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图实在忍不住,倒吸几口冷气,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快速拿出云南白药,喷了几下。
她的脚踝早已肿得又红又高,看起来挺骇人。
大石我靠一声,“你怎么伤成这样?”
倒是易淮年脑子动得快。
他立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她既然随身携带云南白药,那说明这伤是上山前就有的了,那就是昨晚咯……
易淮年的脸登时变得又红又白。
这不会又是他弄出来的伤吧?
卢子晴见易淮年脸色不好看,心里有些不悦。
“易师兄,我的脚好痛……”
话未说完,却见易淮年箭步冲到徐图图面前,蹲下身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前后左右地打量审视,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只肿的跟猪一样的脚,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大石挪到卢子晴面前,学着易淮年的模样,还没碰到她的脚,就被卢子晴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喂,你想做什么?”卢子晴麻利地把脚收回来。
大石皱起眉,“你不是说脚疼吗?”
“现在不疼了!”卢子晴生怕大石又做出什么惊人举动,又气又急地站起身。
大石挠挠头,“女人真是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徐图图忙从易淮年手中抽出脚,耳朵跟脖颈那一块的肌肤红得跟夕阳一样,“我的脚已经好很多了,我自己可以爬。”
易淮年却不给她太多解释的机会,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抓起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上拉。
徐图图感觉他这个姿势就好像扛猪一样。
大石在旁看呆了眼,这、这、这是要上新闻头条的事啊!
英雄救美也没有这么演的好吗?
易淮年道:“我背她下山,你跟秦教练解释解释。”
大石哦一声,瞅一眼卢子晴远去的身影,心里嘀咕一声,幸好现场就他一个人,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那还不闹翻天?
徐图图趴在易淮年背上,轻轻叹口气,“易师兄,你对我太好了。”
好得让她越来越难以拒绝。
易淮年闷声道,“你这伤是因我而来,自然由我来负责。”
徐图图心里怔忪几秒,还在细细回味他“由我负责”几个字,而后又慢慢听到他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喝了酒会那样。”
徐图图的脸蹭地又红了,感觉到他满心的内疚,忍不住安慰道:“没事,很多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毛病,再说,你这习惯也没有伤害到……”
“如果我下次再这样打你,你直接打我的头,把我打晕。”
徐图图越听越不对劲,本来规规矩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一推,易淮年一时没站稳,趔趄一下,趴在他背上的徐图图也跟着颠簸几下,头晃荡两下,脸跟着惯性往前扑去。
啵一声。
她的嘴亲到了易淮年的脖子。
触感怪怪的,鼻端还有他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徐图图明显感觉到易淮年的背脊一瞬间僵直起来,她有些紧张地抓紧他的衣服,生怕他条件发射把她摔下山去。
“徐图图……”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的!”徐图图叫道,“你就当被猪啃了一口吧!”
“……”
易淮年闷笑一声,两日压在心头的郁闷总算消散了些,他嘴角轻轻上扬,扭过头道,“说真的,我要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我以后死活都不会碰酒。”
徐图图总算想到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打人?”
“你头上的伤,是不是被我打的?”
徐图图好不容易才跟上他的思路,总算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笑了两声变成咯咯大笑。
易淮年感觉到背上的少女正发出肉体的共振,震得他心里产生一种有些怪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颇为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
“易师兄,你误会了。”徐图图道,“我头上的伤,跟你无关,是我不小心撞到的。你喝醉酒也不打人,而是……”
徐图图戛然而止。
易淮年正听得认真,“是什么?”
徐图图的脸扑地红起来,“没什么。”
“你说。”
“不说。”
打死她也不说,说了不就承认他亲了她?
“不说我就把你丢下山。”
“那你把我丢下山。”
“……你是鹦鹉吗?”
“我不是鹦鹉。”
“……”
最后,易淮年败下阵来。
留下一个悬念,这个悬念他决定从身边的人下手,这样比较容易问出来。
回去可以拷打一番李世纯。
“易师兄。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不要去探究,好吗?”
“这个没法答应你。”
“那就想办法答应我。”
易淮年第一次发现原来一向乖顺的徐图图也有任性的时候。
他没答应。
徐图图在后背发出低低的,“求求你。”
真的是,一向坚持原则的易淮年第一次听到心里的那一堵高墙,被几声脆脆的声波干扰之后,轰然倒塌。
“好。”
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因为她就像自己家那个缠人的小妹妹?
易淮年如此解释给自己听。
他掂了掂徐图图,“你好像瘦了。”
“瘦了啊,如今118斤。”徐图图咧嘴笑。“今早没吃早餐称的。”Χiυmъ.cοΜ
“身体健康最重要。”
“明白,脸蛋身材也重要。”
“……我发现你如今很会反驳。”
“跟你学的。”徐图图笑得跟傻子一样。
她只是发现,自己跟易淮年的关系好像跟朋友一样,已经不是普通的校友那种感觉。这感觉,就好像她比其他女生要特殊一些。
事后,易淮年被秦冠茹找去语重深长地教育了一番,而徐图图更加是没给好脸色,就差没给她贴上事儿妈三个字的标签。
倒是大石看徐图图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看她就像看王被选中的女人一样,暧昧又佩服。
折腾了三天,第四天回到宿舍,徐图图瘫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已经是晚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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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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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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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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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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