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澜暗忖,若自己猜测无误,兴许还是位熟识之人,若由着他放肆,激起民愤,最终受累的终归还是孟家。
左右思虑,孟锦澜好一阵交待,赵护卫得令连夜往莫副将管辖的军营急疾而去。
这厢,蛾儿村的村民得了信,连夜聚集了众多年轻力盛的村民来到驿站,一个个神情严肃磨拳擦掌,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势头。
人多算不得坏事,孟锦澜并未阻拦,若当真有必要,动动拳脚也未偿不可……
一切安排妥当,孟锦澜在银盘的一再劝慰下,回房小寐。周三爷却无心睡眠,与村民们在外厅义愤填膺的‘恭候着’……
孟锦澜合衣而寐,刚入混沌之时,银盘在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二小姐,院外来了好些人,正与村民争执,奴婢看着似乎不像是官府的人。”
孟锦澜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过银盘递上来的巾帕简单洗漱一番,总算是精神了许多。
急步来到前房,遥遥可见院里人头攒动,乍一看还真分不清哪些是村民,哪些还是对方的人。
对方虽然叫嚣的厉害,但显然没料到会聚集如此多的村民,一时间并不敢动手,只一个劲的开口要人。
蛾儿村的村民们,虽然手持棒棍严阵以待,却也不敢上前,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站在队伍最后列的柱子,一见孟锦澜前来,猫着身子小跑着奔了过来,“孟姑娘,对方的人里有衙差。”
“是吗?”孟锦澜娇小,被前方的人挡了个严严实实,看不见来人具体的装扮,“你可看清,是衙差的装扮还是身着常服?”m.χIùmЬ.CǒM
“并不是衙差的装扮,不过小的常去县城赶集,县衙里的衙差我认得,不会看错的。”柱子许是担心当真动起手来,蛾儿村摊上个殴打官差的罪名,一面低声言语,一面向那方张望着。
略有些惭愧的言道,“昨夜你歇下后,周三爷担心动咱们当真与官府的人对抗,被扣上造反的罪名,恐怕会牵连全村。故而此时大家伙儿都不敢动……”
孟锦澜浅笑,“周三爷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此事官府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出面,否则岂会让衙差换上常服前来……告诉周三爷,蛾儿村的都是良民,与官府作对自然不可,但面对欺负上门的恶人,便不必客气!”
柱子微惊,“孟姑娘……您的意思是……与他们动手?”
“没错,他们不亮身份,你们便拿出开山修路的劲头来,只管动手,咱们人多,不会吃亏的。”孟锦澜坐在一旁的条凳上,并不打算上前。
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她一个娇弱小姑娘,大可不必上赶着往前凑。
“对,姑娘说的是。虽然知道他们有官府撑腰,但官府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出面。若咱们早想通这个道理,早就动手揍他们了!”
柱子拍了拍脑门,似乎也醒过神来,猫着腰身钻进队伍前列,在周三爷耳边好一阵低语。
周三爷闻毕,细一琢磨,总算也回过味来,顿时腰板也挺了许多,高声言道,
“今日当着咱全村人的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姓许的那帮人,是我们拿下的。放人倒是可以,不过你们得保证不再打驿站的主意,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哟,想不到你一个破里正,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一名男子声音传了过来。
孟锦澜下颌微扬,凝神静听着,没错果然是他……
“小爷我也明说了,这房梁,小爷我要定了。人也必须给我放了,否则今日里没完!你们这群山野刁民,可知道小爷我是什么来头!我表妹夫可是朝中大名鼎鼎的定国……”那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周三爷!人家已经登鼻子上脸,欺负到脑门上了,你还与他废话什么!”孟锦澜听不下去了,猛的出声,打断了那人的言语。
“对,乡亲们,还愣着作甚,大伙儿一起上!”周三爷顿时士气大增,高呼一声,早就憋着一肚子气的村民们蜂涌而上,当真拿出了修路运石的蛮劲,棍棒交加的砸了下去。
“反了!你们竟然敢……哎哟……”对方没料到村民真敢动手,一时间竟有些发懵,吃了些棍棒才醒过神来反击。
外面打作一团,孟锦澜却稳坐在条凳上,动也不动。
院子里,打斗声中隐约夹杂着某人熟悉的痛呼声,孟锦澜痛快极了,狗仗人势之徒,不让他吃些苦头,指不定日后还敢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如何作恶!
