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瑶却失了斗致,跌坐在地上手捧玉佩无助的哭诉起来,“父亲……是女儿没用,连您唯一的物件也保不住,呜呜呜……”wWW.ΧìǔΜЬ.CǒΜ
虽然她素日里甚是可恨,但此时此刻,却让人不得不生出一丝怜意。
毕竟父母双亡,又损了父亲的遗物,孟锦澜也不便再多言刺激。
孟敬安轻声叹息,上前搀起宋乐瑶,接过玉佩细细观察,抬头对孟锦澜言道。
“澜儿,今日此事,虽非你之过。但你表妹损了玉佩却是事实。
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你拿去请匠人看看,若能修补自然是好,如若不能,便请人重新打造一枚,全当慰藉了。”
孟锦澜撇了撇嘴,玉佩裂缝怎能修补,这不是换着法儿让自己赔她一枚吗?
虽小有不服,却仍旧接过玉佩,顺了父亲之意。
看着仍旧抹泪不止的宋乐瑶,孟锦澜心知夏虫不可语冰,转身向房外走去。
临到门前,不甘的回头,正色直言,“我今日之言,你必定是不信的。可是只要你去坊间稍作打探,不难得知实情。
那华俊风倾心于韵音艺馆的一位琴僮,此事在坊间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若你不信,自去查查便知。”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宋乐瑶闻言顿时脸色惨白,琴僮?难不成她所言属实。
宋乐瑶失魂落魄的回到侧厢房,刚一进房,胡氏便迎了上来,脸色也很是难看。
“瑶儿,你回来的正好。老爷可是答应了去赵大娘子处打听福袋一事?”
胡氏一面言语,一面将宋乐瑶拉到暖榻旁坐定,不待她应声,又急急的言道。
“快让老爷不必去了。那华俊风是断袖!他……他竟然好男风!”
宋乐瑶如被针扎一般,猛的抬头,紧紧的抓着胡氏的手臂,声音也变了调,“你怎么知道的!”
胡氏并未察觉宋乐瑶神态有异,连连跺脚的言道。
“刚才春巧从集市归来,听说韵音艺馆的一位琴僮无故失踪,今日华俊风去艺馆内好一阵闹腾,坊间都传遍了。
他二人相好,不是一日两日了,哎,世风日下,好端端的侯府公子,怎会喜欢男的!”
胡氏还在碎碎念叨,却不知宋乐瑶身子软软的从暖榻上滑了下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胡氏手忙脚乱的将宋乐瑶搀扶起来,好一阵摇晃,宋乐瑶方才施施然的睁开双眸。
还未开口,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外祖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胡氏微恼的拧了宋乐瑶手臂一把。
“真是没用,这点小事也哭闹个不停。华俊风这事不成,京城里贵公子多了去,别寻高枝便是,你哭个什么劲!”
宋乐瑶泪水成串的掉落,无措的连连摇头,“不成,我没法儿活了,外祖母,您让我去死了得了。”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当真喜欢上华俊风了?人家对女子不感兴趣,你就是喜欢,也没用啊!”
宋乐瑶寻死觅活,胡氏越发不解了。
“外祖母,你有所不知……今日,今日……”宋乐瑶吱吱唔唔的抹着泪水,双唇却似糊了浆糊一般,张不开嘴。
“今日怎么了?”胡氏突感不妙,“莫不是我昨儿夜里给你的那包春意散,你用了?”
宋乐瑶哭的更厉害了,艰难的点了点头。
“用了!当真用了!他、他、他不是断袖吗?”胡氏跳了起来。
“瑶儿哪里知道。瑶儿照您的叮嘱,趁他不备,撒在了茶水里。”
宋乐瑶全然乱了阵脚,哆哆嗦嗦的言道,“他喝了茶水以后,便……便……”
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他当真碰了你!”胡氏不甘心的一面言语,一面手脚无措的拉起宋乐瑶,上下打量着,“可有……见喜……”
声音压的极低的询问。
“何为见喜?”宋乐瑶嗡声反问。
“哎呀,你这死丫头,你要急死我不成,可有见红?你可明白!”胡氏急的恨不得撞墙。
“外祖母说的可是这个?”宋乐瑶浑身发抖,从床榻下拽出一回来便藏在下面的丝绢。
胡氏抢过丝绢,上面点点殷红落入眼帘,顿时瘫倒在地,嘴里喃声言道,“坏了,坏了,我糊涂了,断袖并非不能人道……这可当真破了大天了!”
