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校医平日都扎着头发,露出尖尖的小脸,如今披散着头发,发量惊人,而且柔顺光滑,散发出非常浓郁的美人气息。
李倩脸色颇为难看,她终是没忍住,问道:“刘校医,你跟卓老师的关系很好吗?”
刘校医拢了拢单薄的外套,侧着脸看向李倩,“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才好,小妹妹?这个问题很私人哟。”
李倩脸色刷地一白,到底是学生妹,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徐图图捏了捏她的手,提示她注意管理自己的情绪。
刘校医呵呵笑了两声,双手优雅地环抱在胸前,媚眼一挑,“简单地说,我跟你们的卓老师曾经是男女朋友。”
徐图图感到李倩的身子一抖,怕她说出失态的话,忙抢话道:“刘校医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
“那是当然的啦,不过卓清凡这人,还是挺有魅力的,不然他当初怎么可能追得到我?”刘校医嗤笑一声,似是勾起她以前的回忆,她的声音也不由得放得轻柔,“可惜,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突然,旁边插入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看得出来。”
其他三人默了默,内心话语不一。
徐图图:易师兄不愧是t大辩魂,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李倩:易师兄,说得太好了!
刘校医:臭小子,老是跟我作对!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早就cei掉你!
目送刘校医搭乘的士离开后,李倩突然说时间太晚,去附近的亲戚家里借住,而后顶着徐图图疑惑的目光毅然决然离开,剩下徐图图跟易淮年两人。
“你相信她是去亲戚家吗?”徐图图苦笑。
“不信。”易淮年很快回答,“但你可以选择相信。”
徐图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惊讶地瞅了他一眼,难道他也看出来了?
但见他目光幽深,认真地看着她,那黑色的眸子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把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了去。
明明是这般有吸引力的人,而他本人却不自知。又或者是他从来不关心这些。
徐图图撇开视线。
“我们去拦的士吧。”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现在回去还能睡一下,明天晚上是辩论比赛,四强赛应该会有很多观众,今晚闹了一晚上,大家都筋疲力竭,需要尽快补充回元气才行。
“嗯。”
等了好一阵才拦到一辆的士,司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揉眼睛打量两个人,看到徐图图还背着书包,一身学生打扮,忍不住打趣道:“年轻真是好,这么有精力。”
徐图图一时没听懂。
易淮年扯扯嘴角,没做解释。
在车上,徐图图心情一松,困意开始袭上头来。
易淮年手撑在车窗边看着外头慢慢被早起人们唤醒的风景,片刻后才察觉到旁边的女孩安静了很久。他回头,见到那脑袋正一坠一坠地点着,睡熟安宁的侧颜可见女孩已经非常疲累。
忽然,车颠了颠,女孩被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左右看看,又重新睡了过去。
易淮年想了想,轻轻把她的头往后头靠去,这样睡得舒服一些。
司机早已透过后视镜看个一清二楚,嘿嘿一笑,“小兄弟,那么矜持做什么?她都睡着了,不趁着这个时候吃豆腐还等什么时候?看你们这模样,也是刚谈恋爱吧?”
易淮年听得一头黑线,也懒得跟个陌生人说什么。
司机以为自己说中了,这个时候正空虚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一路开始高谈阔论他的泡妞史,从小学说到初中,从隔壁村小花说到邻居的寡妇。
易淮年忍着司机的谈兴,又怕徐图图睡着了会着凉,不动声色地把车窗都升起来。
司机再次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啧啧做声,心里想,这年轻小伙子不错,长得这么帅气找了个这么胖的女朋友,还如此体贴,一看就是主动追的那一方!
到达t大门口,司机抱着感动跟祝福的心态,少收了十元钱的车费。
徐图图一脸惺忪地下了车,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转身看到易淮年似笑非笑的脸,那懒腰停顿在最舒展的姿势。
她窘然地讪笑两声,“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
“明天要比赛了,是应该休息好。”易淮年帮她找了个台阶下。
徐图图感激一笑。
“你是立论手吧。”
“你怎么知道?”
易淮年笑而不答。
徐图图顿时就明白了,可能对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自己这种性格的新手首次上场,就适合立论这个位置。
徐图图踟蹰片刻,道:“我其实心里也没底。”
“第一次上场的人都有这心态。没关系。只是一场小比赛而已。”易淮年轻描淡写道。
“嗯。”
“你的立论稿方便给我看看吗?”
徐图图正有此意,重重地点点头,卸下书包拿出一张纸。
易淮年一目十行扫了两眼,脸色看起来严肃又凝重,徐图图心惊肉跳,“怎么了吗?写得不好?”
易淮年思索几秒,摇摇头,“不是,写得还可以。”
还可以……
徐图图皱起鼻子,“那就是不好了。”
为什么不好?这篇稿子她早就熟记于心,完全没察觉到哪里不好。
易淮年莞尔一笑,“你不用纠结这些用词,我很少会评价一件东西很好,所以还可以在别人看来,应该是挺好的了。”
“那这稿子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一下的?”
“有。”易淮年毫不犹豫接道。
还说这稿子挺好。
易淮年干脆在门口找了一张休息椅子坐下,逐句逐句跟徐图图道:“这稿子大体逻辑走向,搭建框架上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而且已经这个时候了,也不可能大改,但有一些漏洞你需要填补,不然如果对手厉害的话,抓住这些漏洞就能攻破你们的观点。”
“什么漏洞?”徐图图掏出纸跟笔,把易淮年的话认真地记录下来。
易淮年顿了顿,很自然地抽出她手中的笔,直接在纸上写出来。
“你这句‘在当今颜值至上的社会,外貌往往能让人事半功倍’论点之后,缺少完整的论证,你应该给出reason去论证这个论点,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图图在大神面前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易淮年一边说一边圈,徐图图一边捣蒜一边钦佩,末了易淮年把已经被涂花的纸还给她,“现在不适合大改,所以给你加了一些细节进去。”
徐图图低头看着满纸的圈圈,这还不叫大改……
易淮年站起身,看着她一脸郁闷地盯着纸发呆,忽然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加油吧。”Χiυmъ.cοΜ
徐图图怔住,还未回味刚才那个动作带来的震撼,易淮年已经迅速收回手。
等两人分道扬镳往自己的宿舍走去时,易淮年停下来,看两眼自己的手,脸色闪过一丝疑惑。
他也说不清当时心里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徐图图看起来有点迷茫,想给点鼓励她。
他刚才真的冒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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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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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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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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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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