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交待鸣鹤,明日才放二叔出来,鸣鹤刚刚才办砸了户部的差事,万不敢再出错的……
照春兰的说法,二叔还精神奕奕,连上呈的礼物也准备的妥妥当当,当中究竟那里出了偏差?
“我看看去。”孟锦澜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刚步出东正院,便见李氏满面喜色的与孟琴淑,同样往北正院方向走去。
一见孟锦澜,李氏眉梢高扬的脸颊,顿时垮了下来,她并不知道自家男人出事,孟锦澜帮了大忙,自然是不会有好脸色呈上。
“哟,这不是咱们家的二小姐吗?怎么……可是听说你二叔回府,还带回了礼物,巴巴的前来讨要一份?”
李氏阴阳怪气的言语。
纵然明知孟锦澜并不稀罕孟敬阳带回的物件,也故意如此说道,只一门心思,寻找一切机会徯落她,心里才能痛快。
“母亲,快别这样说……”孟琴淑歉意的看了孟锦澜一眼,轻声对李氏言道。
“有何不能说的,咱们难不成还怕了她不成。以前只知道你父亲结识的尽是些酒桌上的朋友。如今看来,咱们也有在场面上走动的人,否则这次的事,你父亲岂会……”
刚说了一半,李氏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噤声,斜瞪了孟锦澜一眼,转身往北正院方向走去。
看来李氏定是认为,自家男人吃了官司,能够全身而退,想必自家这房上面也是有人的。
孟锦澜这丫头,有位身为定国侯的夫婿又如何,咱们上面也有人,谁怕谁……琇書網
孟琴淑很是尴尬,望着李氏离去的背影,微微鞠身,悄声言道,“二姐,让您见笑了,母亲的性子……唉……”
孟锦澜浅笑,“无妨,二婶的性子我自是明白,不会与她计较的。此事我有出手,她不知道是最好不过的。”
“二姐说的是。这事母亲不知道是最好的。父亲经此一事,想必会有所收敛,再不敢有旁的心思了。”
孟琴淑垂眸应声,心里忍不住连连暗叹,父亲接二连三的生出外心,母亲还不知自己有着莫大的责任,常言道,家有贤妻,男儿不招浑事。
若母亲贤德有度,父亲岂会心思飞扬,不愿在家中长住。
事到如今,母亲还不知悔改,一门心思窝里斗,也不知日后还会生出哪般乱事来……
“还在琢磨何事?二叔既然安然回府,你姐妹二人日后多加劝慰,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便好,让他切不可再有旁的心思了。”
耳边传来孟锦澜轻柔的言语声,孟琴淑这才醒过神来,恭敬的鞠了鞠身,往北正院走去。
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刚跨入院门,便听见李氏张扬的言语声,“你真是糊涂的紧,既得了手,转手卖于别处便是好的,怎得与那边的做起了交易……”
孟琴淑抚额,看来母亲当真的没得救了。
父亲偷拿房契,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知劝慰,反倒埋怨父亲没有在外兜售,损失了一笔意外之财。
“住口!”孟敬阳暗喝,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寝房的方向,见无人注意这方,方才对李氏言道,
“你魔怔了不成,老子吃尽苦头,不见你担心,倒说道起这事来了!”
“怎不担心!”李氏声调压低了少许,不满的还嘴,“如今你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母亲!”孟琴淑真的有些恼了,上前一把拉住李氏,快步走出北正院,
“你少说两句不成吗?父亲好不容易回府,你便让他好生清静清静,若再话多,我定劝父亲去西跨院里住下,省得整日里与你闹腾!”
“死丫头,竟然敢胳膊肘儿向外拐……”李氏被孟琴淑强拉着离开北正院,嘴里不甘的碎骂着。
母女二人渐行远去,孟敬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孟锦澜站在前方不远步,神色微窘的笑了笑,“锦澜,你看她那泼辣耍横的模样,真让人心烦的紧……”
孟锦澜并不愿意参于他夫妻二人的乱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二叔回来了就好。不过……”
微微一顿,继续言道,“不过,二叔出来的时候,衙门里可有说法?”
很明显孟敬阳出狱,并非鸣鹤前去走动的原故。
当日她姐妹二人前去探监时,也向衙差打听过,三日后才会放人,如今二叔提前出来,定是有旁人插手。
“说法?”提起这事,孟敬阳笑的开怀,大步向出院门,左右张望见通道内并无旁人,方才挺直腰板笑言起来。
“锦澜你亲自派了一位那般厉害的女子前来传话,他们还敢有何说法!”
