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识鸢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花瓶藏在身后,见那盗贼没想要伤害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这个花瓶拿在手上只是觉得好玩,没想要敲他的脸时,他已是站起身来。
宫识鸢被吓的往后一跳,他脸上的疑惑更盛,微皱了皱眉,平静道:“你之前不是这样,今夜为何会这样?”
这句话听的宫识鸢懵了懵,自己之前是怎么样,今夜又怎么样了,趁宫识鸢愣神之际,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过藏在身后的花瓶,低头看着,自顾自地问道:“你之前的梅花呢,到哪里去了?”
宫识鸢更懵了,冬季刚过去哪里来的梅花,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盗贼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将花瓶随意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抬眼打量了她一会,又重新坐回了床上,还伸手拍了拍床边,示意她过去坐。
这样谦和的盗贼,吓了宫识鸢一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已是被他拉到床边坐了下去。
宫识鸢只觉得今夜甚是奇怪,自己自从踏进这件屋子之后,便开始有些稀里糊涂起来。
窗扇大敞,外面有月白透进来,屋子里并未点亮烛火,虽说透进来的月白不太亮堂,可靠的这样近,看清脸色还是不成问题的。
宫识鸢忐忑的坐在床边之后,那人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一个劲的发毛,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一会,她低着头尴尬的笑了笑,“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盗贼没有说话,反而更贴上来了些,宫识鸢嗅到一阵淡淡的冷梅幽香,带着冬日的冷冽,那是二月岭上的梅花开。
她只觉得这阵梅香薰得她脑袋越发有些不太清楚,正要往边上坐一坐,拉开些距离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那人居然动手了。
她被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大叫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那只手顿在半空中,盗贼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她在警惕的往后跳了两步,身子紧紧的贴着柜子,瞪着盗贼:“你看用眼睛不就好了,你就差把眼睛长在我脸上了,看就算了,你还想要动手,我以为你只是一个盗贼,来偷个东西就走了,没想到你……”她咬了咬牙,转过头冲着窗户大叫道:“快来人啊,那个贼在这里,快来人……”wWW.ΧìǔΜЬ.CǒΜ
让她意外的是,盗贼竟然由着她叫,也不跑就那么悠闲自在的坐在床边,眼睛里甚至还有几分戏谑,更让她意外的是,传说中很厉害的,守卫皇宫的暗影竟然没来。
她越叫越小声,心想白日里遇见的那老头还不会诓骗自己吧,兴许压根就没深暗影。
盗贼看她不叫了,好奇地问道:“你在叫谁来?”
她毫无低气的小声道:“我明跟你说了吧,有暗影藏在暗处,他们马上就来了,你来皇宫里偷东西,你就等着被抓吧。”眼风瞟向窗外,一枝不知名的树杈在窗前被凉风吹的轻轻摇晃,在看一看盗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心头一沉,该不会真的没有暗影这个东西吧。
心里虽然慌张,可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说话的声音远没有那般有低气,嗫嚅道:“那个,我劝你啊,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还是快走吧,等暗影来了,你想走都走不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盗贼没有动,她不死心,接着道:“你真的不害怕,你可知道那暗影是谁安排在这里的?”这本就不是一个询问,只是为了让自己壮胆的,“是当今的皇上,你知道我是皇上的什么人吗?”
这次,盗贼倒是接的挺快:“是皇上的姐姐?”
她怔了怔:“你,你怎么知道?”
盗贼轻笑了一声:“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来小时候被夫子罚抄文章,不得已用身份吓唬人的时候。”
这个笑,好看得让宫识鸢看得呆了呆。
窗外的微凉的月白落落在他的侧脸上,照射的忽明忽暗的样子,轻轻勾起的唇角,好似积攒了几个春秋的水月都荡漾在那个戳畔,说那句话时,墨黑的眼睛亮闪闪的,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带着满满的欢喜,像是一种很融洽的矛盾一样,你不能说他不合理,却也无法反驳。
就比如,你不不能觉得老天不公平,将所有好的东西都刻在了他的脸上,却也觉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刻在他脸上才觉得合理。
这是一种自我的矛盾,宫识鸢觉得,生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干什么不好偏偏来干贼,还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贼,实在不行,去骗那些富家小姐也行啊,靠着这张脸哪家的富家小姐拿不下来,若是在没有底线一些,即便是那种嫁了人的都能骗过来,并且还死心塌地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这盗贼是不是之前偷东西的时候不巧被发现了,可当主人家发现他之后,看到他这张脸瞬间就被吸引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如此嚣张?
那有没有可能,他去偷的那些人家有被男子发现的……所以,面对她叫喊暗影时才不怕?若正是这样,那他被男主人发现时候的细节……
宫识鸢连忙打住,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在想下去了,抬起头看到盗贼又站起身走过来,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都能流出水来。
宫识鸢看呆了,手被牵住时她心头猛猛一跳,差点没喘上气来,可那双眼睛还停留在人家的脸上,一直到被拉着重新坐回了床上,她都没反应过来。
盗贼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你一直躲着我,即便在梦里也是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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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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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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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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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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