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刚出龙潭又入了虎穴,若不是牧燕这奴隶的身份束缚,她去哪里不好?
姚艺宣还在沉思中,只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孩子是谁的?”
抬眼看去,周煜显高大的身躯逆光立在门前,他不笑的时候眸子里带了一股冷意,让人不敢接近。
“什么孩子?”姚艺宣心想这可玩大了,连周煜显都知道她肚子里有个孩子,流言什么的太害人了!
周煜显慢慢走过来,虽有一点坡,不过穿着袍子却不大看得出,因此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他走到姚艺宣面前,将她一把掂了起来,目光下移,看向她平坦的肚子,淡色的唇轻启:“是六弟的?”
难怪谢蓉筠将她赶出来,想必还有这层关系在。
“鬼扯。”姚艺宣实在忍不住了,这么说来,她要是穿条短裤在院子里走一圈,这群古人会不会说她公开卖那什么啊喂!
“我清白之身,怎么可能有孕?”姚艺宣想了想,不如借此事趁机表达自己的不满,再提自己要走的事情,这样就名正言顺了,哦耶,机智!
“我~我肚子疼都能编排出孩子的事~”姚艺宣装出委屈的模样,她连眉毛都入了戏,嘴角向下的幅度也是她早就研究好的角度,就是为了连哭都要哭得好看,让人看了不忍心拒绝的那种。
周煜显见她刚还像个小辣椒,这会又如同猫咪一样,喵喵叫的挠人心肝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和殿下也是清清白白,却没成想让王妃误会,不如…不如殿下将卖身契还给我,把我逐出府去~”姚艺宣边揉眼边偷看对方的表情。
她这么梨花带雨的撒娇,周煜显哪里扛得住,怎么可能舍得放她走。
“谁说你和我不是清白的?既是误会,解开就好了,你有什么委屈同我说。”周煜显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扶住她的肩膀。
姚艺宣还在假装抽泣,见软的没用,于是继续说道:“殿下对我何曾信任过,也是百般试探不是么?不如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信任她,不过她这么提到明面上,倒让周煜显有些理亏,毕竟前些日子自己确实在不断地试探她。
“只要你不做坏事,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周煜显不主动参与政事,更没有夺权的心思,对她的身份当然无所谓,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回府里。
“我做什么坏事了?”姚艺宣气的伸出小拳拳就要锤他的胸口。
周煜显原本就怀疑她有武功,见状更以为她要偷袭他,于是一手挡住她的拳,一手化作掌,朝她的胸口打去。
此举在一霎那间,凌厉的掌风袭来,姚艺宣“砰”地一声被打飞,将身后的凳子都撞成了木块。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难以置信,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打飞了?
“尼/玛…做什么…”姚艺宣气若游丝地骂了一声后,觉得气血上涌,接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竟没有武功?周煜显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来人!”他连忙将姚艺宣抱起,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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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间萦绕着一股中药的气味,隐隐约约听见两个女人在说话,声音细细的,听不真切。
“咳咳…”姚艺宣一口气没呼出来,呛的她直咳嗽,此时她觉得整个胸腔都快碎成了渣渣。
“你醒了?”沈氏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忙关心地问道。
本来她想着将姚艺宣叫过来,问她愿不愿意做周煜显的人,谁知小桃突然跑回来说她有孕了,这剧情进展的太快,她一时还没做好准备呢,却又传来消息说周煜显将她打了个半死。
所以,三王殿下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丫头?沈氏觉得这事一波三折,简直出人意料,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王妃…我是不是活不长了…”姚艺宣看她立在床前,愁容满面。
见沈氏这个样子,想必应该是自己受了重伤,命不久矣,她不能将自己嫁出去了,所以很苦恼吧,姚艺宣想。
“不会的,你卧床修养一阵就好。不过你和殿下怎么回事?”沈氏想问的是周煜显为什么要打她。
谁知姚艺宣误会了,她连忙解释:“我和殿下是清白的…”一说话胸口疼得像有针在扎一样,她痛得直哆嗦。
“本宫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原本我让小桃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当殿下的侍妾,回头我跟殿下商议好给你个名分,也免得你顶着个婢女的身份伺候殿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平白受了委屈。”沈氏声音温柔,说话不紧不慢,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姚艺宣瞪大眼睛,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心道这是什么神仙妻子?谢蓉筠虽然也是名门嫡女,可吃起醋来和别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同。
见姚艺宣不说话,沈氏以为她因为刚被周煜显打伤所以不开心,于是安慰道:“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殿下从未跟人动过手,相信我,这次只是个意外。”
“娘娘,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和殿下对彼此没有一丝男女之情。”虽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可真的是这样。
周煜显那样风流不羁的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反而会变得内敛,只有对不喜欢的人才会肆无忌惮,不顾及对方所想,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沈氏见她认真的样子有些吃惊,若是害羞或者欲拒还迎不会是这个样子,刚才自己说要纳她时姚艺宣的脸上没有一丝雀跃感,沈氏疑惑道:“那你们在书房里…”
“如果说练武您信吗?”姚艺宣只能扯了个比较靠谱点的谎言。
“那这次被打伤也是?”m.xiumb.com
姚艺宣点点头,只能含着泪也要坚持微笑,她真不知道周煜显为什么打她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娘娘,我不想在王府里了,能不能放我出府?”
