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那半个是学生时期谈的,那会我忙着拯救野生动物和地球,人姑娘觉得我没前途就跟我分手了。”纪寒笙说起这个笑了笑,“上学那会我同学都以为我是个穷小子,就几个玩的好的知道我家什么情况。”
贺仙儿笑笑,那天听老贺说了一嘴纪寒笙父母的事,纪老爷子好像是在部队当官的,具体什么官忘了,不过听起来挺牛的。
“我爸在部队是个小干部,”纪寒笙说,“他有心让我走他的路,我没听,我出国留学他直接停了我的卡,那几年要不是我妈偷偷给我塞钱,我可能就得要饭了。”
这么一想他年轻时候也干过不少出格的事,现在这算是把年少轻狂彻底留在了那个时候,疯够了玩够了就沉稳下来了。
“我当时也是跟我爸赌气,才那么早创业,就想做出点成绩给他看看,我父母去世后我就把他们所有财产都捐了。”
贺仙儿这两天听了他一段又一段的往事,有点理解了什么叫有故事的男人,也差不多清楚了他现在这么稳是因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不懂事的年代,谁都不是天生就裹着一身温文尔雅的外衣。
路程不长不短,正好够他说完最后一个前女友,贺仙儿听得也认真,他两段感情时间都不算短,一个五年,一个七年,听起来当时也是认真在谈的,但很奇怪,她觉得他说起她们的时候就像是再说一个生命中普通的过客,除了记忆深刻点,感受不到丝毫曾经爱过的意思。
要说他天生冷漠薄情,可她见过他最动情的时刻,那么热烈、那么真挚,他曾经也这样对过别人吗?
“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我跟她们都在这个城市,但一次也没碰到过。”
“你爱过她们吗?”
贺仙儿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问了一个答案可能会让她心疼的问题,然后紧紧地盯着他。
纪寒笙停好车,转头对她一笑,“要是爱过我不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吗,还用的着跟你这讨论半年!”
喜欢过,在乎过,但爱,谈不上。
他曾经想过跟她们结婚,因为觉得时候到了,最后没能走在一起姑且算是有缘无分吧。
贺仙儿表示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嘻嘻的下车跟在他身后进去。
迎出来的是方圆,“哟,仙女儿来了,快进来。”
‘方圆几里’今儿为了他们几个人提前打烊了,整个酒馆就这几个人。
贺仙儿还是有点紧张,纪寒笙牵着她的手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我女朋友,贺仙儿。”
“大家好。”贺仙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这回真见识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还真没说错。
纪寒笙的几个朋友都跟他差不多,连穿着打扮都差不多,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低调和内敛。
就方圆算是活泼的,不过人家心里也有数着呢!
打了招呼本以为会被大家围观一会,但是并没有,他们偶尔跟她搭句话,偶尔说一点纪寒笙以前的小事逗她,气氛异常和谐,好像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原本就是这个小团体里的。
忘了是谁说过一句话,贺仙儿觉得特别对“如果你觉得跟一个人相处很舒服,那么对方一定比你情商高。”显然这一桌子人情商基本都在一条水平线上。
菜上齐了方圆就让后厨下班了,他洗了手加入进来,第一个就抓着贺仙儿喝酒,“你必须跟我喝一杯,你知不知道叔叔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贺仙儿挑眉,先喝了酒在问怎么回事。
“这小一年来的,你俩只要一有点什么事老纪就往我这跑,一喝就喝到凌晨,絮絮叨叨念叨起你就没完没了,我哪天回家都得跟门口榴莲皮上跪一会才能申请进屋。”
他说完桌上人都笑了,纪寒笙扶额,“你差不多得了啊,就你话多,跪那么多榴莲皮也没见你坐上轮椅。”
方圆......老纪这一句话能撅人一跟头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桌上其他人来了兴趣,坐在贺仙儿对面的人叫江亭,看了看她,笑着说:“真的假的,咱家老纪还知道啥叫为情买醉呢?姑娘,你有前途啊!”
坐他旁边的是江亭的太太,一位很有气质的舞蹈家,余明,“头两年见寒笙一直单着,我给介绍了不少我们单位的小姑娘,他一个都没看上,这还真是好饭不怕晚。”
贺仙儿笑笑,她就是那顿好饭,从出生就盼着长大,长大了嫁给他。
方圆一拍桌子,“那几年他一直单着还总往我这跑,给我吓完了,我以为这老家伙看上我了呢!”
“嗯哼,”纪寒笙淡淡一笑,“我瞎了。”
一个简单的老友聚会,没人谈工作,也没人谈过往,就是随口闲聊,贺仙儿把他们的名字和样子在心里过了一遍,省的明天叫错。
坐在对面左边的一对黑衣服的夫妻是秦海和朱丹,右边是江停和余明,中间是邵远枫和陈一倩,挨着纪寒笙的一对是周远和沈琪。
几人定了一下明天怎么走,纪寒笙说他们已经定了机票,其余几人愣了一下,秦海一笑,“嘛呀老纪,怎么不一块走?”
贺仙儿这会才知道他们要坐私人飞机的,纪寒笙也没说呀!xǐυmь.℃òm
“我哪知道你们什么安排,我打算落地之后取了车转悠两天在过去呢。”他打算带贺仙儿走一遍他们几个曾经走过的路。
邵远枫想了想,“你俩把机票退了吧,咱们一起走,落地之后取了车就跟路上转悠两天在过去。”
陈一倩点头,“马上入冬了,机场流动人口大,正是流感高峰期,病了我可不管给你们打针啊!”她是个医生,准确的说是教授。
余明推了推喝的迷迷糊糊的方圆,“你真不一起去?”
方圆摆摆手,“我媳妇马上生小二了,谁有闲心跟你们折腾。”
周远、沈琪夫妻相视一笑,“回来正好赶上随份子呀!”
“哼,先让老纪把这些年的酒钱给我结了再说。”方圆一把抓住贺仙儿的手,“父债女偿,拿钱!”
贺仙儿哭笑不得,干爹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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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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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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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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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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