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恒望着窗外的美景不知在想什么,谢蓉筠坐在榻前心乱如麻。
“殿下,我和太子殿下是清白的。”谢蓉筠说着言情剧女主的日常台词。这件事要是一般女人来解释,就是:我和他啥事儿没有,太子那家伙突然抽风往前迈了一步,吓我一大跳,没站稳,摔了。这样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女主不一样,女主是谁?她说的话一定要让男主心里一阵憋屈,虐心虐肺虐小心肝,接着两人种种误会,最后甜甜蜜蜜和好如初。
“筠儿,你和他的过往我不想提,可既然你已嫁给了我,连和他保持距离都做不到吗?”周煜恒面露悲戚之色。
谢蓉筠眼眶红了,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我…殿下,我真的没有…”
这苍白无力的解释,听得门口值班的钟蛾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破门而入替她说话。孟夫人临走前特别交待,让自家小姐晚上多说点好话跟周煜恒好好解释一番,然而局面弄成这个样子?简直越描越黑好吧!
“行了,你好好歇息吧,切莫伤了身体。”周煜恒没有像往常那样心疼地扶着谢蓉筠,两人再腻腻歪歪温存一番,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男主一走,女主哭的更伤心了,钟蛾连忙进屋安慰主子,可她嘴笨不会说,这时候要是牧燕在就好了。
钟蛾叹了口气,哎!牧燕那丫头一定又在床上练什么“鱼夹”吧。
本该在床上做瑜伽的姚艺宣,此时正候在周煜恒的书房里。屋里没点灯,月光从窗外洒进室内,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今天的事做得不错。”周煜恒立在桌子后,光线太暗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多谢殿下夸奖。”姚艺宣说完就退了出去。
原来这又是周煜恒亲自导演的一场戏,他让姚艺宣把周煜炘引到谢蓉筠赏鱼的地方。
周煜炘因皇帝冷落,胸口正憋着一口闷气,见到谢蓉筠后便想起以往的事,自然不甘心,二人免不了拉扯一番,他再让皇室一众人等看到这个场面。以隆盛帝这样把皇室颜面放在第一位的人,定会怒不可遏。
恒导自导自演了这么多场戏,还不惜往自己头上戴绿帽,依旧动摇不了太子的地位,他明白这些小打小闹的事不过是隔靴搔痒。
尽管如此,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失望从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很多小事积攒到一起,届时再下一剂猛药,定会让隆盛帝起废太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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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御史大夫呈上一本奏折,指控二皇子周煜祺在救灾期间竟不顾礼仪廉耻,奸/淫灾区妇女,说他曾召集数名正在哺喂期间的乳母,到自己的住所行苟且之事。
隆盛帝看完后大怒,当即将奏折摔到龙椅前,群臣噤声不敢言。唯六皇子周煜恒上前进谏:“还望父皇明察,西南地区灾情严重,赈灾时二哥殚精竭虑、废寝忘食,与百姓同甘共苦,如今灾情刚有好转,恐怕消息有误!”
御史大夫即便胡须花白,可声音仍铿锵有力:“此事乃当地官员亲眼所见,何况四殿下也在场,若是消息有误,二殿下与四殿下手足情深,为何四殿下不为二殿下发声?”
周煜恒朝周煜炘那里看了一眼,目光深沉:“儿臣以为此事仍有疑点,还是等二哥回来后再做定论。”
“微臣以为六殿下所言极是,如今灾情得到控制,往后雨水减少,西南地区恢复休养生息即可。殿下回京不影响大局,何况据当地官员禀报,二殿下竟调用邻郡军队修建房屋,事出紧急也无可厚非,可就怕…”御史大夫还未说完。
“即刻召二王、四王回京!”隆盛帝一声令下。
出了周煜祺这档子事后,皇帝的情绪更差了。大儿子生活作风不检点被皇室内部耻笑,二儿子作风不检点被天下耻笑,可真是“好事成双”,给他长脸。
周煜炘则有喜有悲,喜的是算计别人总算成功了,悲的是把自己也卷进来了。
因皇帝正在气头上,早朝后太子周煜炘在乾晟宫内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足足挨了近半个时辰的训斥,不仅如此,还被罚了一整年的俸禄,外加抄书。
照理说这责罚委实重了些,只是周煜炘正好撞到枪口上,就是再不服气也得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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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帝急/诏,还不到七日两位皇子就回了京,因一直在路途奔波,周煜祺的唇边和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茬,给他长相妖孽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沧桑感。
沐浴完毕,整理仪容后入宫觐见。周煜祺的马车刚驶到宫门前就见周煜恒早早在那里等待了。
“二哥。”周煜恒唤道。
周煜祺一边的嘴角轻轻勾起,模样轻松,略有些不正经道:“六弟,还真如你当初所说,川蜀美女如云,你看二哥都消瘦了。”
周煜恒瞧着他这副样子,颇有些无奈:“二哥,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众口铄金,你我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一将成且万骨枯,更别说要登上那天下至高之位了。”周煜祺眯着凤眼,看向这高大巍峨的皇城。Χiυmъ.cοΜ
周煜恒也转过身回头看,他双唇紧闭,广袖下紧握双拳。
两人到达乾晟宫时,太子/党已经候在殿内多时了。周煜恒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此迫不及待,吃相未免太难看!
