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樊宇打来电话:“陈思晴,你骗我?!”
她不明所以地问。
樊宇愤怒地吼起来:“你不是说把赔偿款1000万给苏邵安,我就没事了吗?我刚从火车站出来,就发现警察在找我?!陈思晴,我卖了房子和车,搭上了存款,才凑了钱。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还跟袁薏合伙骗我?”
女人已经满头是汗:“不可能。袁薏不是那样的人。樊宇,你在哪儿呢?不是说好要来接我吗?”
樊宇冷笑:“你等着,我很快就到。”
陈思晴收拾好行李,趁着夜色,一两桑塔纳悄悄停在旅馆门口,她眼睛一亮,忙跑下楼去。
车里的樊宇脸色很难看,边开车边讽刺:“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如果我进去了,你就可以去找杭景了。”
“你混蛋!”陈思晴骂了句,又觉着自己理亏,委屈地哭出来,“你觉得我跟袁薏合伙算计你?”
樊宇皱眉,神情很狼狈:“算了,咱俩谁也别说谁。我这么落魄,你还肯跟着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樊宇,你别担心。警察抓到你也没事,世安的损失也弥补了,就算真判了,也关不了几年。”陈思晴很冷静,“我等你出来,好好过日子。”
“md,你真报警了?!”他方向盘瞬间不稳。
陈思晴辩解:“我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么东躲西藏不是办法。还是去自首吧?!”
“陈思晴,要tm不是你报警,老子脑袋拧下来给你。你老实说,有没有杭景的份儿?你还惦记着那公子哥儿吧?”
樊宇越说越激动,车也开得更快。
“樊宇,我就是想劝劝你,如果逃跑,更说不清楚了。“陈思晴焦急地盯着车外滂沱的雨,冰凉透骨,犹如她心情一样起伏不定。
“陈思晴,你不懂。“樊宇深深看她一眼:”我们那个小镇,屁大的地方。如果警察真把我带走,第二天就会传遍镇上每一个人。你让我妈妈怎么活?”
他越说越急,脚下也不放松,车子如离弦的箭,抛入雨中,浑浊不见。
……
观澜别墅
邵婉婉第七次敲儿子的房门,这次她使足力气,还用话一直刺激苏邵安。
啪嗒一声,门闪了一条缝。
苏邵安又趴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不说话。
邵婉婉倚着门,抱起没精打采的白猫,戳戳猫头,“你啊,比它还没精神。它是被阉了。你呢?”
苏邵安侧过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认识你快30年,都没见过你这样。”邵婉婉哼了一声,“苏邵安,有点骨气好不好?既然那么喜欢人家,就追回来啊?挺尸算怎么回事?袁薏会知道吗?你喜欢她,就去告诉她啊。”
苏邵安眯起眼望着妈妈:“您为什么那么中意袁薏?”
邵婉婉理理新烫的卷发:“那姑娘挺招人稀罕的。最关键的是,比林竹的女儿漂亮,又比她优秀。啊哈哈哈,咱家终于有人能胜过林竹家了。”
苏邵安:“妈,我哪点比时凛妍差?”
邵婉婉:“你哪儿比得过人家?”Χiυmъ.cοΜ
苏邵安忽然想起什么,不慌不忙地说:“林竹有个亲生女儿,叫袁薏。”
……
邵岭东走进苏邵安房间时,他并没有如邵婉婉描述的那样在床上挺尸。
邵岭东好奇:“姑姑怎么了?早晨打电话还八卦你失恋。怎么到了下午,倒像自己失恋似的?”
苏邵安无辜地摇头:“估计被刺激了吧。听说邻居家的傻儿子考上了哈佛,觉得白生了我。”
“你还笑得出来。”邵岭东盯着苏邵安越发消瘦的脸,发现他的眼中失去神采。
“那要我怎样,去死吗?”苏邵安垂下头,“该怎样?”
“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几天了?公司的事都不管了?”
“你想多了。”苏邵安恹恹笑了笑。转身看着窗外。
“代码被盗的事儿怎么样了?“邵岭东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听说樊氏做了赔偿。你也掐断了建晨那条线。应该不会有损失了?“
苏邵安眼光一寒:“尚迪那小子,一肚子歪歪肠子。“
邵岭东还想说话,苏邵安的手机响起来。
袁薏愤怒的声音传到苏邵安耳朵里:“樊宇出事了,你不是答应既往不咎吗?”
苏邵安脸色急变,挂上电话冲出家门。
……
袁薏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脸色灰白如纸,气息沉沉,没有一点生机。陈思晴从手术室被送往icu,头部裹着厚厚的纱布,昏迷不醒。
医生说车祸很严重,樊宇送来时已经没有心跳。
陈思晴的父母受不了打击,被亲属搀扶着回家休息。袁薏呆呆地坐在走廊里,回忆着陈思晴被救护车送来时的场景,泥浆混合着血污裹了她满身,一张脸肿得辨不清模样,鲜血从她细弱的指尖一滴滴淌在地上,旖旎出妖异的颜色。
袁薏盯着地面发愣。最近事情发生的都很突然,她想不清各种原因。明明前一刻还在天堂,现在却已坠入地狱。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过来,她蹙眉一望,苏邵安正好立在她面前,身着一件简单的深灰色衬衣,像极了今天的心情。
他伸手探向她瘦白的脸,却堪堪停在半空,犹疑一下收了回去。紧抿的唇轻轻溢出几个字,探问陈思晴的状况。
“很严重,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袁薏泪目对着他,“樊宇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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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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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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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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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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