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扶清眼底情绪明明暗暗,面上则是一副隐忍的表情。
拓跋氏看见宫扶清脸上的不甘,但是却是只能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神色闪过一丝得意和满意。
宫扶清走下看城,牵过一旁侍从手里的马匹,跨马上阵,开始追逐野兽,而此时付斟时等王公大臣以及各营将士紧紧尾随其后,但是在重围之中,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射猎,以示天子独尊。
宫扶清手持弓箭,从一旁马上的箭筒之中,取出一只箭矢搭在弓上,正欲射出,突然从斜刺里射出一只箭来,擦着宫扶清的耳边而过,直直地射中了宫扶清前面的一头鹿。Χiυmъ.cοΜ
宫扶清见到那只箭一愣,隐忍着怒火而未发作,手中捏着弓箭的手用力,将手里拿着的箭矢插回箭筒之中。
“请皇上赎罪,臣一时没有拿稳手中弓箭,竟是先皇上射出箭矢,臣惶恐,望皇上惩治。”
拓跋宏骑着马,脱离一种王公大臣的队伍,从里面出来,来到宫扶清面前,翻身下马,主动请罪。
宫扶清身后的大臣此时皆是噤若寒蝉,宫识鸢在看城之上,和宁为伊一起,看到了这一幕,宫识鸢眼神深沉,再一次意识到了宫扶清处境的艰难,而宁为伊则是在宫识鸢身边,和宫识鸢并肩而站,言语带着难掩的气愤。
“真是欺人太甚。”
宫识鸢闻言,立马转头看了眼四周,见周围除了自己和宁为伊的丫鬟之外,再无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提醒宁为伊。
“为伊,慎言。”
“谢谢姐姐。”
宁为伊接收到宫识鸢善意的提醒,回过神来,对着宫识鸢甜甜一笑。
宫识鸢有些担忧地看着看看城之下的宫扶清和拓跋宏的对立,眉头紧锁,语气担忧。
“这一步,终究还是要来的。”
宫识鸢感慨完,看向看城正中见站着的太后,宫识鸢并不能看清太后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太后微微扬起的唇角,以及太后拓跋氏身后,一脸冷漠地扶着拓跋氏的嬷嬷。
看城之下,宫扶清看着自己面前单膝跪地,说着惶恐,脸上却是毫无敬意的拓跋宏,宫扶清握着自己手上弓的手更加用力,弓上雕刻的花纹将宫扶清的手都磨破了,宫扶清却是毫无所感。
场上静默了一瞬,宫扶清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将自己的弓随意往马上一挂,随后翻身下马,亲自将拓跋宏扶起来,语气带笑。
“舅舅这说得是什么话,想来是之前朕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不能参加围猎,不免让舅舅代劳,舅舅一时间还没有习惯,朕又怎会同舅舅计较,比较舅舅替朕操持多年,不过今后不用舅舅替朕担心了。”
宫扶清将拓跋宏扶起来,说完这通话之后,走回自己的马匹旁边,翻身上马,打马回了看城,登城观围。
宫识鸢担忧地看着宫扶清登城,在宫扶清路过自己之时,宫识鸢还接收到了宫扶清安慰一笑。
宫识鸢目光担忧,替宫扶清捏了一把汗,紧紧地锁住宫扶清,看着宫扶清走到太后拓跋氏身边,同太后拓跋氏轻声交谈些什么。
因为拓跋氏背对着宫识鸢的原因,所以宫识鸢并不能看见拓跋氏的表情,只能看见宫扶清低垂着头,一副聆听拓跋氏教诲的模样。
宫扶清听完太后一通为拓跋宏的开脱之后,抬头,便直直地撞进宫识鸢担忧地目光之中,宫扶清想对着宫识鸢粲然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但是想到现下还看着自己的太后拓跋氏,宫扶清敛下心神,顿了一下,并未给予宫识鸢任何回应,便转过身,看着看城之下的众人围猎。
只见参加围猎的人似乎是将猎场视为战场,个个奋勇争先,与猛兽搏斗。旌旗猎猎,战马踏踏,声震草原。
宫识鸢在猎场之中寻找着付斟时的身影,最后终于在猎场一脚,找到了骑着寻梅,身穿黑袍,手持弯弓正对着一只可爱的白狐。
宫识鸢刚将目光落在付斟时身上,付斟时就似有所感,射出一箭,一箭射中白狐之后,付斟时回头,目光与宫识鸢交汇。
宫识鸢见到付斟时手持弯弓,对着自己温柔一笑。
“姐姐,你家大魔王竟然这般温柔。”
宁为伊顺着宫识鸢的目光,看到了付斟时,见到了被称为冷面阎王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样子。
宁为伊不自觉地偏了偏视线,看了眼宫扶清冷峻的侧颜,顿时也心生向往,竟然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在宫扶清的脸上看见类似的神情。
宫识鸢在看城之上对着自家哥哥挥了挥手,付斟时便转身继续投入围猎之中了。
见付斟时继续围猎,目光追随了付斟时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耳边及其安静,收回视线,看了眼神飞天外的宁为伊。
宫识鸢想到昨夜自己和付斟时商量后的话,宫识鸢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宁为伊说一说,以免最后两败俱伤。
“为伊。”
“嗯?”
宁为伊回神,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无害一笑,挽着宫识鸢的胳膊。
“怎么了,姐姐。”
“就是关于我弟弟的事情,我觉得就是不能因为我是他的姐姐,就不顾他的意愿,做一些我觉得我是为了他好,但是却不过问他,直接替他做决定的事情。”
宫识鸢表情为难,脑海里不断措辞,希望将话能够说得委婉一些,宫识鸢看着随着自己的话,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的宁为伊,心下颇为愧疚,同时也对自己昨夜的冲动行为感到懊恼。
宫识鸢补救道:“但是如果为伊你真的能够称为我的弟妹的话,我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就是这个事情,我需要先同我弟弟商量一下,可以吗?”
宫识鸢拉着宁为伊,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目不转睛地看着宁为伊,注意着宁为伊的神情。
宁为伊最初听见宫识鸢的话,心下难过,但是很快就收拾好情绪,赞同宫识鸢的说法。
“嗯,我也觉得还是先问问比较好,要不然我莽莽撞撞地冲上去,可要就要为京城又添上一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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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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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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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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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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