身碎骨吗?!
他凭什么这么指责自己。
明明是他总是事事都霸道专制,就像刚才,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的说一回话?
她闭上眼,觉得鼻子有酸,眼眶都泛潮。
宋铭铮见她这样,只当她厌恶极了自己,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是算计,多半是想挑拨我与陛下之间的信任,想叫我被猜疑。却不得不承认,这算计还真管用……”他声音冷冷的。
事发后他猜想过是谁,只是一时也没有头绪,甚至是试探了谷天瑞,也没有发现端倪。
所以他有挫败,又怕她误会自己,才急急跑来跟她说明。
结果……
“罢了,你就是那么个无心冷酷的人。”
他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抬手揉了揉额头,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伸手要去开门。
赵钰染抿着唇,在听到吱呀的开门声时,脸颊有滚烫的液体滑落,悄然落入衣襟里。
自己在他心里,原来就是样的人。
她咧嘴一笑,心中却无比悲枪。
宋铭铮已经一脚踏了出去,她沙哑地声音响起:“你但凡有一点儿在意我,又怎么能这样欺我……”
他脚步猛地一顿,听出了她声音不对,惊疑地回头。
可是她闭着眼,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在眸光一闪间,他眼尖发现她脸颊有着水渍一样的痕迹。
他手一抖,脚步收了回来,砰地一声就把门再关上了。
赵钰染还沉浸在难过中。
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样的人,逼得自己进退维谷,到头来也还是要走上对立的。
她觉得,那就罢了吧,说清楚,往后她走她的独木桥,哪日技不如人败于他手,左右也不过是一死。
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刚才在父皇跟前,我说我不觉得你会窥探王家的兵权。此事本就蹊跷,我不是傻子,我是爱权,可我不卑劣……只是你把我想得卑劣罢了。”
她说着,眼角又湿了,她忙抬袖抹了一把,转过身,额头抵着门板。
“肃王要如何想我,其实也不重要了。你愿去揭露我,就揭露我,我不怕走黄泉路。”
宋铭铮眉心突突地跳动,脑海里都是她与帝王说的话,猛然反应过来她刚才为何冷漠待她。
她向来是高傲的,虽是自小被当男儿养大,内里还是姑娘家,他刚才那样压着紧逼她,于她而言是不尊重。
她觉得自己是拿她的秘密在威迫什么。
前世两人间矛盾越来越深,归根结底还是她女儿家的身份,偏那时他又不懂退让,刚才一着急,便又犯了当年的错。
他呼吸微滞,见她此时连看自己都不愿意了,居然还委屈得哭了。
他……
宋铭铮不知该懊恼还是该笑,她刚才还说那么无情的话呢。
踌躇间,他终于也有了决定,伸手去握了她的肩,要把她转过来。
她不愿意,他只能手上微微一用力,去圈了她的腰,直接就将人给扛了起来。
她身量是比同龄的姑娘家高,但在他跟前,仍是轻得没什么重量。
赵钰染脚下突然悬空,吓得啊了一声,眼前一花,却是被他丢到了炕上。
“——宋铭铮!”
她气极要踹人,结果他高大的身形就覆了下来,将她压得结结实实,唇也紧跟着落了下来。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贴着她的唇角,轻吻着说:“若不是喜欢极了你,我又怎么会失了分寸……你见我欺过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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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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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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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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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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