“厉害的女子?还是我派来的?”孟锦澜直视着孟敬阳的眸子,看样子并没有扯谎。
可这平空冒出来的女子究竟何人,倒真有些让人如坠云端了。
“二叔,锦澜有些糊涂了,你仔细说来听听,该不会是弄错了吧?”孟锦澜正色,隐隐察觉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孟敬阳见孟锦澜神色有异,略有些疑虑的言道。
“昨日,有一位橙衣女子,气势很是凌厉,赶到永宁衙门以后,也不知对衙差说了些什么,他们很快就将我放了出来。我只当那女子是你的人,怎么……你不知道这事?”
孟锦澜并未言语,轻轻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既不是你的人,难不成还有旁人助我?”
孟敬阳挠了挠后脑勺,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自己的朋友里,何人有这般大的本事,一个子儿不交,便轻易的放了自己。
“不管了,任是如何。如今我安然出来,这事也算是结了。管他何人帮我,终归是一片好意,日后有机会遇见,道一声谢便是。”
孟敬阳不愿多费脑子,索性不再思虑那许多。
“可是二叔,既然你昨日便从衙门里出来。永宁县距离京城算不得远,为何今日才回府?
还有……据我所知,衙门里押人,需得搜身,不会允许犯事者带银两进去的,你刚出来,哪里来的银子置办礼物?”
孟锦澜越想越不对劲,先是房契误入父亲手中,而后又是二叔被不明身份的人提前放了出来,疑点也实在太多了些。
这种帮衬,明面上看虽是好事,暗地里是有什么算计,还真不好说。
说到这里,孟敬阳顿时来了精神,笑的格外开怀,
“昨日那女子不仅将我救了出来,还把外室那边的房契给了我,哈哈哈!孟敬成那小子,费尽心思算计咱们家的房契,定是没想到算来算去,反倒将他的房契算到了我的手上!”
“什么?那女子竟然给了你外室那支的房契?”孟锦澜突然明白,父亲得了老宅的房契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
而且让父亲拿到房契之人,与放二叔出狱者,乃是同一个人。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会对孟家隐秘之事,这般了解?
“二叔,如今你没事了。咱们老宅的房契,我也替你放回了原处,一切就算是结了。你手里握着外室的房契,岂不是又节外生枝!”
本以为事情已然有了了结,没想到又多出这种事情来,孟锦澜突然有些不安了。
“那东西我怎会带回府里。”孟敬成得意的笑了,双手负于身后,悠闲的在通道里踱着步子,
“那东西正好给我用作报仇之用。哼!孟敬成,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了!”
“怎么个说法?如何报仇?”孟锦澜追问。
“那孟敬成的妻子常年榻病在床,管他不住。那厮便与同村的一位妇人暗中勾搭上了……”
说到这里,孟敬阳略略有些尴尬的扫了孟锦澜一眼,虽然侄女已许了人家,毕竟尚未出阁。
自己身为长辈,与小辈提这种事情,终归是不太妥当。
不料孟锦澜却神情不惊,淡声应道,“这事我知道。”
“这种事情你也知道?”孟敬阳惊的下巴几乎落地。
暗忖,这丫头果然神通广大,村野乡间的这种小事也能打探到,看来昨日的女子定是她派来的。
一直不愿承认,定是担心日后被老夫人知道,怪她掺合这种乱事,才会故意低调行事。
孟敬阳自顾自的猜测着,越发肯定的,胸口挺的笔直,索性一口气言语开来。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可知道,孟敬成那厮勾搭的是谁的女人?”
孟敬阳很是得意,笑意更浓,
“那厮本事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村里恶霸的女人他也敢动。听说早些年,那人在村里无恶不作,直到前年他女人有了身子,才略略收了心,跟人干起了脚力的活计,开始赚钱养家。
因此长年在外走动,极少回家。孟敬成便瞅上了这一点,与那女人暗通款曲,一来二去勾搭成奸。”
“那又如何,这事与你有何关系?”孟锦澜对这些乡野乱事,并不感兴趣。
“自然是有关系。他孟敬成不是在打我家房契的主意吗?如今他的房契落到我的手里,我岂会轻易饶了他。”
孟敬阳冷笑,“我昨日出来以后,直奔乡下,找到那男人,将他女人与孟敬成通奸之事,一五一十的抖了个清楚。至于孟敬成的房契,我也半卖半送的给了那男人。如此,我既得了一笔银子,也顺道报了仇。
相来此时,孟敬成那厮,定会被那男人大卸八块,撵出宅子,无家可归。哈哈哈!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想想都痛快的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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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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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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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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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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