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区?”贺仙儿一拍脑袋,差点晕过去,“那纪寒笙没动手吧?”
米莉一摆手,“就咱家纪总那两下子,动不动手也不是你爸对手啊,不过咱家纪总气势上也没落下风,当时我就喊保安上来,纪总一摆手,”米莉学着纪寒笙平时的动作,“咳咳,别叫了,保安都是他们公司的,上来帮谁指不定呢。”
贺仙儿又心疼又觉得爷们,“那后来呢?”
“纪总就把外套脱了,领带也解了,就说,都退后,让他打。”米莉拿出一种有生以来第一次崇拜男人的眼神形容一个男人挨揍的场面,“你爸是真打呀,咱纪总一下眉头都没皱,等他打的差不多了,就说,气出了?能好好说话了吗?”
贺仙儿听着她形容都觉着激动,“那他俩聊什么了?”
“你爸啥也没说,打完人就走了。”米莉叹了口气,“然后就有人议论这人是谁,纪总当时特潇洒,朝后就那么一挥手,岳父。”
“议论领导能麻烦背着点本人吗?”纪寒笙晃荡着胳膊揉着嘴角的淤青就出来了。
米莉缩缩脖子。
贺仙儿拉着他转了一圈,“这是伤着哪了?内伤啊?”
“诶别动,胳膊正了一下骨,疼着呢。”
“快坐下休息一会,早上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纪寒笙由她扶着坐下,“忙忘了,你晚上回家吗?”
贺仙儿摇摇头,“我爸一会肯定得回来,咱不能顶风作案,我怕他在去打你一顿,诶呦心疼死我了,特别疼吧?”
“没事,这点小伤来个十回八回的还扛得住。”
“可千万别,”贺仙儿小心的揉着他的胳膊,“你俩也没差几岁,下次他要是在动手你也打他,他不好好说话你动手我不怪你。”
纪寒笙被她逗笑了,“嘶,别逗我,我这一笑胳膊都疼。”胳膊不能动,就歪着身子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m.χIùmЬ.CǒM
俩人腻歪了没一会,米莉这把狗粮还没咽下去呢,贺总来电了,贺仙儿急急忙忙跑上楼,悄悄的钻进病房,顺便把这事给姗姗讲了。
“啊?叔叔真把纪总打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可不嘛,这事我俩理亏,我也不敢说什么,要不人纪寒笙发着烧他就这么把人给打了我必须找他算账。”
姗姗住了一周医院就回景和园了,张妈妈也跟着过去照顾了,老人说这叫小月子,不能马虎,贺仙儿也跟着吃了好几天的小米粥红糖鸡蛋,吃的都快提前大姨妈了。
晚上何晴打电话提醒,“你爸这两天去找你了吗?”
“没有,就弄了一车保镖跟门口看着呢。”
“闺女,别怪妈没提醒你,这叫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几天想个招躲着点你爸,姗姗出院了,你爸见那边没事了第一个就收拾你。”
贺仙儿挂了电话就摊在床上犯愁,这都快两周没见老纪了,每天就打那么两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样了。
“仙儿,我进来了?”
张姗姗穿着妈妈准备的厚睡衣进门,递给她一杯草莓奶昔,“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贺仙儿在床上滚了一圈抱着她的腰撒娇,“你说我爸现在这么安静我特别不踏实,以前我要是有什么事惹他生气了,他就抓着我打一顿气出了就好了,可是你看现在,我总觉着他憋着什么大招呢!”
“哪有这么说自己爹的,没准贺叔叔一见拦不住就不管了呢?”
“你不了解他,要是他真能一生气就撒手不管,我当时就直接说了,还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张姗姗伸手抱住她,“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这事你俩还能消停过几天好日子。”
贺仙儿坐起来,拉着她的手,笑了笑,“没有你这事我俩早晚也得走这一步,现在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好好地啊,可让我少操点心吧。”
张姗姗一笑,“我想回老家待几天,过了年在回来,本来打算出了院就走的,我妈非说坐月子不能折腾。”
贺仙儿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她要走了不回来了,“我说大姐你不至于吧,不就一个男的吗,怎么还给你刺激的要解甲归田了?不走秀了?”
“我过了年就回来,就是回家待几天。”张姗姗无奈的笑笑,“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我走了你怎么办?你爸要是打你连个给你上药的人都没有,我看阿姨也不敢拦着他。”
贺仙儿噗嗤一笑,“咱俩这难姐难妹就谁也别给谁操心了,你踏踏实实的回家待着,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挨打行,从小被我爸揍着长大的。”
俩姑娘看着彼此,都是满地鸡毛的时候,真正算是难姐难妹了,看着看着噗嗤一笑。
“纪总给你打电话了吗?”
“上周他去参加一个朋友小孩的满月酒,喝多了给我打电话唠叨半宿,本来是定好的我俩一块去,他一个人去了人家都以为我俩又分了呢,就说是不是纪寒笙又作妖了,给他一顿数落。”
纪寒笙被数落了解释了他们又不听,有一些腥风血雨的细节又不能直说,硬生生被骂了一顿饭,晚上打电话直说自己以前不是东西,这么大岁数了还作妖闹分手。
“我呀,还挺感谢我爸这么一闹的,纪寒笙以前什么时候能说一句想我了,什么时候能跟我说一句他错了,这几天打电话给我腻的就跟让谁上身了。”
张姗姗哈哈大笑,“你可别逗我了,纪总也太可爱了,这就叫啊不失去永远不知道你多重要。”
“瞎说什么呢,哪啊就失去了,我们这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
张姗姗抬头看了眼时间,“行了,你快自己抱着手机腻歪去吧,我得回去了,我妈不让晚睡,祝你俩梦里相聚哈。”
腊月初一,下着大雪,贺老板亲自开车把姗姗和老太太送去了机场,千叮咛万嘱咐当成自己亲闺女一样,“有事就跟叔叔说,完了什么时候回来给叔叔个信,我来接你,在家好好过个年。”
“一定,叔叔那我走了。”张姗姗上前拥抱了贺老板一下,小声说,“大喜那么瘦,小胳膊小腿的,您下手轻点,给留口气,起码得见我最后一面。”
“嘿你这小崽子,大过年的说什么呢,快快快上飞机跟你妈回家。”
回程的路上贺仙儿越发的忐忑,巧的是她那手机掐着点响了,“余明姐?您怎么有空打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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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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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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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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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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