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伊拍案而起,睁地一双怒目看向柳凝凝,一脸不服。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爹爹身为当朝丞相,爷爷曾经官至内阁大学士,娘亲也曾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真是……”
柳凝凝啧啧两声,随后往自己口中又放入一块鸡丁,享受地眯眼。
“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斤斤计较。”
宁为伊看着柳凝凝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决定和宫识鸢聊天去,不理会一旁的柳凝凝。
“姐姐,还有四日,番邦的使臣就要来了,听说这次来的,还有番邦的小公主。”
宁为伊说着,有些忧愁地叹息一声。
“嗯?为伊忧愁什么?”
宫识鸢捻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味,随后又道:“因为要来的番邦小公主?”
“当然,姐姐你想啊,自古以来,公主出使,几乎都是为了和亲,这番邦的公主来此,难道不是为了和亲。”
宫识鸢思索了一番,最后赞同地点点头,道:“嗯,这样一看,是挺有可能的。”
宁为伊惆怅地长叹一声。
宫识鸢不明所以,柳凝凝对宫识鸢的迟钝都有些看不下眼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轻咳一声,一语道破宁为伊的担忧。
“她这是担心这番邦的公主首当其冲的联姻对象是她的心上人。”
宫识鸢坚定地摇摇头,想到自己从付斟时口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消息得知,这番邦之人,似乎和拓跋氏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就凭这一点,宫扶清就不会给外邦好脸色的,于是给宁为伊吃下一颗定心丸,道:“不会的。”
“姐姐,真的吗?”
宁为伊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确信,目光渴求地看向宫识鸢。
“当然,我可是他姐姐,再说了,我怎么会骗我们可怜的小为伊呢。”
宫识鸢说着,曲起食指,弹了弹宁为伊的额头,语气温柔,但是带着说不出的安心,安抚着宁为伊心中的不安。
“估计再过几日,京中就要热闹起来了。”
宫识鸢有些好奇,外邦使臣和那位公主此次突然来京有何目的,不过总归来说,应该不会太安分就是了。
“不安好心。”
柳凝凝坐在宫识鸢对面,面色冷凝,语气冰冷。
“我也觉得。”
宫识鸢赞同地点点头,懒洋洋地附和。
宁为伊也义愤填膺地点头:“对,尤其是还派了公主前来,一定是居心叵测。”
宫识鸢摇头失笑,对于宁为伊的执着无奈一笑,决定直接放弃这个话题,询问起店铺的生意。
“店铺这段时日生意还好吗?”
“当然,姐姐也不看看是谁在经营。”
宁为伊果不其然,注意力立刻转移,骄傲地同宫识鸢邀功。
“某些人脸皮真是……”
柳凝凝斜睨了宁为伊一眼,语气不屑,鄙夷道:“也不知道是谁,自己经营店铺,竟然连查账都能查错。”
“我那是意外。”
宁为伊梗着脖子,辩解道。
柳凝凝对此不置可否,悠闲地喝上一口茶,涮去嘴中的辣味,难得感慨一声。
“久违的味道。”
“喜欢今日回去,你便可以让你府上的厨子做了给你吃。”
宫识鸢看见香云回来了,就知道事情定然是已经办妥了。
“辣椒全都送到你府上了,应当够你吃上一段时日了。”
之后几人又扯东扯西地闲聊了一会儿,见外面已经日暮西沉了,这才各自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府。
“哥哥,听闻这次还有个公主会来?”
晚上,宫识鸢窝在付斟时的怀中,伸出手指,无聊地在付斟时胸口画着圈圈。
“嗯。”
付斟时这段时日忙碌异常,抱着宫识鸢,半阖着眼,嗓音慵懒,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声。
“为了和亲而来?”
“嗯。”
宫识鸢听着付斟时昏昏欲睡的嗓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仰头看向付斟时,猛地一口咬上他的喉结。ωωω.χΙυΜЬ.Cǒm
付斟时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暗光一闪而逝,抓住宫识鸢使坏的小手,拉过头顶,压在宫识鸢身上,眸光深邃,语气危险。
“睡不着,嗯?”
“哥哥。”
宫识鸢看着付斟时眼露凶光的模样,有些瑟缩地唤了付斟时一声。
“晚了。”
付斟时冷哼一声,俯身亲吻。
之后一夜欢愉,宫识鸢第二日疲惫地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藕臂,嗓音带着过度使用的喑哑。
“听雨?香云?”
“主子,喝口水。”
之后几日,宫识鸢和红娘等人见了面,将从黔中带来的都匀毛尖和辣椒给大家分了分,聊了聊大家的近况。
宫识鸢期间,还去看了看君悦衣坊,之后带着香云和听雨在京都久违地逛了逛。
就这样,转眼之间就到了外邦使臣到来的日子,宫扶清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要防着拓跋氏的明枪暗箭,还要应付别有居心的外邦使臣。
“姐姐,走,我们去挑选一套头面。”
宁为伊挽着宫识鸢,拉着其走进了珍宝阁中,憋着一口气,表示自己明日的宴会上,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位公主,可不能被她比了下去。
宫识鸢陪着宁为伊在珍宝阁逛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挑好了头面,又带着宫识鸢去了自家衣坊,拿了一件之前就拜托方宁设计的服饰。
晚上宫识鸢回到提督府,躺在贵妃榻上,享受着香云的按摩。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宫识鸢躺在贵妃榻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房梁,由衷地感慨宁为伊今日的战斗力,表示自己自愧不如。
“小九这是怎么了?”
付斟时一推开主屋的房门,就见到宫识鸢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笑着打趣。
“别提了。”
宫识鸢疲惫地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和付斟时大概说了一下自己今日的战况,随后感慨了一句。
“为伊真的是活力四射,我不行,老了。”
宫识鸢话音刚落,替宫识鸢捏腿的香云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付斟时则是无奈一笑,坐过去,接过香云手中的按摩,香云识趣地离开,语气无奈。
“小九才多大,这般对比的话,哥哥岂不是更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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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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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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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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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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