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白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是被睡意包裹,丝毫没有半点清醒的意思。他只是迷迷糊糊记得梁英瑞让自己穿衣服,然后就被拖着出门了。
去的是原非白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店,他们俩到的时候,左潇和汪美延已经开始点菜了。
四人见面也没有半点尴尬,直接就是凑在一起就开始吃吃喝喝。等着原非白埋头吃了个半饱,脑子也稍微清醒一点,这才是看着左潇双眼迷茫地问道:“所以我们吃这顿饭的原因是什么?”
左潇也是心情上来了,放下筷子一脸凝重地说道:“投标失败了,这是我们的散伙饭。”
梁英瑞和汪美延反应极快,立马就是顺着左潇的话说下去。
“是,高斯现在名声也遇到了问题,我们能做的就是吃了这顿饭就散伙。”梁英瑞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高斯还是继续之前的工作模式,转型算是失败。按照赌约,你和左潇也应该是要离开的。”
原非白听到这话,就觉得嘴里的三文鱼顿时不香了。他放下筷子沉思了至少半分钟,才是开口道:“把左潇留下,我走就是了。”
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原非白解开自己的领带,又是将一杯清酒灌入喉咙。口腔里是带有清酒的香味道:“左潇是我请到这里的高级商务,我觉得让她留下是应该的。梁英瑞你看不对眼的人是我,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了。”
梁英瑞的兴趣又一次就很上来了,他不慌不忙给原非白添满清酒,语气随意地说道:“这个时候你又开始逞英雄了?之前呢?”
大家都是知道原非白是一个喝酒必醉的人,见着梁英瑞就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报仇,左潇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本来是想劝住梁英瑞的恶趣味,却被汪美延给拦住了。
现在就见着梁英瑞做好了随时要折腾原非白的情况,着实是让左潇有些着急。左潇好几次想劝,可最后都被汪美延拉着。不等左潇去劝,原非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原非白一喝酒就双脸泛红,没几分钟就醉了。主要是吧,一般人喝醉睡觉就行,但是原非白偏不,一上头那话就贼多,而且什么话都敢说。
他也感觉到不舒服,就趴在桌子上想要眯一会。见着这反应,梁英瑞也觉得差不多,继续吃着自己的三文鱼准备看热闹了。
“有些话啊,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梁英瑞一本正经地说道。“左潇,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有什么大病。好好的这么折腾人干啥,万一喝进医院了你们谁负责。”左潇语气里透漏着对汪美延和梁英瑞的不满,又看了看手机,琢磨要不干脆叫个车送原非白回家算了。
可她刚刚穿好外套,准备架起原非白往外走,没想到自己肩上突然一阵沉重,回过头看去,原来是趴在椅子上的原非白现在突然清醒,反而是主动驾到左潇身上了。
啊这?
“去哪儿啊?”原非白醉醺醺地问道。“这位lady,我看你很眼熟,你一定就是原夫人吧?”
梁英瑞一听到这话,嘴里的清酒笑得要喷出一半。这些字他们在场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对。
左潇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面色不改,又一次提醒原非白道:“你喝醉了,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原非白问道。“你看今天不是我们的大好日子吗?回去没有见证人啊。”
左潇确定这不是可能,这是绝对有个大病。
梁英瑞见状不妙,急忙分开原非白和左潇,硬是夹在他们中间说道:“诶,话不能这么说。本来今天原非白就因为投标失败了心情不好,咱们或多或少还是得让人在外面玩开心不是?”wWW.ΧìǔΜЬ.CǒΜ
左潇还以为梁英瑞是来劝架的,可没想到这是来作死的?原非白也顿时有了借口,理直气壮推开梁英瑞,扒拉着左潇的肩膀开始耍酒疯。
“就是,我投标失败了,你不劝劝我,还要让我这么早回家,你不对劲你不对劲!”
听着原非白这无情控诉,左潇恨不得把这个人的脑子扔到寿喜锅里煮一下。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原非白拉到墙角,被一个壁咚拦住了离开的路。
左潇仍然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已经摸清楚梁英瑞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她扫了原非白一眼,语气平静道:“是不是不打算做人了?”
原非白故意又靠近左潇几分,他的鼻尖可以清楚地嗅到左潇身上香水的淡香。他高兴极了,又是吸了几口,才缓缓开口道:“你猜我要做什么?”
“我猜你不做人。”
左潇的回答无意是刺激到原非白酒后神经,只见他跑到日料店最中心的地方,拉开一张椅子,站上去就是大声吼道:“我宣布!我原非白不是人!”
周围所有人都一脸懵,硬是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鬼情况。梁英瑞本来是在看热闹,但总感觉自己身身后随时随地都有一把眼刀飞来。身后的人除了左潇,还能有谁?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过更是极有兴趣地想看原非白接下去会做什么。
原非白这些日子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名声,毕竟古建筑的事情让他吸引了不少关注。也不知道是人群中谁先认出了这位年轻的设计师,喊出原非白的名字之后,不少人便是恍然大悟。
原非白就像是觉得他的所作所为还不能吸引来更多的人,干脆扯开嗓子道:“各位都过来一下,我单方面宣布!我和左潇就在下个月……”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左潇给捂住了嘴。可左潇越是不让他说,他反抗精神就越强,一来二去,这反而成了一场拉锯战。
左潇已经记不得原非白折腾了自己多少精力才回到家,她脱下高跟鞋的那瞬间,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心想原非白还是变成狗好一点。
这个念头刚存在不过一秒,她恍惚觉得卧室里有点光亮,再看过去,那光亮已经没了。
是自己看错了吧。
第二天一早,原非白是在头疼中清醒过来的,他感觉自己的头是要炸裂,刚一翻身,就难受得想吐。好在自己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热水,等着自己一口饮下后,终于轻松了不少。
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觉得晃悠,干脆就闭着眼睛继续打瞌睡。等着他觉得精神好些了,就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手机上某个职场app居然有99+的消息,而他的微信消息也快要爆炸了。
他记得自己昨天是喝了酒,难不成他又酒后失言了?一想到这儿,原非白冒了一身冷汗,点进app就要查看消息。
“原总牛皮!”
“原总你绝了。”
“不愧是原非白。”
……
看着都是这样的消息,原非白的心反而是松下来了,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抱着侥幸的心情,点进了自己凌晨1点发出的职场动态,上面的内容让他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我是原非白,你们以为我是个人?哈哈哈,其实我是一条哈士奇!还有哦,我和左潇下个月结婚,大家记得都来!”
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社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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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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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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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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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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