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中,谢谦照常上朝、下朝,林桡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偶尔跑一趟将军府,或跟着姜宁去大营中转上一遭。
周来失踪已有七日,杜蘅从最初的坐立难安,慢慢的升起一种侥幸的心理——
莫不是周来自己出了什么事?
又或者,周来十分忠心,即便是被谁发现了,也不曾招供出她来?
杜蘅上一世一直顺风顺水,便是婚后过的不如意,遇到的也多是后宅之中争风吃醋的事情,很少涉及到大事。
如今这一遭,她心中确实有些慌了,可偏偏这事又是瞒着人的,谁也不能透露。
不过四五日的功夫,杜蘅已经憔悴了不少,期间还病了一场。
路骅这些日子遣人来问的殷勤,最后连路母都派了一个婆子过来,说是来给杜姑娘送些吃食,顺便瞧瞧杜姑娘如何了。
杜蘅穿戴起来,那婆子瞧了杜蘅的模样,回到府中对路母和路骅道:
“果是病了呢。杜姑娘的小脸一直白着,嘴上看着也是上了火的样子,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
路母责怪路骅道:“瞧瞧,这没准儿就是被你给气病了!你分明约的是姐姐去游湖,怎么好端端的,非要同她庶妹来往!私底下来往,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偏偏又让人家给撞见……”
路骅头痛道:“母亲!母亲唤人再去看看杜小姐,可好?”
路母虽已将至不惑之年,保养的却好,没有一点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我今日才遣人去了,还怎么去?”
路骅在家中向来受宠,他是路家嫡长子,路府也指望着他和杜蘅的婚事,是以他提起要求来没有半点犹豫。
“母亲明日可以带着先前从南边送来的那扇蜀锦双面绣屏风,去瞧瞧杜姑娘的病,顺便再同杜姑娘说说话。有母亲的身份在,杜姑娘不会失礼的。”
路母美目一瞪:“那屏风才到了我库房几日?你就惦记上送人了?”
路骅赔笑道:“左右都是咱家的东西,从母亲这里出去,日后还会回到咱家的口袋里来……”
路母心中虽不舍,仔细想想,路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她把眼皮一掀,对路骅道:“那我明日便替你跑上这一趟。只一件,把杜家女儿娶进门之前,你万万不许有头前这样的行为!”
路骅忙不迭点头。
等到了第二日,路夫人带着厚礼,果真来了杜府。
杜府老夫人最近病着,一直闭门休养,府中也没有姨娘待客的规矩,二房的贾氏便出来迎接。
贾氏平日里少交际,夫君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芝麻官,也是沾了杜府的光,才得见兵部尚书的夫人。
她将人带进会客的前厅,又使唤左右上茶水、点心,一时间殷勤备至,只是路夫人面上,始终淡淡的。
贾氏笑着道:“今日夫人怎么有时间来府上坐坐?”
路夫人顾及着这是杜蘅的叔母,也不愿落个不好的名声,便同她周旋道:“可不是听说了咱们杜府的大小姐病了几日,过来瞧瞧。阿蘅病得如何了?”
贾氏一听说是来看杜蘅,心里早就有了几个不乐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她笑着道:“这丫头打小身子不好,头疼脑热也是常有的,劳烦夫人还记挂着。”
一边又问下人:“三小姐从学里回来没有?怎么还不来陪着路夫人?”
府中一贯以杜蘅为首,便是大房庶出的杜芜,都能越过二房的正经嫡出小姐去。
贾氏一心想着让女儿出头,早早便唤下人去叫三小姐过来。
路夫人看重的是杜蘅的身份,可不管她身子究竟好不好,更不愿去见二房的小姐,便婉拒道:“姑娘家读书是好事,急忙忙地把人叫回来,何苦来呢!我这便去阿蘅院子里瞧瞧,别忙叫三小姐了。”
贾氏还想多说两句,路夫人却已经带着下人去了杜蘅的院子,直气得她原地跺脚。
杜蘅得了消息,知道路夫人会过来,便唤人稍稍布置了院子,没有让她进屋。
路夫人瞧见杜蘅略显憔悴的模样,赶忙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心疼道:“哎哟,瞧这小脸儿白的。怎么病成这个样子?大夫怎么说?”
杜蘅心绪本就不佳,被路夫人抓着手,更是升起厌恶的情绪——
她前世和路骅婚前,这路夫人便是如此亲亲热热的慈母模样。
可刚刚进门第二日,路骅的母亲便给她立规矩,路骅也在一旁冷眼看着。
更别提后来路夫人往路骅屋里塞的丫鬟,一个个全是为了膈应她。
杜蘅勉强笑笑,面上始终带着些疏离,道:“多谢夫人挂心。大夫说是吹了风,过两日便好了。”
路夫人是个人精,早瞧出杜蘅的病是心病,又见她对自己不如往日亲热,心中认定了她这是在因为路骅之事恼着。ωωω.χΙυΜЬ.Cǒm
当即便笑笑,只温声关心道:“吹了风便要好好休息,底下的人也该仔细地伺候着。你这孩子,从小母亲不在身边,是不是丫鬟婆子伺候也不尽心?还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才是……”
杜蘅知道她话里有话,只当听不出,微微垂首,道:“多谢伯母。”
路母也不多说这个话题,亲亲热热地拉着杜蘅聊了一会儿闲话,又吩咐下面的人源源不断送东西过来,坐了半晌,这才走了。
等出了杜府,坐上回府的马车,路夫人的脸色才放了下来。
“早早没了亲娘,身子骨又这么差,娶进门指不定要克着谁呢!端着这副大小姐的架子,给谁看?”
一旁伺候的婆子赔笑道:“夫人息怒。这杜姑娘的脾气,不就是出了名的清高么?况且少爷又惹恼了她,夫人这便替少爷受委屈了。”
路夫人又冷哼了声,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等路母走后,杜蘅冷眼瞧着院子里这些东西,尽是些华而不实之物,可偏偏她上一世,将人家的假意全当作真心。
这世间,究竟还有人真心待她么?
上一世唯一救过她、对她释放过纯然善意的林桡,如今也在怀疑她、派人查她。
若是他真的查出来什么,她该如何是好?
她已经将一颗心,全部系在了他的身上,若他恨她呢……
杜蘅这般想着,悲从中来,不由掩面,无声地哭了起来。
……
林桡一行人的突然发难,是在周来失踪的第十日。
这一日他和姚晁是第一天正式当差,皇帝坠马后的伤势也休养得差不多了,便上了早朝。
林桡在将军府审出来的供词,由谢谦在朝堂之上拿出来。
正事谈完,谢谦便出列,向御座之上的皇帝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谢谦在早朝中一贯不爱说话,更没有主动站出来的时候,皇帝没猜到他这是闹得哪一出,只掀了掀眼皮:“准。”
谢谦取出证词,御前的达公公很懂眼色地下了台阶,双手捧着给皇帝呈了上来。
皇帝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宣纸上字不多,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帝王像是来了兴趣,突然坐直了,声音里带着些看热闹的笑意,问:“爱卿这是要弹劾杜尚书?”
他坐在高高的御阶之上,声音顺着大殿,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殿中有些哗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穿书后我成了三个反派的娘更新,第306章 弹劾杜尚书?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