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笙扶额,“囚禁犯法你知道吗,我干嘛不让她出来,是她怕我不高兴所以不出来玩,但我觉得她也不是很热衷这些活动,让她玩两天就消停了。”
贺军点点头,“那还行。”说完看了纪寒笙一眼,伸手推了推他,“诶,问你个事。”
“你说。”
贺军看了眼正在跳舞的闺女,问纪寒笙,“你跟我闺女到底算怎么回事?”
纪寒笙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转身把酒杯放在把台上,递给贺军一根烟,“实话有时候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确定听吗?”
贺军吐出一口烟雾,戒了一年多的烟,忽然被这口烟呛得有点上头,随手扔进了烟灰缸,“戒了,你也少抽吧,太影响身体,你说吧,我听着。”
“实话就是你那些话我听进去了,也尝试过跟她分开,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俩谁都不好过,现在呢,我正在追您闺女,成功率保守估计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剩下的那百分之一,就是你点头。”
贺军冷笑一声,“我点个头就值百分之一啊?”
“这头您要是点了就值百分之百,不点就是百分之一。”
言下之意就是,左右你点不点头也不影响什么!
“你坦白了,我也跟你说个事。”贺军也往舞池中央看了一眼,目光落到贺仙儿身上,一向怒气冲天的眉眼露出温软的神色,“去年入冬,你们去非洲的事我太太知道,但是她没拦着,知道为什么吗?”
纪寒笙挑眉,“我一直觉得贺太太是个很开明的人。”
贺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在开明也不会看着自己闺女跟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人走。”
纪寒笙被噎了一下,不过没所谓的笑了笑。
“去年秋天我太太检查出宫颈癌,你们走的那个星期她做了手术,摘除了子宫,大喜那段时间怕我们看出来她晒黑了不敢回家,我也不敢让她回家,就回去那么两次也是打了个照面就走,要不然你们俩的事早就瞒不住了。”www.xiumb.com
纪寒笙一怔,那段时间他跟仙儿研究过她妈到底什么意思,可最终也没研究明白,她还以为何晴只是单纯的为了女儿高兴才没拦着他们的。
原来这其中竟还有这么沉重的隐情!
“过年那会你要是不出事我也没打算拦着你们了,我太太跟我说,就算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也难保其中一个不会有个旦夕祸福。”
贺军叹了口气,看向纪寒笙,笑容里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后来我也想通了,能活到哪天是命,跟什么人在一起也是命,我懒得管了,随你们折腾去吧。”
何晴还说了一句话,贺军没告诉纪寒笙,“咱们说是为她好,拦着,拦住了,到老了闭上眼睛那天看到的却是孩子怨恨的泪水,那这一辈子咱活的是什么呀?”
人走到那一天,财富不重要了,朋友亲人都不重要了,唯有孩子是跟他们血脉相连的,可到头来看到的却是孩子的怨恨,没那个必要,贺军算是彻底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是福是祸都让他们自己修去吧!
这天晚上,纪寒笙终于算是拿到了贺军的点头,可以准备持证上岗了。
当天晚上贺总把他们送回了月湖,在车上好一顿骂贺仙儿,“年纪轻轻不学好,跟谁学的泡酒吧,你那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以后不许去了!”
贺仙儿缩在后座上,扒拉一下坐在副驾上的纪寒笙。
纪寒笙表示收到,“我觉得偶尔放松一下还是可以的,他们这代年轻人压力大,需要适当娱乐调节一下。”
“压力大个屁!”贺军一拍方向盘,“在家里我养着,出来了你养着,你看她像有压力的样吗?”
贺仙儿......
“还有你那些长得洋不洋土不土的男同事,别老没事往一块贴乎,你是个女孩子,成天跟一帮小伙子抱在一块跳舞算怎么回事,跟谁在一起就好好的认真对待,你还要家里一个外边一帮啊,你爹都不敢这么想!”
贺仙儿一挑眉,准确抓住重点,跟谁在一起就认真对待?家里一个?这么一想她猛然发现刚才那句话也有问题,什么叫在家爹养着,出来老纪养着,就算是这么回事,她爸怎么说的这么坦然?
一连串问题怼过来,贺仙儿又扒拉一下纪寒笙,“啾啾。”
纪寒笙已经准备回避这场战争了,又被拎出来挡枪了,无辜的转头看了贺仙儿一眼,“宝贝儿,你自求多福吧,我在求情一会该连我一起骂了。”
贺仙儿瞪着眼珠子,注意力全停在那个诡异的称呼上,她爸怎么还没把纪寒笙一拳打下去倒车碾死!
“哼,你还以为你好啊!”贺总快速且果断调转了枪口,贺仙儿一笑,这才对嘛,刚才差点怀疑她爸被纪寒笙下药了,接着就听见她爸说,“她小你也不懂事啊,这么大岁数没正经,她去酒吧你怎么不拦着点!”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她是你闺女,你不也在吗,你怎么不拦着!”
“放屁,她是你媳妇,再说你见过闺女蹦迪爹去拦着的吗,我不要面子吗!”
纪寒笙扶额,“你赶紧停车,我俩溜达回去,不用你送了。”
贺仙儿......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纪寒笙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基本可以算是没有脾气,但每次只要碰到贺总,甭管大下准得干上一架,一开始他觉得贺总毕竟是长辈,说话不好听他也应该忍着点,可后来发现他不是一次两次说话不好听,是每次都不好听!
贺总也真没惯着他们,离月湖不远的地方直接把人扔下车了,气呼呼的看向后座,“不下车看什么!”
贺仙儿被吓得一激灵,急忙开门下车,“爸爸再见。”
大路虎一阵风一样从他们身边飞出去,留下两个站在尾气里的人。
“我爸这算什么意思?”贺仙儿拉着他的手问。
纪寒笙抓着她的手一起揣进风衣兜里,神秘一笑,“你猜。”
“同意了?”
“嗯哼。”
贺仙儿妥妥的吃了一惊,还以为直到她跟纪寒笙结婚她爸都不会同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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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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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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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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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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