周煜炘可不管这么多,这么多次明争暗斗,他屡次吃瘪,如今终于逮着机会扬眉吐气,能不早早来看热闹吗?这阵子抄书抄的手都抽筋了,又被罚了一年的工资,以王芙灵那败家娘们的花钱速度,马上都快养不起家了。
“儿臣参见父皇。”各位皇子心照不宣,躬身行礼。
“祺儿,御史台上奏的折子,你已知是为何事了吧?可有什么说的?”隆盛帝开口问。
周煜祺朗声接道:“儿臣并未做过这种荒淫无道之事。”
“可上至大小官员,下至受害妇女,皆站出来指控你,难不成他们都在冤枉你一个?”隆盛帝很无奈,他只道这二儿子平日里有些不着边,可在大是大非上从未犯过什么错,而今整出来这么一件丢脸的事,却是他没想到的。
周煜祺往太子的方向看去,开口道:“人心容易被钱财收买,有些人只手遮天,儿臣百口莫辩。”
“二哥,你难道想说是谁陷害你不成?”五王周煜堂看着他问,周煜堂比他要矮上半头,是所有皇子里个子最小的那个。
周煜祺垂下眼看他:“五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从未做过此事,还不能张口说实话了吗?”
“行了!”隆盛帝及时刹车,如果放任他们吵下去,又得哔哔个没完没了。
“那几名乳母已在审问当中,只不过她们身份特殊,不能过于严厉。”她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并不是罪犯,不能严刑拷打。
“当事人的证词固然是第一位的,可四弟也在现场,想必这么大的动静也能听得一二吧?”周煜炘转过头问周煜明。
周煜明双目低垂,不复往日那般冲动,声音低低道:“却有声音,只不过儿臣睡得沉,二哥又一向如此,因此并未在意是何人呼救。”
周煜祺眼神里的光暗淡了一些,他低笑了声,有些自嘲地说:“四弟可真爱说笑,你我都素了这么长时间。不如就依你所说,近几日把这档子快活事补回来些。”
周煜恒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浑然不在意,还骚气侧漏地捋着额前的刘海,要是手里有把折扇就更好了。
“放肆!”隆盛帝最烦的就是他这副样子,每次看见他做这种骚/浪贱的动作,都忍不住想把他扔出去。
周煜祺深知这一点,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膈应隆盛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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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周煜恒向周煜祺建议道:“不如我派人叫那几个乳母改口供,想必此事还有转机。”
“怎么改?拿她们的孩子威胁她们?周煜炘就是这么做的吧。这样做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周煜祺摇摇头,拒绝道:“罢了,都是些腌臜的手段!”
周煜恒恨铁不成钢,俊脸上浮现怒色:“你为何要激怒父皇?此事疑点颇多,若是用力争取一番,又有何不可!”他同自己不一样,周煜祺比自己起点要高很多,他的母妃凌贵妃生前颇为受宠,他小时候也是受皇帝亲自教导过的。哪像自己野孩子一个,凡事都要靠算计。
周煜祺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是想气气他而已,既然世人都说我是这种人,那我就顺了他们的意又有何不可?”
“糊涂,你难道放弃我们的计划了?”
周煜祺见他情绪有些失控,安慰道:“这不是还有你嘛,再者我们若不让周煜炘掉以轻心,哪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呢?”
周煜恒明白他此番话是在敷衍,于是说:“我们的计划跟你是否受罚没有关系!”
“六弟,我只是心寒。此事就这样罢,莫再牵扯更多的人了。”周煜祺闭上眼,露出倦色,赈灾期间经历的事让他亲眼所见民生疾苦。在天灾面前,人就同蝼蚁一般,只要能活命,人可以毫无尊严、毫无底线地做任何事。
思索良久,周煜恒缓缓道:“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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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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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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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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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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