“这…”原本还想撮合一门好事,怎么就闹掰了呢?反转的太快,沈氏来不及做决断,只得先安抚她,让她等伤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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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青花瓷小碗里,最上层飘着黄金般的油珠,用勺子轻轻拨开,雪白的汤浮现在眼前,浅尝一小口,鸡肉的醇香在舌尖回味,细细品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黄芪党参的药香。
李燕一勺接一勺地喂,颇有贤妻良母的风范。
“不喝了。”周煜炘坐在床上,拿帕子擦拭一下嘴唇,接着胡乱一折就递了出去。
李燕顺手接过来,将帕子垫在碗下一并交给春雨,做好之后她转身对周煜炘说:“殿下觉得好些了吗?”
周煜炘淡淡地点点头:“隔离村民的地方选好了吗?”
“选好了,暂定在离城郊不远的一处破庙里,叫工匠将屋顶稍稍修葺一番就可以住人了,另外又派了些人在旁边多建几座临时住所,免得日后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现有的地方不够住。”李燕说完又继续讲:“况且即便过段时间瘟疫过去了,这座庙救民有功,百姓感恩,想必香火不会断,新盖的屋子也可当做禅房。”
“一举两得,不错,是叶大人选的地方吗?”周煜炘看着地图上圈着的地点赞赏道。
“是臣妾和叶大人一同选的,叶大人也点过头了。”李燕说的谦虚。
周煜炘看她一眼,觉得眼前的人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再动不动就跳脚,说话也成熟稳重许多。
结婚前,男人希望女人什么也不懂,因为好忽悠;而婚后,男人却希望自己的妻子什么都要懂,不仅懂,还要什么都会,这样他才能不用做任何事,还有时间去找外面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所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碗里的一直跑不了,锅里的源源不绝地来,这才是男人最渴求的婚姻状态。
不过碗里锅里的若是产生了不满,指不定哪天往男人头上一扣,就变成一顶帽子。
所以婚姻中,夫妻双方若是哪一个突然变得和之前不一样,那绝对是有事了。周煜炘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他是太子,女人又多,绝对有自信的资本。
“听说父皇今日召见二弟了。”李燕状似闲聊。
“什么?”周煜炘睁大双眼,双手紧紧捏住被角。
李燕将他的表情动作收入眼底,继续装作不经意地说:“父皇近日身子不爽,许是太孤单了,想找人说说话。”
“后宫嫔妃这么多,母后的身体不是康健着呢。”周煜炘语气里的酸味隔了老远都能闻到。
李燕微微一笑,用爽朗的声音说:“瞧殿下说的,妻子能和儿子一样?”
周煜炘的脸更加黑了,李燕的话就像一条蛇,钻到他的杯中,总是令他疑神疑鬼充满恐惧。
他是瞧不上周煜恒的,因此在他眼里自己的对手自始自终都是周煜祺。然而事实是,打死他都猜不到最后的赢家居然是周煜恒。
隆盛帝没想到仅仅是梦到已故的凌贵妃,一时心有郁结,才召周煜祺进宫说说话,结果就被有心人歪曲成这样。
李燕的嘴角轻轻勾起,铺垫了这么久,是时候给他下一剂猛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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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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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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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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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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