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弥漫的速度向来很快,甚至还没有半点要隐藏的意思。苟文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一会比一会难看,而左潇只是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越是这样的人,苟文越不喜欢。她看似好像不争不抢,实际上动起手来,是无比人都忌惮的存在。本以为他以前防着左潇已经足够了,现在没想到这个人还真是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到?
苟文嘴角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想把左潇给扔出去!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藏不住了?
左潇越是保持笑容,越是让苟文心里发毛。他浑身一震,就好像是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控制住。
这都是什么鬼,苟文表示自己有些绝望是怎么回事?《半泽直树》以下控上的事情是真的?说好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呢?
公款这个东西想来很让人尴尬,有些时候随随便便好像被扣上这个帽子也是逃不掉的。只是想了半天,苟文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左潇这个即将要离职的员工给控制,或者说,就算是要被威胁,也不应该是左潇。
越是这么想,问题就越来越多了。
苟文嘴角艰难一扯,深吸一口气就跟没事人一样:“潇经理,做人做事,还是留一线比较好。”
得了吧,要是苟文真的明白做事留一线,现在左潇至于做这些麻烦事?听着这话,在场除了苟文,其他三个人白眼都不知道翻到哪儿去了。
左潇想笑,但是又觉得可能这个时候笑呵呵的好像不太严肃,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原非白补刀:“你这算又当又立吗?”
气氛一时间更是尴尬了。
原非白的脑子里就像是没有一个开关,反正脑子里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了,根本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和观点。毕竟,在他看来,这群凡人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左潇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事情鬧自己想办法折腾出来的吗?她能有什么办法?
“原总都忍不住开口嘲讽你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人事。”左潇的语气平静,就好像是这个地方根本不是用来开会的,而是用来专门吐槽原非白的。
原非白听着这话也觉得有点气,他转过头有些不满地看了看左潇,又被左潇“你别搞事情”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心想自己也是在帮忙,这为什么还莫名其妙被嫌弃了?
不过原非白还是选择老实听话,毕竟他现在是要给左潇开工资的人。既然他都出钱了,那就四舍五入没必要出力了吧?一边这么想着,原非白一边瘫坐回沙发上,只想看看左潇会怎么表演了。
要说左潇现在心态也还是挺淡定的,原非白想了想那也不用着急了啊。作为一个出资方,一定要有资方的态度,比如,高冷?
好像这样的可能性也不会太高?原非白努着嘴看着左潇,歪了歪头,下意识想要甩甩自己的尾巴。不过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他现在是个人!人!怎么能想甩尾巴那种只有哈士奇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呢!
原非白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玩了,现在他和二傻没区别了。
就在他满心都是这些小问题的时候,左潇已经完全无视他的内心,开始自己的套路。
“这件事现在是你知我知,但是不排除其他人会知道了。”左潇语气平静。“既然是要做生意,那筹码一定要够,不是吗?”
苟文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双手握成拳,就好像是有什么事已经被彻底说中了他的软肋。左潇向来自信,再加上现在莫名其妙站在道德制高点,就好像是铁了心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
苟文能怎么办?他现在就是被左潇逼着往绝路上走,而且丝毫不知道左潇什么时候又要打出一套组合拳让他无法反击。
小心为妙?不,这四个字都算是太过于警惕,可能是要用……以稳为重。
必要的时候,是可以放弃一些利益的。
利益这种东西,在生死攸关之前的确是第一位的。不过当遇到一些让人不太重视的事情,或者说遇到什么让他不得不浪费其他精力来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那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
左潇要的东西十分简单,那就是原非白的荣誉。只是这句话如果换个方向,不就是承认创设在之前的项目之中作假?
这打的可是公司的脸,若是公司知道这件事情,情况可能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能处理吧?
苟文自己打着小算盘,虽然有些时候没有说出口,但是已经该算清楚的东西他早就算清楚了。
左潇估计就是想把他往这条路上逼,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么大的力气。不过……就算是如此,对于苟文来说也不算是伤筋动骨,也许一些事情就不那么重要了吧。
“好。”
苟文的声音也就那样,但是这个回答却是铿锵有力,丝毫没有自己输了的意思。左潇总觉得事情不对,皱了皱眉头,虽然没说话,但是内心估计已经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苟文还有什么保命技能?也是,左潇就没想过要这一击就彻底让苟文面临死地,她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实践起来还是需要一定难度。
“既然有苟文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左潇看了看原非白,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现在是帮原非白拿回了自己的荣誉,但是就原非白那种性格,他怎么可能会要从别人手里威胁回来的东西?
“这个东西,我不需要。”原非白一开口说出这话,左潇就知道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左潇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想估计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需要自己做点什么了。反正她就淡定地看接下去的热闹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她也做不了什么了啊,还不如看热闹。
苟文现在是看着原非白就头痛,原因也简单,那就是因为这个人是完全不讲规则来做事的。左潇那种人是有顾虑的,看起来也算是好控制的;吴瑰就更不用说了,她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随时随地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这个人彻底为自己所用。至于原非白……
算了吧,原非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不被称呼为人。
“那你要什么?”苟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愉悦地说道。“说你的条件。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也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吧?”
“既然不能解决,那就别解决了。”原非白也懒得废话。“我的荣誉我的设计都是我的东西,不需要别人施舍,更不需要任何交易。”
好家伙,这感情是在闹着玩啊?
左潇继续揉着太阳穴,劝解自己不要上头。这种事情是要一步一步解决,原非白要肆意妄为就让他去吧,
只要最后的问题能圆得回来……琇書蛧
“我会用自己的方案来打扮你们,并且把创设拆了!”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其余三个人都是用不可言喻的表情看着原非白,苟文虽然是对这个人心里有数了,但是当一些话说出口的时候,苟文还是觉得原非白是疯子。
至于吴瑰,她就更不能理解原非白这种还非要考自己力量去抢回东西的存在了。这不就是费力不讨好吗?
最后要说左潇……
她居然已经开始习惯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没有之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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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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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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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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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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