*****
这几日,孟锦澜有些奇怪,自从那日在父亲书房,与宋乐瑶争执后,自己先行离去,也不知父亲对宋乐瑶说了些什么,侧厢房便没有了动静。
宋乐瑶也不再出府,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许是得知实情,独自生着闷气。
胡氏原本那鼻孔朝天的得意样子,也不复存在,除了偶尔上街采买些物件,也不再去旁的地方走动。
“二小姐,看来表小姐当真死心了。奴婢已经好几日没看见她人了。”
银盘往孟锦澜茶盏里续上茶水,目光下意只的往侧厢房那处瞄了一眼,轻声言语。
“那便最好。若她是懂事的,日后托人替她寻一门亲事,全当了了父亲的心事。”孟锦澜浅饮一口茶水。
春兰笑眯眯的从房外走来,还未走到跟前,便开心的言语起来。
“二小姐,精绣坊方掌柜托人前来传话,今日张公子又派人送了一批订单。
方掌柜的意思是,这批订单,可需要分出部份给本家的成衣坊,等着您拿主意呢。”
“这张林尝到了甜头,越发的上心了。”孟锦澜轻笑,起身简单理了理衣襟向房外走去。
“自然还是要分的,否则二房又该嚼舌根了,我这就看看去。”
“银盘,你将宋乐瑶的那块玉佩拿上。稍后去珍宝轩,请老板寻一块质地相近的玉石,照原本的玉样雕刻一枚。”
孟锦澜吩咐着,迈出了欣玥阁。
自从之前那笔订单完工,因精绣坊绣娘技艺高超,所出的成品自然较本家成衣坊精细许多。
张林拿着那批成衣去御司坊交工,得了不少夸赞,还另外得了些赏赐。
张林发现与孟锦澜合作,较之前与孟敬阳更为有利,何况还有寒侯爷可以依仗。
从此只要一有订单,便径直往丝菱精绣坊送,一来二去,精绣坊一改昔日萧条,在坊间口碑也日渐上升。
孟锦澜拿下公中主事权,自然也会照看,时常分拨订单过去,公中的生意越发兴隆,她的脚根在公中也算是扎稳了。
丝绫精绣坊内,柜前客人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的妇人正在成衣架上,挑选着新出的春装。
方掌柜正忙着接待客人,见孟锦澜前来,虽未迎上前去,仍旧连连拱手施礼。
孟锦澜含笑点头,向方掌柜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入后堂。
身后传来方掌柜的高呼声,“小庆,快给小姐上茶。”
后院里传来一名小厮的声音,“小的明白。”
刚入座的孟锦澜寻声望去,这声音很是陌生,难不成精绣坊招了新人。
前些时日,方掌柜提及,柜上生意好了许多,绣坊内需得再招些帮手,不想他倒是利索,没几日的功夫便招到了人。
一位身着蓝布短褂,眉目很是清秀的小厮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请用茶。”
孟锦澜打量着小厮,年纪不大,看样子有十五六岁,生的细皮嫩肉,五观也很是俊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你是何姓名?家住何处?”
“回小姐,小的白庆,父母双亡,三个月前来到京城。”白庆恭敬回话,声音如莺鸣一般,甚是好听。
“生就一副公子哥儿的样相,却在绣坊当伙计,倒真是委屈了。”孟锦澜这话倒是实言。
这人若换上一身华服,还真不比贵族公子差。
方掌柜的声音传来。
“小姐也认为这小子生的不错。前几日,他上门应工,小的还有些犹豫,担心他不是干活儿的人。
这几日下来,倒是我多虑了,手脚倒还算麻利。”
白庆拱手施礼,“掌柜的谬赞了。”
言毕,正欲退下,银盘进入后堂,将玉佩交给了孟锦澜。
“小姐,珍宝轩的老板已经描好画样,说是挑好玉质,便尽快雕刻。”
“甚好。”孟锦澜接过玉佩,纳入怀中,“方掌柜,咱们还是说说订单的事情。”
言语间,见白庆仍旧愣在原地,孟锦澜浅笑,“此处不用你伺候,退下吧。”
白庆并未应声,也忘了施礼,转身向后院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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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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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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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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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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