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她们抽中的对手是建筑学院,徐图图拿到对方的名单,看到白蔺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他居然是队长。
陈敏一边研究对方的名单,一边皱起眉头道:“白蔺这家伙凑什么热闹?”
李倩往嘴里塞了一粒草莓,又给陈梅喂了一颗,“你别小看白蔺,他还是建筑学院的中坚力量。不然就建筑学院那实力,也很难挤入四强队伍。你知道外人怎么评价他的吗?说他颇有台湾大剑宗门派的风范,对群众动之以情,对评委晓之以理,就差挤出两滴眼泪表以真情。”
陈敏对这一套颇是不屑,“戏精一个。”
李倩抬头看向门口,“卓老师不是说今天会过来吗?怎么不见人影?”
“估计又临时有事了吧。”卓老师一向都对这个辩论队不抱什么信心,这次能打入半决赛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得到辩论队居然闯进半决赛的消息时,卓清凡沉默两秒,从鼻子发出个音调,牙缝里硬是挤出三个字:“狗屎运。”
大家都习惯了卓清凡的别扭性格,知道他内心里其实开心得很,不然今日也不会突然说要过来看看他们训练。
“前面几场比赛卓老师都没来参加,对建筑学院这场他怎么也会来吧?”李倩突然转头问徐图图。
徐图图歪着头想了想,“我记得每个月这个时候卓老师都出校外办事,我们的比赛正巧撞上了这个时间,他估计来不了。”
李倩哦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沈鹏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门砰地被他一脚踹开,“卧槽,大事情!”
“干嘛了?”李倩对沈鹏的大呼小叫早就见惯不怪。
“岳泽伦这家伙说他家里突然有事,今天就跑回老家不参赛了!”
陈敏和李倩一愣,“啥??”
沈鹏急得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这下可怎么办,我们三个人怎么上场?”
徐图图也有点惊讶,岳泽伦平日斯斯文文的,一点都不像这么没团队意识的人,不可能一声不吭就突然撂担子走人才是。
但事情确实发生了,徐图图也没法去想原因。
“难道我们学院辩论队就没其他人了吗?”
沈鹏白了她一眼,“你进来这么久,有见过其他队员吗?”
徐图图呃了半天,其实也不能说没见过,只是就那么三四个,一个是大四师姐,就来过一次,忙着找工作,回来也是找卓老师开辩论队的证明书。还有两个已经读了研究生,见都没见过面。剩下一个是沈鹏的同学,因为身体不好,休学至今都没回来。
沈鹏重重叹口气,“这下可怎么办?”
陈敏捏着下巴想了一会,目光慢慢移到徐图图身上,徐图图头皮一麻,顿生不祥预感。
“要不就让图图上吧。”
“啥??”这回轮到沈鹏和李倩呆住了。
徐图图指着自己,“你没搞错吧?”
陈敏插着双手,“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我对图图有信心,她聪明又肯学,这段时间多多少少也学习了不少技巧。够用了。”
徐图图忙摆手,“我不行啊,我从来没在公众场合演讲过,而且还要跟人辩论,我会紧张的。”琇書蛧
沈鹏思索片刻,似是做了一个非常勉为其难的决定,“那行吧。”
“不行啊,队长!我要上场会搞砸比赛的!我们学院就终止在四强了!”
“那就徐图图吧!”
到底有没有人听她说话啊。徐图图欲哭无泪。
陈敏道:“我觉得图图正适合做一辩,立论手本身就是在短期内最容易有大的提高,但从长期上最难有大的提高的辩位,她才入这个圈子不久,也就立论手最适合她。”
“可、可是我真的没试过……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徐图图心里很没底。
“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所以你才要去试试。”
徐图图发现跟辩论队的人提异议完全是找虐的行为。
既然抗议无效,她只能举双手投降了。
比赛前一天,徐图图始终觉得心里没底,神使鬼差之下,她来到了那日跟易淮年见面的教学1号楼。
时间已晚,这个时候的1号楼好像一座死城,整栋楼空无一人,灯火昏暗,只有走廊灯惨淡淡地照着空荡荡的过道。
徐图图蹲坐在楼下,双手抱膝,心里默念着那日易淮年跟她说的话。
“一辩是立论手,大家都以为立论手最轻松,但实则不然,立论手可以巡视战场,画出我方路线,并在重要节点标下了记号。一辩很难拿最佳的原因也在于,他刚说完的时候,己方和对方虽然心中雪亮,但场下评委观众却都是似懂非懂,必须要在之后辩手的不断诠释中才会恍然大悟。”
虽说她作为一辩的任务,比陈敏和李倩相对小不少,但她还是很有压力,她知道,卓老师还是很希望这次学院辩论队能够一洗以往的耻辱,给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学院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是她真的行吗?
可能沈鹏他们觉得学院辩论队能走到四强已经超乎太多人的意料,完全超额完成了任务,所以这次赢不赢都无所谓,才会让她上场?
徐图图轻轻叹口气,喃喃道:“我的神啊,我的压力真的好大啊!”
虽然说明天要用的立论稿是四个人反复推敲修改过的,但她心里依然没底。
三分钟的时间……
如果易淮年在这里就好了,她可以把自己明天要立论的话告诉他,让他帮忙指点一下是否存在什么漏洞,是否给队友埋了隐形的坑。
这一个月来,易淮年都没找过她,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打扰他。
徐图图拿出手机,在那个早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前后反反复复地滑动。
突然,手机猛地震动两下。徐图图吓一跳,再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易淮年的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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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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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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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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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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