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斟时将她抱在床上,“你可以先睡不用等我的。”说完,就要松开她,可脖子却被她紧紧抓着,他顿了顿,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睁开眼睛,付斟时俯身在她上面,发丝落在她脸颊,弄得她痒痒的:“你身上有胭脂味,老实交代你去哪了!”说罢,她忽的觉得自己被付斟时压着,气势上就低了一头,一点也不像兴师问罪的样子,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付斟时扶了她一把,极为镇定地说道:“去了一趟花楼。”
她瞪着付斟时,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安生跟我说你去抓犯人了。”
付斟是依旧毫无愧色,风轻云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道:“确实是去抓犯人了,杀手就是花楼的头牌,杀手的同伙是朝中一个大臣,打着请人吃饭,欲意交好的主意,将大臣骗到花楼里,在回去的路上暗中杀害。”
她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瞭望谷虽然高手如云,可她不记得有哪位女杀手。
付斟时和她对视了一会,眼里浮出一丝笑意:“我骗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是那种出去鬼混的人?”
她顿时没了方才的低气,将脸偏到一边,小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付斟时却走过来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低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长了这么大了,却像个孩子样。”
她绷紧脸:“像小孩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安生端来水盆,放下之后便离开了,付斟时一边拧着帕子,一边淡淡道:“若我嫌弃你了呢,你又该如何?”
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赤脚站在地板上,气愤的瞪着付斟时:“你果真嫌弃我了,那我也开始嫌弃你了,你不要后悔。”
“哦?说说看,你要怎么嫌弃我?”付斟时绕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愣了愣:“就是,就是……”重复了半天也说出个下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自己能如何嫌弃付斟时,只得恶狠狠的再瞪了付斟时一眼,却因为她生了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那一眼不仅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还有几分假意嗔怒的样子。
付斟时不仅生的好看,习惯还好,涉猎广泛,不管是什么方面,好像都会一点,就没有什么是能难住他的,更重要的是,对宫识鸢好且只对她一人好,她着实不知道要怎么嫌弃他。
付斟时也不催促她,含笑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赤足的脚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走过来打横将她抱起来:“若是病了,别指望我侯在床边哄你喝药。”看起来是一句责备的话,可言语之想却尽是温柔。
这样的付斟时只会让宫识鸢更加爱他,又怎么会嫌弃。
再想了想,还是不要同付斟时计较谁嫌弃谁这件事了,付斟时向来喜欢逗她玩,说嫌弃她又不是真的,自己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且每一次将她惹生气了还总是有办法将她哄好,让她想生气都生不起来,譬如现在,被付斟时抱在怀里,她的火气一下就没了。
她抬手攀住付斟时的脖子,身子动了动,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若是你生病了,我也会侯在床边哄你喝药的,我生病了,你怎么就不能这样子了?”
付斟时抱着她在床边坐下,淡淡道:“我不会生病,我吃药也不需要哄,我不怕苦,怕苦的只是你一个人。”
宫识鸢确实挺怕苦的,她想起之前在国安寺时,那时正是大雪天,夜里一场雪第二日一早就能没到脚踝。
如今想想,她也挺佩服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搞来的毒药,毒性能烈成那样,虽说命是被阿蛮保住了,可那毒药也将自己的身子搅得一塌糊涂,随便吃点风就要生病。
那段时间,她日日躺在软塌上,阿蛮为了调理她的身子,可谓是尽心尽力,生怕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了,喝了一点凉水入了点寒气就没了,那阿蛮岂不是白忙活一阵。
因而,什么补给她吃什么,熬出来的药也是从嘴巴一路苦到胃里,她又是一个尤其怕苦的,喝一口就要吃上两口蜜饯,每次喝完药之后她的嘴巴都是苦的,连吃饭时入口的饭都是苦的。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抬手抚着付斟是的胸口,淡淡道:“付大人,我们不能这样,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夫人,我若是过不好,你也过不好,知道我怕喝药,你应该像是哄小孩子哄我。”
像是微风轻拂柳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生病的是你,你过不好为什么我也过不好?”
炙热的吐息落在她的耳朵,弄得她痒痒的,她抬起头看着付斟时,认真道:“因为我是你夫人啊,虽然是我生病了,身体上难受的是我,可你看在眼里也会难受是不是?”不等付斟时回答,她已是接着道:“我是你夫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的都知道,不用不好意思。”
付斟时失笑:“我就没说话。”
宫识鸢眯起眼睛:“你之前将我接回来时不是这样的,难不成现在看我离不开你了,你就变心了?”
付斟时配合的连忙摇头:“不敢不敢,我对夫人的忠心天地可鉴。”
宫识鸢满意的点点头,又轻笑了一声:“所以啊,若是我真的生病了,你就应该茶饭不思,日日陪在我身边,离开我一会就放心不下,知不知道。”ωωω.χΙυΜЬ.Cǒm
付斟时了然道:“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那些公务怎么办?”
宫识鸢睁大眼睛瞪着她:“我都生病了,你居然还在想你的公务,你居然是这么一个三心二意的人,都陪着我还想着公务,若是我明日真的生病了,我和公务你选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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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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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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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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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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