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乾那天海城问我,他有没有机会,”贺仙儿边走边说,余光看向纪寒笙,“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姑娘,你要是诚心出来刺激我的就别送了。”
“老纪。”贺仙儿拉住他的袖子,“海城不错,我想跟他试试,跟你说是想给你个交代,让你放心。”
“试试?”纪寒笙冷笑,“你拿终身大事跟他试?”
“我也拿一辈子跟你赌过,就在这。”
曾经,我也在这里跟你说只要你开口我就跟你走,可我们最后还是分手了。
纪寒笙被噎了一口,半晌没说话,插在裤子兜里的手紧紧攥了一下,又缓缓松开,“行,你试你的,我追我的。”
“不用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做一些幼稚的事,你没机会,以后也不会有。”
贺仙儿说完转身走了。
纪寒笙也打开了车门坐上去,开车路过她的时候降下车窗,“那是我的事,既然分手了你就管好自己,我浪费时间还是浪费生命不用你操心!”
贺仙儿......这就是口口声声要追她的男人?追人应该是这个态度吗?
她那两句自己为绝情的话在人家听来毫无威力,纪寒笙太了解贺仙儿了,她就是这么个做什么事都会非常认真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会坚决执行,所以当他决定重新挽回她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脸肯定是不能要了!
这一周,纪寒笙每天风雨无阻的两个电话,不管她接不接都照打不误,七天发了两次烧,并要求她过去慰问。
贺仙儿无语的看着体温计上的三十六度八,摇摇头,这招她逃学的时候就用过了!
“干嘛,纪总又发烧了是吧?”
今天情况比较意外,是小月打的电话,接起电话就哭了,“姐姐,你快来看看纪总吧,他病了。”
贺仙儿冷哼,“这回又是什么病?告诉他我没时间陪他玩,让他爱死不死。”
“姐姐,”小月吸吸鼻子,抽搭了一声,“昨天晚上纪总烧到三十九度多,说头疼,司机送他去医院看了,医生给打了退烧针,但是今天下午又烧起来了,他不让我告诉你,可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阿姨也不在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姐姐你快来吧。”
她话说了一半贺仙儿就匆忙抓着包出门上了车,没病的时候装病,真病了又消停了,他怕是真有毛病!
“阿姨为什么不在家?”
“阿姨儿媳妇生孩子,她过去照顾了,这一个月都回不来。”
纪寒笙是真病了,烧的眼珠子都红了,贺仙儿来的时候他正在床上摊着,床头柜上有一个打开了还没扣好的止疼片瓶子。
“小月,给我倒杯水。”
贺仙儿去打了杯水,扶着他坐起来,慢慢喂着他喝,让他靠在她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嗯?”纪寒笙愣了一下,头晕的一转头就想吐,索性不看了,顺势往她身上一靠,“前两天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淋了点雨,就变林妹妹了。”
“我去给你找衣服,咱们去医院。”
纪寒笙拉住她,“让小月打电话叫医生来月湖吧,别动我了,头晕。”
贺仙儿吩咐了小月,回来就翻出以前她买的退热贴,又拿了点酒精给他擦掌心和手腕,一边忙活一边骂,“让你装病嘚瑟,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吧,真病了你怎么不哭着喊着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照顾你呢!”
纪寒笙靠着床头,半睁着眼看着她,“不想让你看我这个样子。”
贺仙儿手一顿,在医院的时候他就这样,宁愿找护工照顾也不用她,还想办法把她糊弄公司去了,现在又是!
“面子比命还重要是吧?”
“怕你想到将来我老了,卧病在床的样子,不想让你看到。”
贺仙儿抬头看过去,“那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现在也不想。”纪寒笙坦白的说,他告诉过小月别给她打电话的,是那个傻孩子叛变了。
“行,算我自作多情,那我走了。”
纪寒笙抬起手拉住她,虚弱的人没多少力气,好在她也没甩开,“来都来了,陪我待一会。”
贺仙儿回头看了眼他那眼神,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一装可怜她就没辙了,而且这招对她还就百试不爽,每次都能上钩!
纪寒笙见她转身了,把人拉到跟前坐着,又往身前拉了拉,目测了一下距离,还不够,又往前拽了一下,满意了,微微直起身子凑过去,不料竟被人偏头躲开了,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了她脸上。
“别躲我,头晕,不想动。”看她没回应,纪寒笙索性真就不动了,抵着她的额头彻底装起了柔弱。
贺仙儿无奈捶床,病到连床都下不了还能创造条件调戏别人,纪寒笙绝对可以拿冠军了!
纪总撒娇扮弱火力全开,敌人抵抗意志不是很强烈,最终如愿以偿的索得了个甜甜的亲吻。wWW.ΧìǔΜЬ.CǒΜ
他这一针打到了半夜,贺仙儿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睡着了,纪寒笙自己拔了针,下床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贺仙儿被他碰醒了,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会,“你打完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纪寒笙按下她,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我不饿。”
“那你干嘛去?”
纪寒笙抬眼示意了一下浴室,“打完针一身汗,洗个澡,你睡你的。”
贺仙儿也不困了,下床收拾了床边的架子,又给他找了一套稍微厚一点的睡衣,顺便换了床单,“衣服给你放床边了,我回家了。”
“几点了还回家!”纪寒笙隔着门喊道,带着水声,“不想看我我去睡客房,大半夜你自己开车我不放心,要不你等我一会,我送你。”
贺仙儿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多了,还是在这将就一宿吧,去柜里翻出了自己的睡衣回卧室换上,又下楼拿了盘樱桃和一杯奶昔,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
纪寒笙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一时间竟有点感动,曾经他以为再也看不到她这样坐在那个小沙发上喝奶昔的样子了。
此刻不禁有些感叹上天待他不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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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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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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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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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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