“二小姐,那人适才说的可是侯爷?”虽然那人的话被孟锦澜打断,银盘却听得很是真切,“奴婢听着那声音甚是耳熟,只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哼!除了泰兴县大姑母的宝贝儿子杨海硕,还能有谁!”孟锦澜冷笑。
“对,没错,正是表少爷的声音!”银盘掩唇低呼,略有些忧心的伸着脖子,向外望了望,
“小姐,您既知道是他,为何还指使村民动手,若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向大姑奶奶交待啊!”
“打的就是他!昨日我便猜出是他了。泰兴县姓杨的失势官员,不是他们家还能是谁?”
因正对着房门,一阵冷风吹过,孟锦澜紧了紧衣襟处,继续言道,
“三叔当日大婚,大姑母并未回府道贺,说是染上了风寒不宜走动。事后我才听说,杨大姑父被削了太祝一职,杨家请人占了一卦,说是杨家的祠堂门心不对,否则怎会连太祝一职也保不住。
因此杨家大兴土木的重建祠堂想要改改运道。三叔大婚,大姑母未归,一来是因为与祖母置气。二来便是因为家里修建祠堂脱不开身。
修建祠堂的重中之重便是梁木。想是打听到此驿站的前身乃是山神庙,因此才打起了梁木的主意。”
主仆二人说话的这会子功夫,那帮人已经被村民们打的抱头鼠窜,退到了院外。
“杨捕快,这帮刁民疯了,你再不亮出身份,我这就进京让我的侯爷妹夫替我作主!”杨海硕嘶吼着高声叫嚷起来。
乱棒之下,纵然被随从护着,他仍旧吃了好几记棍棒。
杨海硕郁闷极了,姓许那厮不是说,蛾儿村的村民好欺负,又有他县令叔叔暗地里撑腰,用不了多大功夫定能拿到梁木吗!
哪知道,那厮昨夜拍着胸脯出门,却彻夜未归。
快天光了,方才听说,他竟然被人给拿下了。
事关驿站,许县令虽然恼火,却不便亲自出面,让杨捕快领着衙差换上常装,混在随从中前来。
只道是,村民们认得官府的人,定不敢动手反抗的。
杨海硕索性借此机会,将梁木之事敲定下来。
日后,即使有好事者多嘴,上面追查起来,衙差们并未穿衙差衣裳前来,充其量算是杨家与衙差们私下里的交情,县衙也不会被牵扯进去。
如此一招披着羊皮露狼脸的行径,既震慑了村民,又不会惊动上方,如此精妙的法子,县令没有顾虑,杨海硕底气也足了许多。
但是,千算万算,他没能算到,蛾儿村的村民根本不吃这一套,都像患上了脸盲症,只看衣裳不看人。
疯魔了一般,不仅打了自己的人,还将身穿便装的杨捕快和衙差同样打的鼻青脸肿。
若再不亮出身份,恐怕会蚀在这里了。
杨捕头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平日里披着虎皮,人人都敬他三分。今日换上常服,这帮村民便翻脸不认了,越想越是憋屈。
“住手!你们这帮刁民,瞎了不成,连你杨爷也不认得了!”
杨捕头顾不得许多,跳到院门口的石墩上,强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意,怒声吼道,“竟敢对抗衙门,想谋反了不成!”
他这一吼,打的兴起的村民,不得不停了下来。
刚才周三爷可是暗中递了话的,打到对方亮身份为止……
“你……你当真是杨捕头?”
有村民问话,这倒不是故意装傻。
眼前站在石墩上的人,脸庞肿的如猪头一般不说,还又红又紫,莫说村民们认不出来,恐怕他亲娘见了也未必能认出来。
“难不成还有假吗!”杨捕头气急败坏,挥了挥手,“来人,把这帮刁民拿下。我倒要看看,谁敢与衙门作对!”
“对!拿下,快拿下!”杨海硕也跳了出来。
同时低声对杨捕头言道,“早该如此,把人拿下,拆梁走人了事。换什么常服,多此一举。放心,我上面有人,定国侯是我的表妹夫,这点小事指定能压下来!”
衙差们早被打急了眼,一个个反守为攻,大步冲了上去。
村民们毕竟没见过世面,有些发懵。周三爷也有些悔了,没想到打的痛快,却逼得对方狗急跳墙,撕破了脸面。
正在此时,院内的木门前,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杨海硕,谁告诉你定国侯会为您压下此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夫君是反臣更新,第79章 蛾山驿站三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